高空雲海之上,扶風仙人凝立雲端之上,感受到了那從下方投來的目光,呆愣了許久,終於迴過了神來,他指著雲海之下,有些顫聲道:“他,他是……”


    移星仙人自他身邊走來,眼神深邃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瞞你了,正如你所猜測那樣。”言語至此頓了一頓,悵然道:“不錯,他是我孫子。”


    扶風仙人一樂,對移星仙人笑罵道:“滾啊。”


    ……


    當劉弱再次睜開雙眼,一張布滿焦急的清麗臉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原白白見床上的男子睜開了眼睛,如釋重負道:“你終於醒了。”


    在她探出神魂感知之下,確定了劉弱沒什麽問題,便輕哼一聲,轉身來到了桌前坐了下來,背對著他。


    劉弱見到少女的舉動突然有些措手不及,畢竟躺了不知道多久。在自己神魂感知之下,除了氣血有些虧損之外身體無礙,可是腦袋還是有點拎不清。


    他起身打量了眼四周,發生是一個陌生的房間。沉默了片刻,看著背對著他的少女輕聲道:“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原白白輕哼一聲,還是沒有迴頭。


    劉弱不禁苦笑,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明明是為你好,卻好像我害了你。


    他想了想,解釋道:“我知道你當時應該還留有手段,也許能將史辰斬殺。可我有一種感覺,你也將會因此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隨後急忙補了句:“那樣的代價我也難以承受。”


    原白白聽完劉弱的解釋轉過了身,因為事情與他說的相差不多,可還是覺得有些氣不過,“那關你啥事?”


    劉弱竟然有些無言以對,誠實道,“我不希望你有事啊。”


    “那你就把逃走的機會給了我?”原白白心中有些感動,可能也是因為劉弱沒有自己拂身而去吧。


    劉弱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解釋好了,總不能說我想跑沒跑了?


    他本來是有機會離去的,在千鈞一發之際,心中卻出現了一個聲音告訴他,留下。隻是稍作遲疑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後來發生了什麽?”在他的記憶中,隻記得被觸手貫穿腹部後便暈過去了。


    “你不知道?”原白白也是疑惑,卻看劉弱滿是認真的樣子。她有些唏噓道:“聽張百川幾人訴說,史辰最後竟然邪功失控爆體而亡。”


    隻是少女卻是滿臉不相信的樣子。


    無奈之下劉弱隻好簡單的描述一下,當少女走後自己就數條觸手貫穿了身體然後暈了過去。


    劉弱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局麵,可也覺得應該並非如此,隻是此時已經沒辦法深究了,畢竟死無對證了。


    他沉默了片刻,隻能暫時不去想這些了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聽劉弱如此詢問,原白白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哼道:“你睡五天了,我也是足足用了一天才趕迴來。”


    劉弱有些不好意思,錯了搓手,尷尬道:“這不是為了安全嗎。”


    他心知肚明那保命的秘寶會將使用之人瞬間傳遞到數百裏之外。原白白傷勢嚴重,卻一天就趕了迴來,想來也是一刻不曾停歇。


    “要不出去走走?”為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劉弱提議到。


    原白白點頭,來到了劉弱身邊伸手扶著他。


    劉弱示意自己身體無礙,剛要閃躲。不曾想看到少女那懾人奪魄的眼神,不禁有些…慫了。


    …


    出了房門,站在石階上,感受著明媚的灑落在身,劉弱心中恍若隔世,隻有真正的麵臨死亡,才知道活著是多麽的可貴。也暗自決定,今後凡事一定多思量。


    原白白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今夕劍憑空出現在她手中,轉身來到劉弱身側,將長劍掛在了腰間。


    今夕劍在與史辰爭鬥中遺落,被少女撿了迴來。


    劉弱左手習慣性的落在劍鞘上,心中暗想,幾場爭鬥下來他也感覺到了今夕劍的確暗有玄機,元力灌注之下沒有多大異常,當庚金劍氣注入之後宛若鐵條的劍身後,卻仿佛蘊含絕世的鋒芒,就連歸一境的史辰也不願硬捍其鋒芒。


    隻是當劍氣進入今夕劍中之後,想要揮斬出去也是消耗巨大。好在劍內可以儲存元力,準備得當之下,也是威力不凡的殺招。


    現在想來積攢了三年的元力隨一道劍氣用在王魏的身上有些可惜了。


    劉弱與原白白出了休憩的宅院,此時他已經它是位於小鎮中心的院落。


    二人漫步在小鎮中,看著小鎮的人又在忙碌於小鎮的重建,監守使府邸也已經被毀了大半,源於大戰與史辰自爆後的衝擊。那寶塔轟出的巨坑地下有水流上湧,已經變成了一座不深的小湖。


    好在監守使府上除了老李沒有別的仆人,剛好老人在事發時去了小鎮上幫忙,沒有受到波及。


    劉弱與原白白來到了一處院落中,緊臨著以前的監守使府。


    張百川,鐵力與山行道人在正堂的門口等候。見劉弱來到,三人先一步作揖行禮,以表心中的感激。


    劉弱笑著迴禮,隨後一行人進屋落座。


    張百川坐在主位率先開口,關心的問道:“不知劉公子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劉弱笑著迴應:“問題不大,大人有心了。”


    張百川問道:“不知劉公子與原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啊?”


    劉弱並未隱藏,直白道:“不日我們即將離開。”


    原白白則是點了點頭。


    說完幾句客套話幾人便閑聊了起來。


    劉弱也問了問幾人的各自打算。他心裏明白張百川是要迴皓明宗重整宗門的,鐵力與山行道人本是散修,如何抉擇他就不知道了。


    山行道人麵露笑顏,:“我已經接受了張兄的提議,隨他去皓明宗,幫襯一下。”


    鐵力也粗聲迴答,言語中有些感激道:“我如今也接受了張大人的邀請,成為了皓明宗的客卿。”


    張百川笑道:“承蒙厚愛,能得到山行道長與鐵力兄相助才是我張某人的榮幸。”


    劉弱也笑著點了點頭,這個結果還不錯。


    山行道人與鐵力在散修之中實力不錯,可如此年紀沒有大機緣,成就也差不多到頭了。


    其實二人也早就有放棄了散修的打算,隻是以他們這修為,太小的宗門看不上,畢竟資源有限。而大一點的宗門則看不上他們。


    比如有歸一境修行者坐鎮的宗門,抬手就可鎮壓二人,要他們何用,有那資源不如培養些修行天賦不錯的後輩弟子,用起來會更加順手。


    隻是如今皓明宗實力大損,帶著山行道人與鐵力一起迴宗門也還是對張百川大有助力的。


    原白白百無聊賴,她又聽著眾人又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終於要各自散場了。


    突然,張百川看著欲要離去的劉弱,:“劉公子請留步。”


    劉弱疑惑。


    原白白對劉弱說了句,“迴去等你”先行離開了。其他人也知趣的離開了。


    正堂中隻留下了劉弱與張百川二人。


    劉弱問道:“請問大人可還有事?”


    張百川也沒有說什麽感恩戴德的話,或是聽起來熱乎,實則沒啥意義的軲轆話,畢竟該如何相處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來到劉弱身前,攤開右手,隻見掌心中放有一物,是一個隻有一寸高的小銅人。


    銅人雖小卻雕琢鑄就的惟妙惟肖,身披神甲雙手拄著一把神劍,臉上覆有麵甲看不清麵容,身後披風好似隨風飄動著。給人的感覺好似在拄劍眺望遠方。


    張百川見劉弱不解,並沒有賣關子,解釋道:“這是我宗開派祖師遺留之物,祖師臨終時遺言中交代說此物乃有大機緣,千年來輾轉數位宗主之手也沒能悟透其中玄機,我知公子來曆不凡,也許能探查到此物的來曆,在下願將此物贈與公子。”


    說完,不容劉弱推脫就將小銅人塞到了他的手中。


    劉弱順勢收起,在確認張百川再無其他時候後就告辭離去。


    ……


    一路走迴了休憩的院落,劉弱越來越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


    原白白看著喜上眉梢的劉弱忍不住問道:“撿到法寶了?”


    劉弱仿佛沒有聽到原白白口中的嘲笑之意,反而重重的點頭:“可能還不是一般的寶啊。”說著攤開手掌露出了手中的小銅人。


    原白白看著那小銅人,一愣,“這是啥?”


    雖然少女見識不凡,也沒認出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劉弱解釋道:“這可能是件品階不低的法寶或者秘寶。”


    原白白問道:“是嗎?那你可以用?”


    劉弱有些不確定道:“我可以試試。”


    說完,他將小銅人放在了桌子上,後退了兩步,金行元力湧動化作金芒隨一道法決打出。


    金芒降落竟然被小銅人不斷地吸收,轉眼間其就變得金燦燦的。


    劉弱屏氣凝神,右手抬起伸出食指在虛空畫符。這符文極其繁瑣,隻見符竅之上,先是畫寫一個禦字,然後手指連寫了上字,符篆就此完成。


    原白白看著那亂七八糟好像鬼畫符般的符篆,有些驚訝,“上禦監?”


    劉弱點頭,他神情緊張的手指輕點,那符篆急劇縮小的落在了小銅人的眉心。


    突然,金行元力不斷地向著小銅人匯聚而去。


    小銅人自行吸收元力形體也在不斷地變大,一息之後就化作了丈許高。


    此時它已經不再是銅人了,氣勢迫人,更像是一位身披山文金甲的威武戰士。


    隻是在神魂感知之下劉弱已確定其中沒有任何的生靈,這金甲也好像隻是一副軀殼


    劉弱忍不住輕聲低語:“想不到真的是它,鏡離之殤。”


    此時他也難以掩飾激動,不為是為了得寶,而是因為心中的尊崇。


    原白白也不禁感歎,沒想到還有機會得以見到這樣久遠的物件,因為這套鎧甲也可以算作上古一個強大仙庭的存在過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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