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白白也不是尋常之人,自然明白劉弱敷衍之意,有些不快道:“還沒有找你算賬,為何你卻總是對我敷衍?”


    “來了。”劉弱聞聽心中想著,但嘴上也不含糊:“原姑娘,你我並無交集,先前山上之事如今已經明了,在下如有冒犯之處還望姑娘海涵。”說完他便起身,雙手抱拳揖首。


    原白白心中恨聲“狡猾的小賊。”但卻有些驕橫的道:“本姑娘剛好路過此地,又剛好看到你在這裏,心想好歹也有幾麵之緣,進來與你打個招唿,不知道你要去哪啊?”


    劉弱也有些無奈了,決定還是有話直說吧,露出笑容,臉上掛上兩個酒窩,很是親近的道:“不好意思啊,原姑娘,可能不管去哪,咱們應該都不順路,屬實抱歉的很啊。”


    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是臉上一點歉意也沒有。少女看著他那麵目可憎的笑容,更是心中憤恨不已,想要直接動手。


    “唿”原白白深唿一口氣,決定也不跟他扯些有的沒的了,直接問道:“你是否要穿過千嶼湖?我有些門路,相對安全些,也要快些。”


    劉弱被少女一問一時間也不好馬上迴答,他也需要權衡一番,於是他又做迴了凳子上。


    原白白見劉弱沒有馬上拒絕便知道事情有的談了,並未打擾,同時心中不由得暗想:這有什麽話,還是直接說了好,拐彎抹角累得慌不說,自己還氣個夠嗆。


    劉弱一時思緒也是百轉千迴,因為他接下來的確是要經過千嶼湖。


    而千嶼湖也相對特殊,屬於靜河下遊,其水域囊括方圓兩千餘裏,大大小小島嶼近千座,因此得名千嶼湖。


    隻是其湖麵雖然寬廣卻常年被濃霧籠罩,即便正午之時也不會消散太多,而這濃霧也很是奇異,即便真人意誌也難以感知的太遠。並且時常伴有風暴降臨,即便修行者也難以輕易抵抗並且更容易迷失在濃霧之中。


    雖然也有些親近水法的門派立身其中,但也多不問世事,靜心問道,盡力的守護著凡俗之人。


    也正因為千嶼湖的奇異也有不少躲避仇敵亦或者亡命之徒逃入其中,畢竟濃霧之中真人難尋,所以流竄到此處之人多數也依然幹著以前殺人越貨的營生。


    雖然各個宗門皆有派遣門人弟子誅殺惡徒,但委實是惡徒太過狡猾,居無定所,往往就一直飄蕩在湖麵之上。


    而劉弱便是要試試穿過這千嶼湖到達大元王朝,雖然兇險但是多則一月便可。


    而繞路就比較耗時了,先至靜河宗,再穿過東明界四大王朝之一的大魏王朝,然後再折返至同屬於四大王朝的大元王朝,裏外一反再算上曲曲折折,一年的光景也是不夠的,再說走哪兒沒點意外呢?


    想著少女的提議他倒是頗為心動,畢竟自己修為要穿過那迷霧重重的千嶼湖是不可能的,隻能找些同行之人,而在千嶼湖也有很多人就靠這些同行人發家的。


    思前想後劉弱還是覺得他們更加不如這少女可靠,畢竟人家爹是仙人,娘是真人,自己又窮酸的很,肯定不可能要謀財,至於人就更沒得謀了,自己雖然這年紀修為還可以,長相也還不錯,但是距離什麽天縱神姿,豐神俊朗相差的遠了。


    雖然明知少女必定是有所圖,但是他也很好奇圖啥呢?


    劉弱心中有了計劃,看似思量甚久其實也不過片刻之間。他突然神情專注的看著對麵靜坐的少女,輕聲細語道:“既然如此,麻煩姑娘了。”


    原白白見這小賊如此大的轉變,瞬間感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好似明白了什麽,她快速的雙手迴護胸前,惡狠狠的的瞪了他一眼,道:“三日後,午時,城門口見。”她說完起身便走,隻是沒走兩步迴過頭來,伸出右手玉指虛點劉弱,嬌聲道:“告訴你,我可是很厲害的!”


    少女說完轉身離去,出了酒樓消失在人群之中。


    劉弱則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但是這麽一番折騰後,忍不住大聲道:“小二哥兒,來碗飯!”


    -


    酒足飯飽後劉弱再次來到了珍稀閣前,看著熟悉的牌匾,雖然短短幾日但恍如隔世,而他這次並不是隻買符篆,也需要采購些輔助修煉術法和秘法之用的奇珍。


    畢竟身體隱患得到了解決,丹田氣海中呈五行輪轉之勢,相生相克,相輔相成,相互轉化可自行平衡元力之間的盈虧,至少化神境不需要太過擔憂了,至於歸一境會如何,沒人練過也自然沒誰能指引了。


    劉弱這些年來,雖然不能修煉術法,但是心中總是充滿了憧憬,向往著有朝一日也身負移山倒海之能,所以每當他閑暇之時便會翻翻老頭子的珍藏,雖然未曾實際修煉過,但憑借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各種術法秘法已經熟記於胸。


    而移星仙人乃是上古遺仙不知道存活了多久,他收集的術法秘法雖然數量眾多但也絕非凡品。隻是想著自己所需的幾種材料也不知道所剩的家底夠不夠,劉弱心中有些忐忑。


    “不管怎樣也得試試啊。”劉弱想著,低頭看了眼手右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下定決心,左手扶著今夕劍,大步向前的走了進去。


    進了門,這次他並未急著直奔二樓,想在一樓看一看,畢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心中勸慰自己:買不買東西再說,看一看漲漲眼界也是好的。


    劉弱一邊慢慢走著一邊四處張望,上次來此太過匆忙並未看的仔細,如今才看的仔細,原來這一樓雖然裝飾簡單,但牆壁之上不時有靈光閃過顯然也是布有強大的陣法。


    心中決定有時間一定好好鑽研鑽研移星仙人的陣法心得,畢竟技多不壓身啊。


    他走馬觀花的看著各個攤位,珍奇玩意倒是不少,許多東西,且不說是否大有來曆,就說能不能用都兩說,看著那露底的杯子,掉茬子的碗,半截的花瓶,沒有壺的膽。


    心中有些無語,一看都是普通凡俗之物,價格卻不低,能買的估計不止是傻子八成也是個瞎子。


    至此他心中便對這市場沒了太大的興趣了,準備加快腳步轉一圈便去二樓了。


    隻是剛走沒兩步,便被一個不大的攤位吸引,快走幾步便來到了攤位附近,便沒有立即湊上去。


    因為這攤位雖然不大,攤位前卻有圍著幾人徘徊不定,雖然有看熱鬧的,但也有有心交易的人在此問價砍價。


    劉弱靠近後在旁細細聽著,心中暗暗合計。


    過了片刻,見那位左手領著一位孩童的老者與這店家糾纏了半天最終麵紅耳赤的憤然離去。周圍看熱鬧的也一哄而散。他便來到了這攤位前,對著那身為店家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問道:“請問,這件東西怎麽賣。”說著左手指向一個拳頭大小符文密布的黃銅小鼎。


    那店家相貌普通,看了劉弱一眼,但好似之前討價還價有些累了,聲音有些幹啞道:“二百靈玉。”說完便在身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劉弱聞聽,麵露猶豫神色,左手又指著攤位上的一麵巴掌大小的青銅古鏡,道:“此物做添頭?”


    中年男子沒什麽動作,耷拉著眼皮勉強掃了一眼,輕聲道:“沒得談。”


    劉弱臉上顯得有些無奈。左手向下移了移指著一個殘缺的法印道:“那這個呢?”


    “嘿,真是有眼光啊。”中年男子好似來了精神,先是嘿笑一聲,隨後有些嘲諷道:“那方法印,雖然殘缺,隻有一個雷字,但我斷言其必定與三百年前的天雷宗大有關係,沒準還是那掌門真印呢!別說你這二百靈玉,便是翻上三翻我也賣不得。”


    說完便又閉目養神了,隻是右手食指有規律的敲打著椅子的扶手,顯然心中也了些想法。


    劉弱心中再露難色,不過這次卻是真心有些範難了,他也知道天雷宗三百多前乃是東明界內的二流勢力。但一夜之間慘遭邪道妖人突襲,宗門損失慘重,隻有些派遣在外的弟子存活,從此一蹶不振,其後漸漸地徹底消失不見。


    他是真覺得那法印頗為不凡,但具體有沒有那麽大來頭就不得而知了,最終再三考慮還是決定還是放棄了。


    雖然墨桂給他的那墨玉扳指內有十株金玉草,而金玉草作為招搖山特產的奇珍,乃是依托墨桂本體生長的伴生之物,其功效對於凝練金行元力,修習金行術法秘法都大有幫助,隻是其生長卻比較緩慢,百年才可成熟。其本身一株價格在二百到二百三十靈玉之間,隻是少有,算是有價無市。


    “有錢也不是那麽花的啊,更何況自己還沒錢。”劉弱心想,左手再移,指向了一把放在邊緣的油布大傘,道:“這個總可以了吧。不怕您笑話,我這人頭一次憑自己眼力買東西,總覺得買啥都貴,所以想要點添頭才感覺不虧,您這也要是不答應,我也再轉轉,您也清淨了,對了,我身上靈玉也不夠隻有一株金玉草可與你交換。”


    中年男子稍作遲疑便睜開了眼,起身來到攤位前,伸出一隻左手,道:“成交。”


    劉弱心中一喜,麵露喜色,拿出一株金玉草直接放到了店家手裏,好似太過歡喜,忘了言語,自己拿起兩樣東西轉身便向樓上走去。


    中年男子看著金玉草也是一愣,但是心中歡喜不已。心想:果然還是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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