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筠沁細心陪審案,疑竇生處不明言;


    胤貴手段太毒辣,獄中滅跡盡猖獗。


    殷湍獄中遇救星,忠義幸撩表赤膽;


    死囚證人自投網,一腔怒火斬汙臣。


    鄒筠沁自始至終都再沒有插上一句話,福胤貴退堂後,鄒筠沁也就站起來走出公堂。福胤貴追到門口,掐笑著對鄒筠沁說:“鄒大人,今夜審案,福某仰仗鄒大人在,本不肯拖延至深夜,敗壞鄒大人休息,隻不過這三惡匪態度惡劣,死不認賬,是過審理到了醜時,耽誤了鄒大人休息時間,望鄒大人海涵則個。”


    鄒筠沁笑著說:“福大人客氣了,福大人審案,公私分明,有理有度,鄒某佩服,鄒某隻不過是個陪襯旁聽的角色,沒給福大人帶來幫助,慚愧!慚愧!福大人大可不必如此,告辭,告辭了!”鄒筠沁抱拳晃了晃,大步流星地走了。


    望著遠去黑影的鄒筠沁,福胤貴悵然若失,他剛剛轉過身子,差人卻站在他的身後,差一點嚇到了他。差人說:“福大人,事情有點不妙,昨夜殷湍跑了。”


    福殷貴伸出一隻腳死命地踢向差人:“狗奴才,盡壞我大事,連關在監獄裏的人都守不住,滾,給我滾!”


    這邊鄒筠沁往浥館而去,月黑風高,他的兩個隨從點上鬆明,行不幾步路,鬆明被風吹滅了,再點再次被吹滅,如此反複了多次,鄒筠沁說:“今晚上別折騰了,走黑路算啦,隻是留神一點,別被街上野狗給咬了。”


    三人摸索前行,由於不熟識這條路走得十分艱難。走過一段路後,鄒筠沁總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一直跟隨著,可天實在又太黑,看不清任何的東西。


    鄒筠沁悄悄對身邊的隨從說:“糟糕,晚上咱們遭到跟蹤的了,恐對咱們不利。”一邊說,一邊貼耳如此這般叮嚀幾句,隨從心領神會,就悄悄停下腳步避到街旁等候後麵的人。


    果然,不一會功夫,就有黑影從遠而近,很快就臨近了隨從的身邊。隨從眼明手快,立即揚起手掌朝來人的脖子劈將下去,隻聽‘哎喲’一聲哀叫,一人就從隨從的身邊倒了下去。


    隨從這才發現黑影並非一人,而是兩人,正欲結果另外一個,隻見那人趕緊叫道:“大爺請別動手,我是獄卒幸橑。剛才被你們擊打的是殷大人殷湍,有大冤情向鄒大人稟告。”


    隨從停了手,喝道:“你怎知是鄒大人經過?這分明是想訛詐與我,恐對我大人不利?”


    幸撩道:“你不信我的話,我不同你多說,你仔細摸摸我身上有沒有帶著家夥先說。”


    隨從從頭摸到腳,果然沒有任何家夥帶在身邊,於是就有些信了,但依然戒備著他說:“你且別動,等我告知鄒大人,方可定奪。”


    獄卒幸橑果然聽話,蹲在地上不動,這邊已有一隨從跑向前招唿鄒筠沁。不一會兩人折迴現場,帶走兩人。


    再說鄒筠沁帶走獄卒幸撩和小吏殷湍迴浥館,鄒筠湍這才發現胤湍的傷勢還不輕,於是命令手下將軍醫找來醫治。清醒後的胤湍道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原來福胤貴不但與鷹眼峰上的土匪勾結在一起打家劫舍,還設下毒計魚肉敲詐榨取城中的富戶,將富戶中的金銀財寶搜刮掠奪一空,弄得滿城怨聲載道。殷湍告訴鄒大人,他因為識破了福胤貴的陰謀詭計才遭受了福胤貴的迫害,幸虧有幸撩相救,才保住一條小命,他希望自己立即帶人去將城中富戶袁貴人救迴來,遲了,就怕被福胤貴搶了先機,殺人滅口。


    鄒筠沁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但此刻皇上已經就寢不容去打擾,自己又沒有幾個兵丁可以支配使用。鄒筠沁想了想,決定暫時讓幸撩帶路,他自己親自帶幾個親信前去密室將袁貴人秘密接過來。


    福胤貴送走鄒筠沁,又聞獄卒幸撩救走了殷湍,心裏更加恐懼害怕起來。正當六神無主的時候,這時他的好友兼官吏玟噠一直沒有離開縣衙,看見還在怔怔的福胤貴,玟噠於是走上前,對他說:“福大人,你好像有什麽心事,可否一吐為快?”


    麵對好友的關心,福胤貴就將自己心中的憂慮全盤吐了出來。玟噠笑著說:“福大人,我很感謝您對我傾言相告,將心比心,我玟噠在您手下當差也撈到過不少的好處了,依小的認為,此事隻有采取斷然措施才能挽迴頹勢。”福胤貴急問這個斷然措施是什麽?


    玟噠說:“殺人滅口。”


    “殺人?”福胤貴開始猶豫了,晚上到哪裏去殺人?難道這個該死的還會等著你去殺的不成?


    玟噠笑著說:“福大人也有稀裏糊塗的的時候了,誰說這大黑夜的就不能殺人了,殺自然是要殺該死之人。”


    福胤貴更加糊塗了:“玟噠,你別陰陽怪氣的不將話說完,你直白告訴我今晚要去殺誰?”


    玟噠說:“剛才受審之人,難道福大人不敢殺嗎?”


    福胤貴聽了,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不行,不行啊,這三人是皇上欽點讓我審訊的,這個時候殺死他,豈不是不打自招?”


    玟噠說:“福大人,您可要考慮清楚,這三個強盜是留著對您有利還是死無對證對您有利?”


    福胤貴說:“那自然是死無對證對福某有利。”


    玟噠說:“這就對了,當然殺死後可以找個對自己有利的借口,否則,殺死也等於是不打自招。”


    這個福胤貴他懂,這個借口也會園得合情合理。


    第二天當鄒筠沁帶著隨從過來協助審案時,福胤貴卻及時向鄒筠沁言明昨晚上兇徒企圖越獄逃跑被獄卒擊斃的這個情況。


    沒想到這個鄒筠沁聽了福胤貴的這番話竟然笑著說:“福大人,這三個惡棍本來就是死有餘辜,越獄也說得過去,不在晚上越獄那才是一樁怪事的呢?不過,這個案子既然三個犯人都已死了,不知道福大人如何結案?”


    福胤貴說:“這個福某會按照事實來向皇帝呈報案情審理過程,鄒大人隻要做個旁證就可以的了。”


    鄒筠沁不置可否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了福大人的意思辦了吧?”


    福胤貴心中竊喜,以為這個姓鄒的好辦事,於是笑著說:“鄒大人寬宏大量,不知道還需要補充什麽沒有?”


    “沒有什麽好補充的了,福大人盡快將案子了結,鄒某也好隨皇上北上。”


    “這個自然,今日未時福某定然將案狀俱好,交鄒大人過目審核。”


    “好,一言為定,鄒某未時準時到來。”鄒筠沁抱抱拳迴去了。福胤貴身後閃出玟噠說:“這個鄒筠沁,身為苻堅的謀士,竟然就這麽點謀略,真是貽笑大方呀!”


    這一語驚醒了福胤貴,福胤貴大驚失色道:“我們上當了,快把鄒大人追迴來。”可這時哪裏還有鄒筠沁的身影。


    未時,鄒筠沁領著大隊人馬前來縣衙,福胤貴一見,立馬臉色大變,朝玟噠大聲說:“福某即將命休矣!”


    玟噠依然取笑他道:“福大人智謀遠慮,今日卻是怎麽啦?”


    鄒筠沁一到縣衙,就命令官兵將整個縣衙包圍起來說:“速將藜州縣令福胤貴及以下官員一並拿下。”


    官兵一聲呐喊,早將福胤貴和玟噠等一行人拿住。


    鄒筠沁大步走上縣衙,提審福胤貴等人,官兵將福胤貴和玟噠等人押上大堂。福胤貴大聲質問鄒筠沁道:“鄒大人,福某冤枉啊,昨晚三惡匪獄中暴亂被剪除,福某第一時間就向鄒大人報告,也早已得到鄒大人的許可結案,今早鄒大人卻將福某逮捕起來過堂提審,實屬出爾反爾,福某冤枉,福某不服,福某定要上告。”


    鄒筠沁笑道:“福大人還沒有弄清楚我鄒某人為何要將福大人逮起來,福大人就亂喊冤枉,可見福大人根本心裏有鬼?福大人不妨想一想,昨晚之事,鄒某同意福大人的判決,鄒某自己也都是簽字畫押的,豈會反複無常?”


    福胤貴說:“既然不是昨晚惡匪暴亂越獄被斃之事,那鄒某就更加是冤枉的了。”


    鄒筠沁說:“福大人,昨晚除了貴縣獄中有惡匪試圖越獄沒有取得成功之外,可否還有其他怪事發生?”


    福胤貴抵賴抗拒道:“鄒大人,除此之外,福某並沒有聽到任何有關獄中不尋常的事情。”


    鄒筠沁笑道:“福大人是真的不知還是心裏明白卻裝糊塗?”


    福胤貴說:“福某昨晚上被猹菀斛等三惡匪鬧得沸沸揚揚,連覺都沒有睡,被折騰到淩晨,不敢耽擱立即就向鄒大人稟報了此事,鄒大人亦是同意福某如此結案的,哪有時間過問其他小事。”


    鄒筠沁聽了,反問福胤貴道:“福大人怎知其他事都是小事?一個晚上,縣衙大牢裏有多次越獄暴動行為,難道福大人都視而不見的嗎?”


    福胤貴還想抵賴,隻見鄒筠沁將案上‘驚堂木’重重一拍,大聲怒斥道:“藜州縣令福胤貴聽著,福胤貴身為朝廷命官,奸詐成性,長期勾結鷹眼峰惡匪猹菀斛打家劫舍,敲詐勒索,草菅人命,陷害手下官吏,罪大惡極,麵對確鑿證據,依然強詞狡辯,惡行罄竹難書。”


    福胤貴大聲分辨道:“鄒大人惡語中傷福某,無辜陷害朝廷命官,既拿不出有力證據,就草率逮捕福某等人,私設公堂,難道鄒大人還想屈打成招福某的不成?”


    鄒筠沁冷笑一聲道:“福胤貴,你死到跟前,依然不思悔改,實在可惡之極。你不是說本官拿不出任何的證據,隨意私設公堂,陷害朝廷命官嗎?好。鄒某這就將證據提交上來,看你還有何話說?帶證人上堂。”


    隨從一聲呐喊:“帶袁貴人、幸撩、殷湍三人上堂。”


    隻見三人互相攙扶著走上公堂。


    鄒筠沁首先問福胤貴:“福大人,堂上這三人你可曾都認得?”


    福胤貴道:“鄒大人,福某隻認的一人。”福胤貴指著幸撩說:“這個該死的獄卒,膽大包天,趁當班之際,私自放走死囚犯,鄒大人,福某正愁沒處尋找此罪犯,正好可以以正法典。”


    鄒筠沁問道:“福大人,既然你知道是獄卒幸撩放走死囚犯,那麽,這死囚犯又是誰?身犯何法,以正法典?”


    福胤貴說:“獄卒幸撩放走死囚犯殷湍,罪該萬死。”


    “如此說來,福大人是親自審問過死囚犯殷湍的,鄒某想問一問福大人,殷湍所犯何事,罪不可赦?”


    福胤貴道:“案文上寫得明明白白,罪犯殷湍身為衙役,屢犯殺人越貨數條罪狀,豈會不死?”


    鄒筠沁道:“剛才本官問你的時候,你說與殷湍並不認識,現又說他是縣衙當差之人,難道福大人就是這樣稀裏糊塗的在縣衙當官,連手下的人也不認識的嗎?”


    福胤貴強辯道:“縣衙當差的不下數百人,福某不認得其中一二個也不為過的吧?”


    鄒筠沁道:“也是,福大人這樣的高官,健忘也實屬正常,但福大人即使可以忘記別人,總不至於忘記自己的心腹之人的吧?過去,這殷湍可是對福大人忠心耿耿的呀?”


    “汙蔑,這是對福某最大的汙蔑,福某一生光明磊落,浩然正氣,豈會受別人誣陷?即使在皇上麵前,我也是如此直言,絕不更改半字。”


    鄒筠沁大怒,令人向福胤貴掌嘴,麵對三位證人的鐵證如山,福胤貴知道今日必有一死,依然進行狡辯,鄒筠沁隻得用大刑伺候,這才迫使福胤貴誠服,簽字畫押後,鄒筠沁從身上取出聖旨展開宣旨道:藜州縣令福胤貴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藜州縣令福胤貴暗中勾連鷹眼峰土匪猹菀斛為虎作倀打家劫舍無惡不作,今皇上討伐鐵佛柔然,途徑此地。福胤貴私下通風報訊,欲置於聖上與死地,暗中謀殺,下官兵現場緝拿下惡匪,皇上欲交福殷貴審訊,不料福胤貴拍事情敗露,連夜於獄中將惡匪猹菀斛三人殺害已達到’死無對證‘的結果,沒想到,此案之中另有一案,兩者看似獨立,實則存在千絲萬縷的聯係,今已審理查明,縣令福殷貴罪大惡極,著令革去福殷貴藜州縣令一職,暫交由殷湍掌管,幸撩身為獄卒,一身正氣,救助殷湍有功暫代替獄官一職。福胤貴府宅抄家,賠付給袁貴人後,盈餘部分悉數充公;福胤貴死罪不可饒恕,明日午時,城北斬首示眾。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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