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呂光偵察待時機,黑夜燒糧難如意;


    敵兵防守無漏洞,急死先鋒無良計。


    探路戰士竊私語,燒糧難成換抓人;


    將軍營帳扣母子,方使自己脫險境。


    然而在整個朝廷當中,光憑呂婆樓與王猛在前秦朝廷之中強強聯手肯定還是遠遠不夠的。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一些大臣都正在向兩人靠攏,這其中如朝廷重臣內閣大臣梁平老、宮內都尉苻榕、苻堅親弟勤南侯、大將軍苻融、常勝將軍鄧羌、左將軍徐成、右將軍張旄以及其他數十名文武官員都站到了王猛身邊,替王猛保駕護航,尤其是前秦皇帝苻堅是王猛堅定的支持者。這樣王猛才能專心於每一項的工作,這樣才能使王猛隨時精力旺盛,辦事效力奇高。加上王猛知識淵博,觸類旁通,膽子又大,隻要自己覺得確實可行就向苻堅提出建議,而後運用自己的智慧大腦思考問題並能及時找到解決問題的鑰匙。


    緊接著王猛大軍急速推進迫使張瑞的騎兵節節敗退,最後退迴到原先的草原地界,很長時間不敢再踏進秦國的領土。


    王猛在穩定住張瑞的侵犯的同時,立即將目光瞄準鮮卑的拓跋汐。王猛繼續讓呂光做先鋒。呂光率先來到拓跋汐駐紮的營地外圍將部隊安頓下來,他布置好部隊的一切任務後,就領著幾個隨從也不帶上馬匹,換了袍服,隻穿上當地百姓的便裝,就直往一處高地上攀爬上去,呂光是個聰明的儒將,他從王猛哪裏學來的是耐心是智慧而不是蠻力和暴脾氣。


    呂光他們攀上一處高坡,居高臨下觀察敵營。拓跋汐部隊的營帳清晰可辨,在他們營帳的後麵一裏遠處,是一座黃土堆積的城池,城牆不是很高大。王猛教誨過呂光,拓跋汐是匈奴中最兇險的一個支脈後裔,他們長期生活在廣闊的大草原之上,騎著高頭大馬,飲著從高山上流下來的血水,喝著草原上像白色綢緞一樣清純的羊奶。更有烤不完的留著吱吱往篝火裏滴油的胡羊肉,因此天生粗魯兇狠體魄矯健。中原士兵論個體身體素質光個子都比他們要矮半個頭,這些兇悍的民族個個可不是好惹的,想要取勝,隻有智取,別無他法。


    呂光記住恩師的這些話,再加上他自己年輕氣盛精力旺盛,這次恩師讓他作為先鋒先行,主要是鍛煉他實戰的能力。呂光首先考慮到與北方騎兵作戰的優劣點,要求王猛先給他配備一千把長柄鐵鉤,王猛立時懂得呂光的用意,就在一天之內替他特別打造了一千二百把這樣的長鉤,為何多給呂光二百把鐵鉤呢?當時呂光還沒有明白過來,可是王猛也並沒有說破,隻是說,鐵鋪上工匠給力,一興奮就多製作了鐵鉤。因此,呂光特別針對拓跋汐的部隊也專門進行了戰術研究,但那隻是建立在理論基礎上的。這次呂光帶來一千二百把鐵鉤實戰對於呂光是一次很好的鍛煉,也是他對於戰爭的瞬息萬變能力的一次考驗。


    潔白的帳營就像一座座恐怖的墳塋散落在廣袤的平原之上,這時正是中午陽光燦爛之際,這些帳營裏紛紛飄蕩出一股藍白色的煙霧。煙霧從帳營裏飄出來,隨風飄到呂光他們所處的高地上麵來,一股聞所未聞的混合氣味籠罩著整個高地。


    一個隨從慢慢地爬到呂光身邊對呂光說:“呂將軍,很明顯,這時敵營正在生火做飯,何不趁此組織一隊騎兵,趁人不備殺將進去,快如砍瓜切菜,勝利就在眼前。”


    呂光搖搖頭說:“不可,不可,敵人不會如此鬆懈的。拓跋汐雖然殘暴成性,虎狼本性,並不是泛泛之輩。他年輕兇狠,力大無窮不說,腦袋瓜又遠勝他的父輩,這才是他膽敢侵犯中原的前提條件。從再近他每戰必勝的情況來分析,這個人是咱們非常可怕的對手,我們與他作戰之前,需要將他本人的性格特征摸得一清二楚後方能研究相對應的策略來擊敗他,而不是僅憑僥幸心裏來打沒把握的一場戰役。


    隨從聽了,佩服呂光思維敏捷,對敵人的分析入木三分,這樣的將領是值得欽佩和尊敬的。


    呂光幾人偵察完敵情迴來就召開了一個小型會議製定作戰破敵計劃。幾位虎將都同意由呂光提出來的先在三更半夜出其不意地將拓跋邽的糧草焚毀的方案,此行隻能速戰速決,神不知鬼不覺,隻有行動神速,才能起到奇效。


    呂光說:“現在就需要組織一支精銳突擊隊,趁黑夜隱秘前去,除了帶上充足的火具之外,每一個人隻能帶上一把刀具就行啦,根本不需要帶上其他的東西。記住,今晚上的目的隻是焚燒糧草,隻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殺人。呂光又安排一隊接應的人馬帶上長柄鐵鉤埋伏在突擊隊迴撤的路上,這支隊伍需要帶上足夠的弓箭和鐵鉤配備刀劍等兵器,等突擊隊迴撤過去後才能行動。”


    呂光作為先鋒部隊的總指揮,自然都要統籌安排好所有官兵的分工後方能成行。


    呂光考慮到撤退的線路和撤退後敵人追擊他們的幾種可能,通過仔細分析,最後分析出敵人最有可能的追擊的那種方案來針對應變策略,安排好這一切,呂光作為突擊隊的隊長也出發了。


    王猛統率大隊人馬在後麵緊隨著呂光的先頭部隊很快也來到了這裏,當得知呂光已經領著小分隊出發去拓跋汐的營房去焚燒糧草之時,忙問留守的官兵呂光是否還有其他的行動計劃。這些官兵說,呂先鋒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才行動的,王猛趕緊又細密地梳理了一遍,決定從自己的隊伍中立即調撥一隊輕騎,將埋伏的隊伍再向敵營陣地前移二裏路進行接應,呂光所帶領的突擊隊沒有騎馬,這樣即使偷襲成功,撤退時難免會出現撤退不及時的情況。這樣做有一定的風險,萬一被拓跋汐的騎兵快速包圍起來,他拿什麽與敵人比拚力量,再說,僅僅隻幾十人根本還不夠拓跋邽來一次砍殺就玩完了。


    這邊拓跋汐也從探馬處了解到前秦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這裏,距離他們的營地隻有二十裏地了,本來拓跋汐是非常重視前秦的這支人馬的。但拓跋汐同時從探馬口裏得知前秦的先鋒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夥子後,他那自傲的心卻幾乎笑出聲音來:“什麽,呂光,他還隻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這太令人懷疑秦國還有沒有將領可以獨當一麵了?他們怎麽敢拿一個小孩子的命來開這種玩笑的呢?”


    謀士兼糧草官阿骨慬對拓跋汐提醒說:“小王爺,秦國雖然隻派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做先鋒,但據說統帥這支隊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秦國丞相王猛,這個就足夠需要引起咱們的重視,再說越是不了解對手,就越要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這樣咱們才能高枕無憂。而往往行軍打仗隊伍最薄弱的環節都總是出現在糧草之上,我建議今晚我們需加強對糧草的巡邏工作。”


    拓跋汐聞之點頭說:“阿兄所言極是,今夜這個小孩童若不來偷襲糧草倒好,若膽敢前來,定叫他有來無迴,嚐嚐本爺爺的厲害。”於是吩咐下去:“今夜糧草須重點防守,不得有誤。”


    呂光率領三十名身手強健的手下趁著漆黑夜色掩護悄悄摸到敵營邊埋伏下來,時間來到了午夜,敵營內一片靜謐。呂光是個非常小心謹慎之人,他悄悄地對身旁的一個手下道:“咱們的行動計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先前去探個真實情況,若沒有埋伏就立即向我發出行動信號,若有埋伏,萬不可暴露目標,速去速迴。”


    手下去了很久,既沒有向呂光發出行動信號,又沒有迴來,有人等不及了,就悄悄要呂光發出行動信號來。呂光說:“不可,他沒有迴來,應該有兩種可能,其一,自己的目標暴露了,正被敵人悄悄捉去進行審訊;其二,還沒有摸準真實情況不敢貿然匯報,或者遇見一些困難無法一時克服,不管遇見哪種情況,咱們都不可貿然行動,以免自投羅網。


    正在舉棋不定之際,前去的手下悄悄爬迴來了,急切地向呂光匯報了剛才了解到的情況:“糧草附近均有重兵埋伏,萬不可貿然行動。”


    呂光悄悄地說,既然是這樣,今晚咱們的計劃取消。那人卻又向呂光提供了另一個情報,原來,這個手下之所以這麽長時間沒有迴來,是因為他聽到了埋伏的敵人的一番對話:隻見黑暗中一人說,拓跋將軍,你就迴去吧,孩子和夫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他們需要你來保護,今晚上天都快亮了,敵人不可能再來偷襲的了,這裏交給我就行啦?


    隻見旁邊一人悄悄說:“不行,不行,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打起精神來。再說,假如敵人不來偷襲,夫人孩子始終都是安全的,迴去就是失職。”


    開始說話的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繼續說:“你剛才也說了,敵人不來,咱們都守著也沒有什麽用?這樣吧,你還是迴去陪夫人孩子去吧,這裏由弟兄們守到天明就可以了。”


    另一人不耐煩地說:“你別說了,大家必須堅持到黎明,否則誰都不許私自撤離,不從者,軍法懲處。”於是那人就不敢再吱聲了。


    呂光歎息一聲道:“天不佑我,這麽好的機會,可惜我們不知道這個拓跋邽的夫人孩子住在哪個帳營裏麵。否則,今夜將這兩人帶走,押為人質,不也是一大收獲。”話音剛落,隻見剛才的手下說:“也是蒼天有眼,小的還真的將拓跋邽的夫人孩子給找到了。”呂光聞言,也不聽他繼續說下去了,悄悄說一聲:“改變行動計劃,事成後記你一功,走,前麵帶露。”


    呂光他們經過一處馬廄,發現這些戰馬都擠在一起驅寒,呂光心想等會迴去正好可以用得到它,這正是太好了。


    他讓手下留下五名埋伏在馬廄附近,一旦得手,就命令他們將戰馬牽出來。


    呂光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頂帳篷跟前,正好裏麵亮起燈,有孩子起來要夜尿,呂光令數人在外麵警戒,他和幾人徑直闖了進去。


    小孩子一見這麽多陌生人闖了進來,就開始嚇得躲在母親身後簌簌發抖起來。匈奴女人發話了:“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夜闖這裏?”


    呂光客氣地說:“夫人,先別緊張,我們沒有甚惡意,今夜我們隻想讓夫人和孩子跟我們走一趟就是。為了孩子,我相信夫人會同意的吧?”


    “不,我不許你們傷害到我的孩子,你把孩子留下來,我可以跟你們走。”


    “這恐怕不行呀,夫人,我們的目的不是夫人,正是這個孩子,不過,孩子太小,所以夫人你也是需要一起陪他去的是不是?”


    “你們要綁我孩子做什麽?如果你們是個男子漢,就不該拿小孩子來做文章?我特別瞧不起拿孩子婦女來脅迫別人的行為。”女人憤憤地說。


    “夫人,你需要冷靜而不是給我們上君子課?兩國交兵,生靈塗炭,夫人應該看到一個個家庭妻離子散悲慘不堪的場麵了吧?放心,隻要夫人依呂某的去做,你和孩子都是非常安全的。否則,骨肉分離,家庭撕裂,夫人於心何忍?”


    “好吧,但你拿什麽來保證我和孩子的生命安全?”夫人大聲責問。


    “這很簡單,主動權完全在夫人您的身上,不知夫人明白呂某的意思否?”


    這時外麵人聲鼎沸,拓跋汐接連砍翻幾名秦兵直闖進營帳,用劍指著呂光大聲嗬斥道:“來著何人,為何要傷害我的家人?你把他們放開,我饒你們不死?”


    呂光輕蔑地笑道:“打住,打住,拓跋將軍息怒,你覺得我呂光會信你的這些鬼話嗎?”


    “那你想怎麽樣?”拓跋汐咬牙切齒地說。


    “這很簡單,讓我帶著你老婆孩子走,什麽事也沒有。否則,魚死網破誰也占不到一點便宜。”呂光笑著說。


    “這不可能,你死到臨頭了,還大言不慚,你也不看看這是個什麽地方?”拓跋汐冷笑著說。


    “在你地盤上又能怎麽樣?呂某照樣行走自如。”呂光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在說話。


    “假裝鎮靜也掩蓋不了你的無能和心虛,你拿女人和孩子做文章,就不怕世人恥笑的嗎?”拓跋汐提劍逼進一步過來。


    “王爺,你要冷靜呀。”夫人說話了:“孩子在他手上,你可別激怒了他。”拓跋邽隻好停步不前。


    呂光平靜地笑著說:“拓跋汐,你可要想好了,要動粗,我又何必等到現在,呂某隻是不想血染營房,你再敢逼迫,可休怪呂某不客氣了。”呂光的劍鋒頂著孩子的脖子。


    拓跋汐手下趕緊攔在拓跋汐麵前說:“王爺,您別激動,我來與他說話。”


    那人對話。轉過身來對呂光抱抱拳說:“請問將軍貴姓大名,是何職務,兩國交兵仍是公事,生則可賀,死亦悲壯。可是你拿孩子和女人要挾,這並非丈夫行為,將軍可否讚同在下的這些話有些道理?”


    呂光依然笑著說:“說得好,是個血性男子,不過呂某處境艱難,不得已而為之,實非呂某貪生怕死要挾婦幼,若你肯說通將軍,放我等安全脫身,則小孩夫人絕對毫發無傷歸還將軍。”


    拓跋汐氣得鋼牙咯嘣直響:“奶奶的,我拓跋汐何時受過這種侮辱,小的們給我殺,孩子女人我都不要了。”


    那手下連忙製止道:“我看誰敢往前,都別動,讓他們走。”


    呂光他們後退著出了帳營,這時天才開始露出一點點魚肚白,呂光突然發現十幾個自己的手下正被五花大綁著站在那裏,他們的後麵站著密密麻麻的匈奴士兵,陣勢一下被扭轉過去。


    拓跋汐哈哈大笑著說:“聽著,我看你是偷雞不著蝕了把米了吧?本王爺並不缺妻少兒,可你迴去如何交代?拿我的妻兒的性命換你幾十個人性命,這筆買賣本王爺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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