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欽玉在菸灰缸裏抖了抖菸灰,抬起眼睛道:「什麽?」


    「一夜情。」


    「沒有呢,」周欽玉說。


    「那杏|分隔線|交呢?」


    周欽玉挑了挑眉,食指輕點嘴唇道:「用嘴巴|分隔線|吞過算嗎?」


    男人瞬間明白話裏暗藏的意思,他耳尖發熱,又道:「你那麽做,我實在不敢想像。」


    「而且,」男人眼神飄忽,「而且你和我以為的不太一樣。」


    「是嗎,」周欽玉笑,「你以為什麽樣?」


    「風情萬種,媚骨天成,總是不缺經歷的。」


    即使話裏意思已經足夠隱晦,周欽玉也明白了,他淡淡笑笑,說:「所以這不就找你來試試嗎。」


    男人眼睛亮了亮,說:「那我可以親你嗎?」


    周欽玉問:「你想親哪?」


    「小腹,可以嗎?」


    周欽玉沒點頭,也沒有拒絕。


    男人以為默許,他湊過去,將周欽玉薄薄一層毛衣堆疊到上頭,隨後,他眼裏的期待不禁轉變成驚喜,他實實在在愣住了,又忍不住目不轉睛地盯著。


    他盯著那朵搖曳生姿的纏枝牡丹,下意識就要吻上去,可還沒貼近,就被周欽玉輕輕推開了。


    「不好意思,」周欽玉說著道歉,卻絲毫沒有什麽愧疚的神色,隻是眨了眨眼睛道,「我現在隻想聊聊天。」


    男人麵露錯愕,眼底有些失望,但仍舊打起精神迴應道:「好的。」


    「你叫什麽?」


    「柏應山。」


    「為什麽要和我開房?」


    柏應山有些無奈:「和你一夜情我想並不吃虧。」


    周欽玉坐起身,靜靜凝視著柏應山,說:「那如果我說我是個神經病呢,或者性病攜帶者。」


    柏應山臉色略微僵硬,他盡量語氣輕鬆道:「我知道你在開玩笑。」


    「如果是呢?」


    「我——」


    這一瞬間的猶豫已經足夠周欽玉褪去所有衝動,他重新套好紫色毛衣,捋了捋頭髮,說:「這世上有聰明人,也有傻子。」


    「什麽?」


    「你是聰明人,黎彗是傻子。」


    柏應山怔了怔,「黎彗?」


    「嗯。」


    「您的情人?」


    「或許是ex-boyfriend。」


    柏應山沸騰的情慾忽然平靜,他從始至終並沒有脫衣服,所以之後便隻是西裝革履坐在床邊,他從煙盒裏也抽出一支煙,點燃,跟周欽玉一起抽了起來。


    「你的紋身,很漂亮,也很性感,」柏應山倏然說。


    周欽玉不冷不熱嗯了一聲。


    「為他紋的嗎?」柏應山又問。


    周欽玉下意識想否認,但轉念想麵前這人不過隻是陌生人,這輩子或許都不可能有下一次見麵的機會,他難得坦然,自嘲道:「算是吧,你覺得可笑?」


    柏應山搖搖頭:「這不可笑,我很羨慕他。」


    「羨慕什麽?羨慕有傻瓜喜歡他?」


    柏應山忍不住笑,笑得被煙嗆了一口,他擺擺手道:「自然不是,你為什麽總這麽貶低自己?」


    周欽玉冷嗤,沒有否認,問:「你呢?」


    「嗯?」柏應山麵露疑惑,「你說喜歡嗎,我?我不相信這個,愛或者恨,在時間流逝之下都能很快消弭,我不信這個,說句實話你或許不相信,我現在二十七,沒談過一場戀愛,隻是上了無數次床。」


    說完,他朝周欽玉眨了眨眼:「畢竟男人是下半身控製的生物。」


    周欽玉在今晚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勾勾唇道:「說句實話或許你也不相信,我和你想的一樣。」


    「那我出現的早一點,我們是不是天生一對?」


    周欽玉搖搖頭:「和像我性格的人在一起,我們得去警察局。」


    「為什麽?」


    「我會揍你。」


    柏應山並沒有覺得荒唐,他第一眼看見周欽玉就覺得對方很特別,越接觸越覺得周欽玉是圈子裏少見的1,這種類型很難說,他不傳統,卻讓人著迷。


    床下溫軟如玉,床上像大貓又像豹子,柔軟的肉墊搭在你臉上,以為可愛,又偶爾露出利爪,懶洋洋卻不失攻擊性。而盯著這張堪稱嬌媚的臉,感受著時不時的粗暴和溫柔。柏應山這麽想著,下麵已經開始升騰熱意。


    周欽玉眼尖看到了,他在菸灰缸碾滅菸頭,有些惡劣道:「要去廁所解決嗎?」


    「我對你真的很感興趣,」柏應山笑笑,也沒有被戳穿的尷尬。


    周欽玉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


    「什麽?」


    柏應山不明就裏,握住周欽玉的手,想吻上去,被周欽玉不輕不重扇了一巴掌。


    柏應山抬起頭,眼睛微微睜大。


    「我要打火機,」周欽玉皺眉,「順便再給我一支煙。」


    對於柏應山來說,換個人這麽做,他都覺得對方實在跋扈,就是於男性自尊心來說也是一種挑釁,但望著周欽玉那張臉,他隻抿了抿唇,遞去了打火機和煙。


    「吸菸,」柏應山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吸菸對身體不好。」


    周欽玉掀起眼皮不鹹不淡瞥了他一眼,說:「你剛才不也吸了?」


    「我已經戒菸兩年了,」柏應山苦笑,「剛才是第一次復吸。」


    周欽玉沒好氣道:「別說是因為我,少給我戴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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