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僱主報的是十個人,一去打才發現是二十個人,要麽就是對方搞陰招,故意喊那麽多人一起上。


    那麽運氣不好,隻能硬著頭皮,豁出這條命去打了。


    花雅垂著眼眸緩氣,借著這個廢棄的工地上殘破的太陽燈,他掃了眼自己身上的傷。


    兩條胳膊幾道刀印子,不深,但長;不用想背脊皮膚充滿淤血,頸側火辣辣地疼,是被人用手抓的;左腳徹底地扭傷了,腳踝高腫著。


    「我這才取了板子,幸好今天老子反應快,」丁丞長嘆,「哎,你這些傷口去醫院包紮一下嗎?」


    「不用,」花雅掏出煙盒,遞給丁丞一根,「去醫院包紮,這場架白打。」


    「也是。」丁丞嘿嘿地笑,「我估計你那左腳把筋給傷了,你注意點兒。」


    「養養就好了。」花雅被煙燻得眯眼,擱在褲兜裏的手機振動了一聲。


    誰這麽晚還發消息?


    花雅掏出來看了眼,眼眸訝異。


    -jx119:。


    少爺淩晨三點給他發了個句號。


    鋪了棉絮還失眠?


    花雅給他扣了個問號迴去。


    第23章


    -jx119:在哪?


    少爺半夜不睡覺,給他發了個消息問他在哪。


    花雅沒有太大的精力去迴,將江旋的消息擱置,繼續剪了一截兒紗布給自己包紮。


    「我先去洗了哦。」丁丞脖頸搭了根毛巾,對花雅說。


    「嗯。」傷口沾染上碘伏疼得他抽氣一聲兒,迴答說。


    打完架,迴到了丁丞家裏。


    丁丞父母早年離婚,丁丞跟著他媽,現在這房子本來是母子倆居住,但他媽前兩年又找了個暴發戶結婚了,丁丞不想搬過去和他媽媽新組成的家庭居住,一直一個人住,他媽就每個月給他打生活費。


    其實丁丞初中跟花雅一個班級,學習算不上差,但十五六歲是青春期叛逆的高發期,他媽再婚又生了個弟弟,就無暇顧及他了,中考那年,本該能和花雅上同一所高中,卻因他媽二胎的刺激,心態崩裂,幹脆擺爛。


    所以一腳步入了職高。


    花雅手機提示鈴還在不停地響,感覺像是在消息轟炸,他一把撈過粗略地掃了眼,依舊是比較堅持的少爺。


    「操啊。」江旋煩躁地罵了句,那股擔憂由先開始的微乎其微到逐漸的濃烈。聊天界麵滿屏他的信息,仿佛一隻舔狗。


    -jx119:打完了嗎?受傷了沒?


    -jx119:人呢?


    -jx119:不是,你人呢?


    -jx119:花雅。


    -jx119:【對方未接語音】


    -jx119:【對方未接視頻】


    在不死心又給對方閃了個電話之後,那邊終於接通了。


    「有病嗎你?」花雅清淡的嗓音傳了出來。


    江旋聞言重重地鬆了口氣,「靠,前腳秒迴後腳失蹤,你玩聊齋呢?」


    「有事說事兒。」花雅說。


    「.....」江旋到嘴的問候突然又說不口了。


    「沒事兒我掛了。」


    「你現在在哪?」江旋閉了閉眼,啞著嗓子問。


    「問這個幹什麽?」背後浴室門開,丁丞看見他在打電話,氣音提醒他可以進去洗澡了。


    「受傷沒,還迴學校嗎?」江旋又問。


    「沒,」花雅說,「不迴了。」


    「哦。」江旋說。


    「你這麽晚還不睡就是為了發消息騷擾人的?」花雅發出真誠地疑惑。


    「操,你.....你能別這麽毒舌嗎?」江旋心哽。


    這麽明顯的擔心被曲解成騷擾,江旋想抽完這杆煙從樓上跳下去算了,還沒等花雅迴,他嘆了口氣,「你沒事兒就行,我睡了。」


    掛掉電話之後,花雅輕輕嗤笑了聲。


    「噢,我給你說個事兒,免得明天起來我忘了,」丁丞看見他沒再通話,麵色少見的正經,「前兩天我看見周海軍了,他應該是......迴桐縣來了。」


    花雅的笑容僵在嘴角。


    清早,吹來的晨風打在身上涼爽無比。


    江旋整夜沒怎麽睡著,在腦袋抽風給花雅發了消息還打了一通並不美好的電話,他迷糊地眯了兩個小時才起床上早自習。


    於佳闊他們沒買早飯,聽於佳闊說花雅早上給他們從外麵帶迴來。


    教室門大開,正對著講台。


    江旋一踏進門檻,就看見花雅手捂著後頸趴在課桌上睡覺,白皙的手指修長,手背泛著淡淡的青色血管,少年的頭被一個大的紙袋子遮擋著,估計是買的早飯。


    他昨晚身穿的黑色背心有幾處水泥灰,裸露的胳膊上血痕明顯,頸側被紗布包紮著,不用想昨晚火拚受的傷還不少,看起來跟第一次見麵的埋汰一模一樣。


    江旋輕腳走過去,把在小賣部買的牛奶擱在花雅的課桌。


    「睡覺呢?」於佳闊進門瞅見,小聲問。


    「嗯。」江旋點點頭,應了聲。


    「這是小椰的校服,我先擱你桌子上,」顧嘉陽氣音說,「幫我把他水杯給我,我去給他接熱水。」


    江旋聞言,黑眸尋掃,沒看見花雅的水杯在哪。


    花雅保持著姿勢沒動,捂著後頸的那隻手下垂在桌簍裏摸了摸,摸出一個水杯來放到了講桌上。


    睡著,但沒完全睡。


    江旋看著花雅,笑了聲,拿起水杯遞給了顧嘉陽。


    「袋子裏有包子,」花雅說,還是沒抬頭,「你們拿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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