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燕南一臉情深的道。


    “公子飲了這杯酒,柔兒便相信公子的真心。”


    情到濃時,飲一杯酒助興是極為正常的事。燕南沒有任何防備心的,借著覃柔的手喝下了她端著的那一杯酒。


    一杯酒下肚,燕南便立刻不省人事。


    在燕南倒下之後,從暗處走出來一個人:“辛苦姑娘了。”


    “不是說直接下毒嗎?怎麽突然換成迷藥了?”覃柔在做完事之後,將心中的疑惑問出。


    嗯,原定直接用毒送燕南去見閻王,為的是減少麻煩。


    然眼下在實行的時候,卻臨時讓人換了藥。


    將致命的毒藥換成了令人昏睡的迷藥。


    並非心軟,而是……


    “公子說讓他直接死了,有些對不起姑娘的名節,所以讓在下先帶迴去,關起來慢慢折磨。”


    “名節?我這名節能值幾個錢?”覃柔自嘲的笑了笑。


    這還是她入行這麽久,第一次聽人提起煙花之地女子的名節的。


    哪怕這隻是個借口,但他也是想到了的。


    若說心裏沒有動容,是不可能的。


    “姑娘莫要妄自菲薄,煙花之地,雖然紙醉金迷,但有姑娘這般身價的,也是不多見的。”


    不孤在安慰了幾句之後,動手將燕南搬走,按照已經打點好的路線離開了煙雨樓台,去了一處莊子上。


    彼時景牧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景牧看著不孤將人搬進來:“沒出什麽差錯吧?可有人看見?”


    “一切順利,並無人看見。”不孤在把人放在地上之後,恭恭敬敬的答道。


    景牧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燕南,臉上的表情被麵具掩蓋,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把他弄醒,時間寶貴,哪能任由他真的睡下去。”


    “是。”


    不孤先是找了一根繩索將他綁在柱子上,然後澆了一盆冷水道:“醒醒。”


    燕南被一盆冷水澆得不僅醒了過來,還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


    “幹什麽?誰幹的?本公子要扒了你的皮!”


    “還做夢呢?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處境。”不孤將盆隨手一扔。


    咣當一聲,讓燕南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周遭的環境,視線又來迴在景牧與不孤身上打轉,聲音發顫道:“你們是誰啊?”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燕國公之子,你們要是敢對我做什麽,我的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燕南強撐著威脅道。


    景牧聽了之後,頗為遺憾道:“你這話說的若是像你當街調戲小姑娘那般有底氣,我或許還能信上三分。”


    景牧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隻是你的底氣呢?”


    景牧蔑視的看著他,淡淡的道:“你也不用指望會有人來救你,我既然動了手,便篤定不會有破綻。”


    “你到底是誰?我得罪過你嗎?有本事你把臉露出來。”燕南臉上十分恐慌,害怕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完整。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過我,且不止一次。”


    景牧走到這裏唯一的椅子上做了下來,對著不孤淡淡的道:“東西給我。”


    不孤將一個箱子遞給景牧,景牧打開箱子,裏麵裝的全是折磨人的器具。


    景牧十分隨意的挑了一個頗為順眼的薄刀,走到燕南身邊,在他的身上劃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說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動手,他雖然以狠辣在南疆聞名。


    但也沒有怎麽動手殺過人,要麽是借刀殺人,要麽是派人去做。


    親手折磨人,還是第一次。


    “你就不怕下地獄嗎?”燕南冷汗連連,渾身上下火燎燎的疼痛,幾乎要讓他暈過去。


    他自小出身富貴,生來便有無邊富貴,在帝都所到之處,別人捧他還來不及,哪裏敢讓他受絲毫委屈?


    更何況是眼下這些苦頭?


    景牧大約覺得他不夠痛,又將刀子在辣椒水與鹽水裏泡了泡:“公子眼下所受之痛,在下都曾比公子痛過百倍。”


    “公子放心,無論如何都會保住公子的命的。”景牧將話說的十分情真意切。


    若是不看場景,隻聽聲音,不知道的大約還會感歎上一句。


    好一出情深似海戲。


    景牧十分有技術含量的在他身上割了幾百道口子,直到自己覺得累了,方才停手。


    看著隻剩一下一絲絲活氣的燕南,在動手過程中失去的理智才漸漸迴來。


    “不用找大夫給他治,就這樣將他綁著,慢慢的耗著,等他死後直接丟出去便是。”


    “是。”


    景牧發泄了一通,覺得心裏鬆快了許多,坐在馬車裏,在迴定北侯府的路上竟然睡著了。


    不孤將馬車停下來之後,看著睡了過去的景牧,小心翼翼的他扶迴了房間。


    這些天,景牧有多忙,他是看在眼裏的。明明是別人闖的禍,卻要他家公子勞心勞力的收拾爛攤子。


    加上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可不就要忙的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不孤為景牧換好衣服,幫他收拾好之後,替他蓋上了被子。


    然後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在出去之前還十分細心的把窗戶,免得夜裏風大,凍病了景牧。


    程筠墨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夜半,既睡不著,外麵也沒有什麽好玩的。


    索性坐起來望著月亮發呆。


    看著被雲霧半遮半露的皎月,程筠墨一時之間看愣了。


    起身出了房門,打算找一塊適合雕刻的木頭將今夜的月刻下來。


    隻是還沒有有多久,程筠墨便在一間還亮著光的房子停了下來。


    程筠墨一邊聽著牆角,一邊將自己藏好。


    “過兩天便是皇上的生辰了,程家家主與其夫人是不會出現在大宴上的,皇上會為他們準備一個小宴,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這分明就是一個機會。小宴上的膳食走的是小廚房,便是他日東窗事發了,也懷疑不到我們的頭上。”


    “那可是程家家主啊!”


    “程家家主有什麽了不起的,你若是害怕便趁早一頭撞死,也省的主子親子動手了。”


    程筠墨將牆角聽了一個大概,雖然不知他們的談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卻也隱隱約約明白,他們這是在設計殺害她爹爹。


    就是不知道他們背後之人是誰了。


    她在來帝都之前她爹爹與娘親就與他說過,帝都危險重重。


    如今看來,所言不虛。


    因為不知道他們背後的人是誰,所以程筠墨在離開之後並沒有輕舉妄動。


    隻是把她所知道的寫成密信,讓木鳥傳給她爹爹。


    椒房殿,天剛蒙蒙亮,睢婭便已起身梳妝。在梳妝的過程中,睢婭十分慵懶的問給她梳頭的宮女道:“事情都辦的怎麽樣了?”


    “迴娘娘,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那便好,程柰多年都不來帝都一趟,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勢必要將他永留帝都。”


    在閩南想殺程柰不容易,在帝都還不容易嗎?


    睢婭對著鏡子冷笑著,她得不到的東西,就是毀了,也不會讓與其他人!


    在燭光燃燒殆盡之後,閔彥將棋盤收好。


    又是一夜……


    這時太監總管進來稟告道:“皇上,那邊動手了。”


    閔彥拿著白棋的手一頓:“吩咐下去,今日宴請程家家主的吃食不走小廚房了,將宴會之地設在相府好了。”


    睢婭的勢力,他沒有管過。在這宮裏想要阻止她對程柰下手,委實有些難了。


    但他知道,在帝都有一個地方,是一定不會有睢婭的人的。


    那就是相府。


    宋庭渝的相府,是很少有探子的。


    即便是有,也不會有睢婭的探子,因為她放不進去。


    “那奴才這就去通知丞相?”


    “去吧。”


    紀遲進來的時候,宋庭渝正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拿著書卷,在那裏看書。


    看見紀遲進來,淡淡的道:“什麽事?”


    “皇上剛剛派人傳話道,將宴請程家家主夫婦的地點改成丞相府。”


    宋庭渝翻了一頁書:“那你帶著人將冬夢閣騰出來。”


    “是。”言下之意便是答應了。


    “對了,盯好皇後那邊,務必讓她沒有機會搞事情。”


    閔彥不會無緣無故的更換地點,而且這次宴會是他的生辰宴,即便是私底下又單開的小宴,開在臣子家裏也不太像個樣子。


    肯定是發生了什麽,讓他臨時決定要換地方。


    想想也不難猜,這些年睢婭有多恨程柰,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如今程柰來帝都,多好的將他送上黃泉路的機會。


    睢婭又怎麽可能放過。


    “是。”


    “阿彥剛剛派人道,怕宮裏太過拘謹,故而將宴會的地方改為阿渝那兒。”程柰在楚琤裝扮好出來之時道。


    “怎麽突然改了地方?”


    “怕是出了什麽變故。”結合著今早看到的程筠墨送過來的信,程柰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但為了不引起楚琤的擔心與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程柰並沒有說太多。


    他拍了拍楚琤的手道:“阿渝那兒就那兒吧,反正我們就是來給阿彥賀生辰的,在哪兒都一樣。”


    “準備好了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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