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責、愧疚最後變成自我厭惡,上一世的他在全國大賽之後盡量避免與幸村交談,但偶爾跟幸村說上幾句話就能讓他的心情變好,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他在這樣的掙紮與矛盾裏過得並不快活。


    與跡部雙打時那場近乎贖罪的比賽並沒有讓他的情緒好多少,他的左手在那場比賽中被透支,但他並不覺得有多麽悲傷,甚至隱隱有些快意,他半真半假地想「你們看,我也是為團隊做出過貢獻的人」。


    但是當幸村詢問他狀態的時候,他的唿吸滯住了,他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之奮戰的隊伍並不是立海大,雖然他的隊友都在那支全新的隊伍裏,但那總歸是不一樣的。


    他又一次陷入了矛盾。站在世界賽的舞台上他見識了很多人,越是模仿越是迷茫,越是模仿越是不知所措,但所有的一切在他看到幸村倒下的一刻崩塌了。


    仁王抱著他不可遏製地發抖。


    我在做什麽呢?


    他腦海裏隻有這一句話。


    也許人們在最絕望的時候腦海裏隻會有這一句話,不知所措卻又無能為力。


    他付出昂貴的代價求得重生,那有什麽關係呢?他的部長以實際行動告訴他,命格這種東西如果是別人賜予的就沒有絲毫意義,想拿走也隨意。


    仁王在重生後看到幸村的那一刻起,一顆一直懸掛著的心落在了一個特殊的地方,如果幸村願意,那個地方就是他的手上,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就先放在自己的胸口寄養。


    忽的,眼前一亮。


    頭頂的外套被掀開一角,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外套再次蓋上,眼前陷入黑暗。


    「部……」仁王晃了一下神,額間傳來一瞬溫燙,像是筱懸木的葉子輕飄飄地點了一下。


    眼前又是一亮,幸村半彎著腰,手裏拎著他的外套,嘴角微微上揚:「去吧。」


    他是願意的啊。


    仁王彎彎眼睛,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思緒飄得有點遠,很有發散性思維,值得嘉獎。


    「我去啦。」


    仁王走到球場上,他這才察覺到太陽有些強烈,灼得人眼睛疼,他在一道白光和驚唿聲裏幻影成手塚:「來吧。」


    就在這裏斬斷過去的一切迷惘,連同我的幻影一起開啟新的篇章。


    額間傳來的溫熱仍舊隱隱發燙,大概是心理作用吧,但這裏確確實實在不停地申訴著一個事實——


    「砰!」


    「15-0!」


    能夠再次與他並肩作戰的事實。


    以及……


    「砰!」


    「30-0!」


    這一次能夠與他一起走得很遠,比更遠還要遠的事實。


    「砰!」


    「40-0!」


    菊丸忍不住問道:「幹!到底什麽是紅後定律啊?」


    幹解釋道:「紅後定律,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你想要抵達另一個地方,你就必須以雙倍於現在的速度奔跑。」


    「雙倍?!」


    不二持著球拍。


    仁王的幻影不是皮毛,在對局中他對這個認知越來越清晰。


    要想不被那個幻影所影響就需要把精力集中在迴球上,要怎麽做?


    不二閉上眼睛。


    「不二學長把眼睛閉起來了?!」桃城不可置信。


    越前吐槽道:「可是不二學長平時也經常閉著眼睛不是嗎?」


    菊丸按住他的腦袋:「那是眯著,這是閉著,不一樣的啦小不點!」


    堀尾大叫:「閉上眼睛要怎麽迴擊球啦!」


    「砰!」


    「迴擊了?!」


    切原搖頭晃腦地道:「誒~不錯嘛,閉上眼睛的確會集中注意力啦。」


    丸井吹了個泡泡:「這也就說明仁王那傢夥的幻影實實在在讓他感到威脅了吶。」


    「砰!」


    「game,立海仁王,4-0!」


    不二沒有被比分所影響,他再次閉上眼。


    「砰!」


    對球的感覺早就刻進了腦海裏,球來了。


    他抬臂一揮,「砰!」


    「0-15!」


    堀尾激動得跳起來:「不二學長得分了!」


    「砰!」


    「0-30!」


    菊丸驚喜地說:「這樣的不二簡直像是有一雙眼睛在幫他看著球!」


    幹推推眼鏡:「心眼嗎?」


    不二睜開眼睛看著對麵的仁王,說:「多謝你的紅後定律,讓我超越了自己。」


    桃城握緊拳頭,興奮地說:「那傢夥讓不二前輩更上一層樓了!」


    手塚鏡光一閃:「不二。」


    仁王對於青學那邊的聒噪聲恍若未聞,他轉了一圈手中的球拍。


    「砰!」


    不二聞聲而動,眼前一片黑暗,但他卻能清晰地感知到球的落點,「砰!」


    「15-30!」


    不二驟然睜開眼睛,球離他揮拍的位置僅僅相差一厘米,隻差一點就可以迴擊,是失誤嗎?


    「砰!」


    「30-30!」


    不對,不是失誤。


    不二迅速作出判斷,為什麽心眼會突然失控?


    「砰!」


    「40-30!」


    每一次球都與球拍擦肩而過,僅僅幾厘米之差。


    誤差不多,但這並不值得高興,究竟是隻有幾厘米的誤差,還是有人刻意把誤差控製在了幾厘米?


    「砰!」


    「game,立海仁王,5-0,插nge cou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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