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


    「嗯,」幸村側頭看過去,笑了笑,「仁王祭拜後也去求禦守了嗎?」


    「啊,所以才用了這麽長時間。」仁王從胸包裏掏出一個小巧的禦守,放進幸村的手心裏。


    幸村沒有立刻去看,而是收攏掌心,偏頭問:「是什麽?」


    前方是隊員們在打打鬧鬧,後方是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仁王眨眨眼睛道:「幸守。」


    「是增添幸運的啊,」幸村莞爾一笑,「我收到了。」


    仁王卻說:「不隻是因為這個噢。」


    幸村有些好奇:「還有什麽別的原因嗎?」


    「因為——」仁王拖長了尾音,身子微微向他傾斜,輕聲道,「名字好聽。」


    幸村不由一怔,旋即彎彎嘴角,還沒等他說什麽,鼻尖忽然一涼。


    「啊!」


    伴隨著切原一聲驚唿,幸村和仁王同時抬頭向上看去,白色的雪花如鹽粒如柳絮,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


    「下雪了啊。」仁王伸手觸碰了幾粒一觸就化的雪。


    幸村迴過頭,由雪花、石板路、信徒鋪成的畫卷在眼前展開,一切都慢慢地被細密的雪花給籠罩起來。


    「下雪了!」


    「是雪啊!」


    「據說許願後見到了雪就代表願望一定會被實現呢!」


    越來越多的人興奮地叫喊起來,邊喊邊掏出照相機拍照,無人不驚喜於在京都見到如此難得的美景。


    切原抱著柳給的照相機,跑到前麵,大喊道:「幸村部長,仁王前輩!請快過來啦!」


    幸村和仁王相視而笑,幾步走上前。


    「開始了噢!」切原穩住身子,努力舉高照相機,費力地道,「一、二、三——」


    「哢嚓!」


    京都和雪實在是絕配。


    *


    作者有話要說:


    再一章進入國三啦,國三跟原著差距巨大,各種意義上的。


    第62章 成年,最後一點鎮定劑 唯獨手中傳來的一點溫度,是宣告行刑前最後的鎮定劑。


    理論上來講一周並不長,也許因為玩得盡興,所以顯得特別短。


    迴程的途中算得上安靜,除了一開始都還有力氣吵鬧一會兒,列車啟動後,那種搖搖晃晃的感覺晃得連喋喋不休的切原都安靜地睡著了。


    車廂裏瀰漫著暖氣和清新劑交雜的味道,吸入鼻尖並不讓人很討厭,但也不會讓人很喜歡,幸村鬆開一點圍巾倚在靠背上開始閉目養神。


    忽然,圍巾好像被緊了緊,幸村睜開眼,對旁邊的人頗為無辜地做口型道:很熱啊。


    仁王也虛虛地做口型:停站時會冷。


    幸村又道:很久才會停一次。


    仁王似乎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那每次停站我再替部長繫上。


    做完口型他就伸手好像真的要幫幸村將圍巾先取下來,「啪。」


    一聲輕響,幸村握住仁王的手:仁王,你膽子不小啊。


    仁王乖乖地點點頭:部長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幸村輕笑了一下,仁王晃了晃被他握住的手,靠近了些,低聲道:「部長要一直這樣握著嗎?」


    幸村本來正想鬆手,聽了這話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似乎在詢問有何高見。


    仁王轉動了一下手腕,兩隻手登時交握在一起,十指輕輕相扣,並不緊。


    仁王偏頭看他,那份因為路程漸漸縮短而帶來的強烈不安被手上傳來的溫度稍稍緩解了一些。


    「這樣,可以嗎?」


    幸村看著他,似乎從他眼裏看出了些什麽。


    害怕啊。


    手上輕輕用力,迴握住了那隻手。


    指尖傳來的溫度慢慢地蔓延至五髒六腑。


    仁王在害怕,他也一樣。


    距離神奈川越來越近,心中的不安無論再怎麽壓抑終究是漸漸占了上風。


    體檢是否真的毫無差錯?仁王不敢去想,幸村也不敢去想,毫無徵兆就是最恐怖的徵兆。


    病痛是無法適應的,無論再來多少次,他依然會恐懼,哪怕知道結果或許是好的,但那份疼痛、那份無力感已經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裏,擦不掉、抹不去。


    唯獨手中傳來的一點溫度,是宣告行刑前最後的鎮定劑。


    幸村本來以為自己不會那麽輕易睡著,但也許是車廂內太暖和,手裏傳來的溫度太讓人安心,不知不覺間讓他甘願把清醒拱手相讓。


    「幸村、幸村?!」


    感覺到手中有什麽抽離了出去,肩上傳來一陣鈍痛,幸村皺皺眉,睜開眼睛直直撞上了仁王驚魂未定的模樣。


    大腦在一片令人沉溺的暖氣中驀地清醒過來,幸村抬手捏了捏仁王有些淩亂的小辮,說:「我沒事。」


    仁王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鬆開他的肩膀,找迴了點理智,說:「剛剛我叫你......你沒有醒。」


    幸村笑了笑,說:「大概是睡實了吧,讓你擔心了。」


    仁王捏起水瓶灌了一大口水。


    十二月已經過去一周了,幸村的身體依舊毫無問題,不是時間的話,會是地點嗎?


    聽上去很可笑,不過是不會動彈的死物又怎麽會觸發一場疾病?


    但心髒仍是止不住的狂跳。


    這一次,幸村的疾病延遲了。


    仁王緊緊捏住瓶身,腦子裏一片混沌。


    為什麽就不能是沒有疾病呢?比賽順序與從前不一樣,去的地方與從前不一樣,一切都和從前不一樣,幸村的病——是不是也可以與從前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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