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怪獸直接打碎圍牆,試圖衝到外麵的街道上,彼得站在噴泉旁,不斷地用帶了泥水的蛛絲阻止血曾逃走。他不記得噴射了多少蛛絲,隻覺得身體越來越疲憊,像是被掏空。


    美隊三人組的裝備在長時間的打鬥中破爛不堪,三人都受了不輕的內傷,但還是盡全力保護著哈利,為彼得分擔火力。


    一瞬間,所有怪物都被定住了,然後天上飛下來一團火,火在把血紅的怪獸曬得焦黑。蘇比兩個咒語結束了戰鬥,順帶清理了戰場,她飛到奄奄的美隊身邊,扯掉他的頭罩心疼地問:「嚴重嗎?」


    美隊抬起泥手擦掉嘴角的血,搖頭道:「我沒事,你看看他們。」


    彼得虛弱地癱瘓在水池邊,哈利守在他的身邊。


    羅德和山姆渾身是傷,在一旁互相嘲笑著。


    「他們看起來也沒什麽事。」蘇比扶起美隊,用肩承受著他的重量。


    「你怎麽出來的?」美隊緩過神來才記起蘇比被困住的事,不是說那個魔法堅不可摧嗎?


    「弗蕾雅把克勞斯殺了。」蘇比淡淡地沖美隊一笑,然後在對方震驚疑惑的目光中補充道:「他會復活的啦!」


    在送美隊迴家休養前,蘇比走到噴泉旁和哈利商量他病情的事。


    「彼得有沒有告訴你?」蘇比蹲在地上,平視著坐在地上的哈利的視線,目光一直看著少年好看的臉。


    哈利看向彼得:「告訴我什麽?」


    彼得也望向哈利,不忍心卻又不得不說:「蘇比說,要治癒你的病,隻能把你轉化成吸血鬼。」


    哈利望著眼前的一地黑灰,搖了搖頭:「不用了,萬一我也變成我父親那樣呢?」


    蘇比又迴了美隊家,哈利去了彼得家借住,他要在人生最後的短暫歲月裏,過一個普通少年的生活。


    蘇比抱著美隊飛奔而去,彼得摟著哈利盪上高空。


    隻剩了半個翅膀的山姆和戰甲失去動力的羅德兩兩相望。


    「你還能飛嗎?」羅德問。


    「你用一個翅膀飛給我看看,你呢?」山姆問。


    羅德喪氣地搖頭。被用完就扔的二人齊齊看著美隊消失的方向異口同聲地說:「我恨他。」


    「taxi!!!」


    ***


    明尼蘇達州。


    退休後的迭戈尼斯隱居在冰天雪地的山林間,這個山洞是獵戶用來儲存柴火的,如今洞內卻放著兩副棺槨。一個裏麵躺著個東方女人,一個裏麵躺著個西方男人。


    迭戈尼斯圍繞著二人看了一圈,對藏在黑暗處的年老女巫說:「他們的蹤跡用咒語藏好了?」


    地宮那場大戰,他損失了一名最得力的女巫。德古拉與蘇杉的蹤跡這才暴露了,這幾日明尼蘇達州境內突然來了許多紐約的吸血鬼,很可能是衝著這對夫婦來的。他聽說過,克勞斯與這兩人淵源頗深。


    「稟主人,藏好了。」女巫從黑暗中走到燭光的光束下,漆黑的袍子灑上金光。


    「東西找得怎麽樣了?」迭戈尼斯的語氣有些急躁,他的時間不多了,如果還不能從這兩人的血液中找到那個答案,等地宮那個小毛孩子或者克勞斯找到這裏,一切就來不及了。


    他之前被聯盟會束縛著,不能親自去抓那個叫蘇比的小丫頭片子,甚至不敢讓手下的吸血鬼牽扯其中,隻能用謠言和重金鼓動各方勢力替他去做,如今好不容易聯結狼人和女巫血洗了地宮,再想出手時蘇比已經強大得另人可怕。


    地宮的事,如果不是桑瑟調查德古拉失蹤的事漸漸查到他身上,他也不會想要桑瑟的命。他的心是忠於血族的,可要殺掉桑瑟憑他一己之力沒有辦法做到,隻能聯結其它勢力。


    他對權勢沒有興趣,活了好幾百年了,不止一次站上過權力的最高峰,玩膩味了又悄悄退隱下來。他可以擁有享受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除了孩子。


    孩子是他唯一的心結。


    他二十八歲那年染上瘟疫身命垂危,獨自去海峽邊自盡的時候偶遇了離鄉多年剛歸來的童年好友。在那個空氣汙濁的海邊小鎮,好友華麗潔淨得耀眼。


    「要出海嗎?」好友率先認出了他:「迭戈尼斯對嗎?」


    在絕望邊緣的他抬起滿是膿瘡的臉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與小鎮格格不入的青年人,繼續走向海邊的懸崖。


    「你看起來糟糕透了。」青年跟了過來,一瞬間的功夫突然閃現到他麵前,笑著對他說:「不過我可以幫你。看在小時候你偷家裏麵包房的食物救濟過我家的份上。」


    被人灌血、扭斷脖子,都是一眨眼的事。


    再醒來時他已經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四歲的女兒守在床前手裏端著用麵包屑熬的粥。


    「麗茲,爸爸不是讓你呆在格溫尼絲阿姨家嗎?」迭戈尼斯起身用枕巾捂住口鼻,怕把病傳染給女兒。


    「我看到有人背著你迴家,爸爸,你的病什麽時候好?」小麗茲雙手呈上已經涼透的粥。


    「你快出去……」迭戈尼斯突然咆哮起來,大聲喝斥女兒,他感受到一股對血液的強烈到無法克製的渴望之火在體內熊熊燃燒。


    再度恢復理智時,他懷裏是已經僵硬渾身是血的小女兒麗茲。


    「爸爸的病好了。」迭戈尼斯抱著女兒痛哭失聲。


    他這些年間轉化過無數吸血鬼,但在他血脈下的那些小吸血鬼身上,他找不到親情的感覺。有時候看著老桑瑟和格恩親如父子的樣子,他也艷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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