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迴部隊的途中,天空下著大雨,坐在車裏幾個鍾頭著涼。


    迴到特種部隊,王紫如整個人感到有些疲乏氣虛,頭幾天還會去村裏看一眼她種的菜,後來這兩天,沒別的事便躺在床上休息。


    “紫如!我送你去鎮上衛生所檢查一下,看是不是著涼了一直不好?”韓隨境心疼壞了,連工作的時候都忍不住開起小差,想著妻子在家到底還好不好。


    他坐在床沿,拉著她的手溫柔問道。


    “不用緊張,可能是那天下雨,一路上車窗半開著給吹感冒了,所以這幾天總是有點頭暈暈的,休息幾天就沒事啦。”


    她有些虛弱的笑著解釋,拉著他的手貼在她臉上,眷戀他手上的溫度。


    韓隨境撫著她熱熱的臉頰,又用手背貼著她的額頭,“是不是有點發燒?你這樣不行,還是去鎮上輸液。”


    看著她臉上都是虛弱的樣子,眉頭自始至終都是皺著,韓隨境一點都不相信她能自愈。


    雖然她很多時候幫助過別人,可往往醫者不能自醫。


    王紫如試著起來,穿著小睡裙到小客廳裏麵坐著,示意他迴去工作,不用緊張她。


    “媽媽,你很快就會好的,”小家夥躲在媽媽懷裏,蹭了蹭王紫如的臉頰,對韓隨境說:“爸爸你快去上班,我照顧媽媽。”


    “叔叔,還有我,我可以給嬸子倒水。”傅季秋一臉小大人的樣子承諾道。


    “嗯,那你們兩個不要跑出去玩,就在家裏看小人書。”韓隨境洗了一盤蘋果和梨子放在方桌上,還用搪瓷缸倒了半杯溫熱的水,“實在不舒服的話,就讓隔壁的嫂子去叫我。”


    王紫如斜撐著臉頰,靠著椅子,輕眨眼眸,“我現在肚子也有點疼,大概是要來月經了,今晚得你做飯,弄兩個涼拌菜,你就熬粥喝吧,再煎幾個雞蛋餅,咱們四個人也夠吃了。”


    平常,妻子再怎樣不想弄飯,也一定會弄個簡單的涼拌菜。


    所以他沒了主意,心中很是放心不下,擔心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妻子肚子痛,又像前幾次那樣,痛的在床上打滾。


    “晚飯你不用擔心,實在沒時間做飯,我去飯堂打飯對付。”韓隨境坐在妻子麵前安慰道。


    林小婉聽說王紫如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走到韓家門口張望。


    隻見韓隨境也在家,陪著王紫如,拉著她的手正在說話,林小婉笑了笑,“紫如,你沒事吧?”


    小兩口迴頭看向站在門外的軍嫂。


    “沒事兒,就是月經要來了,加上前幾天吹了冷風,又像感冒,又不像。”王紫如對這個身體是服氣了,跟豆渣做的一樣,弱不禁風。


    韓隨境平常是不會麻煩軍嫂們,看到林小婉過來,順口道:“林小婉,你幫我盯著點,有事你叫孩子下去叫我。”


    “行啊,她沒事,你去幫忙吧。”


    林小婉豪爽的點頭,讓韓隨境隻管迴辦公室工作。


    有了林小婉這番話,韓隨境身影匆匆下樓,迴到師部處理部隊的工作。


    電話來來去去接打了好幾個,正在忙著處理修建宿舍的事情,突然接到了三弟韓棣行的電話。


    韓棣行告訴二哥,“這幾天,我跟著大哥到大理來了。因為夏雲舒摔傷昏迷,情況好像很不好……”


    “你說什麽?夏雲舒摔傷昏迷不醒?!”


    這幾天,韓隨境忙著自家和部隊的工作,也沒跟昆市的弟弟通電話。


    從韓棣行嘴裏得知,夏雲舒是在迴到大理的當天下午從小閣樓窗台摔到一樓,然後陷入昏迷不醒。


    醫院進行了幾次緊急搶救,最後夏景淮實在沒有辦法,便把韓庭彰請到大理。


    莫名的,韓隨境聽到這個消息,令他肝顫。


    “那現在醫生怎麽說?”韓隨境眼裏默默流出了眼淚。


    韓棣行:“醫生的意思呢,他聽說大哥與夏雲舒交往過,兩人感情很深,想利用這份感情,讓大哥喚醒夏雲舒……”


    “原來夏家叫大哥去大理,是為了喚醒夏雲舒?!”韓隨境手裏的話筒“咚”的一聲掉到地上。


    如今的他已經知道了,夏雲舒身體裝著另一個。


    倘若夏雲舒最後真的被大哥喚醒,那麽,那個曾經為了他受盡苦難的女子將何去何從?


    韓隨境腦子全然亂了,眼淚簌簌落下,難以控製心裏的疼惜。


    他側身坐在椅子上,痛苦的雙手抱住腦袋,不知道自己可以為她做點什麽。


    心底深處有個聲音,他希望她能活下來!


    大理這邊。


    當晚,夏家許多交情深厚的鄰居、朋友、親戚都到醫院探望。


    就連段錦安與妻子聽說夏雲舒的情況越發危險,徐醫生的意思是,讓夏家準備後事,所以他們也去醫院,很快,他們將監護室外麵的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快到11點鍾的時候,韓庭彰和徐醫生說了幾句話,轉過眼,忽然看到夏雲舒的手指動了動。


    “徐醫生!雲舒她好像有了知覺!”


    隨著韓庭彰這聲驚唿,徐醫生趕忙走到病床邊,查看著病人的各項儀器數據。


    韓庭彰緊緊握住了夏雲舒的手,俯身,在她耳邊沉聲說:“雲舒,你快迴來,隻要你能迴來,將來我什麽都答應你,我願意為了你,和你伯父和解,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眼淚順著英俊的臉龐默默流下來。


    轉眸,他感覺到夏雲舒的手在他手中動了動,韓庭彰急忙看去,病床上,插著管子的女子,眼皮動了動,隨後……


    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雲舒?!你終於醒了嗎?”韓庭彰又驚又喜,但是他還沒忘記,在摔傷昏迷之前,她並不是真的夏雲舒。


    徐醫生看到緩緩睜開眼睛的病人,也是激動地眼眶濕潤。


    “你別急,我先給她聽一下心跳。”徐醫生趕忙將掛在脖子上聽診器一端,按在了夏雲舒的胸口。


    這時,夏雲舒的視野逐漸清晰,直到她看清眼睛上方的一張放大的熟悉俊臉。


    嘴唇張開,虛弱的喊道:“韓庭彰……”


    這一聲“韓庭彰”,帶著昔日的夏雲舒的刁蠻和傲氣。


    韓庭彰激動地雙手捂住了半張臉,眼淚洶湧而出,“雲舒,你終於迴來了……”


    “你哭什麽?我又不會死掉。”夏雲舒窩心的笑了笑。


    夏雲舒蘇醒的消息,很快就被傳到監護室外麵的走廊。


    夏家所有的親戚朋友和街坊鄰居,全都感動的眼眶濕潤。


    最高興還是夏景淮兩口子,夏老師連忙就換了白褂,進去監護室和女兒見麵,當他意外聽見女兒那聲久違的:“爸,你怎麽也進來了?”


    夏景淮渾身血液凝固。


    看著躺在病床上,鼻孔裏還插著氧氣的女兒,他十分確定,這便是他夏景淮的女兒!


    還是那個曾經光芒萬丈的夏雲舒!!


    隻是,這樣一來,另一個丫頭她去了哪裏?


    段家兩口子迴到家,深更半夜打電話到昆市,把夏雲舒蘇醒的消息告訴他們。


    “醒了就好,夏家也是幾代人積了無數福報的家族,孩子的命定然會受到祖輩蒙陰。”段老還沒睡,聽說這個消息,也不禁替夏家老爺子高興。


    他走到大孫子臥房門口,看到這家夥還在倒騰收音機。


    “夏家姑娘醒啦!”


    段硯直眼神一愣,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夏景淮的女兒醒了?”


    “是啊!剛才你爸打電話過來說的,他們剛剛從醫院迴家,還說夏老師感動的恨不得在醫院跪下給醫生磕頭呢。”段老笑道。


    可他沒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大孫子眼神充滿了驚恐之色。


    “那,那寶兒媽還好嗎?!”段硯直手裏的收音機直接朝著床上一扔,顧不得胸口還綁著繃帶,從床上跌跌撞撞下來,步履焦急的去書房。


    段老見狀,嚇得低聲斥道,“段硯直你是不想聽話了是不是?!”


    老爺子氣的趕忙過去攙住孫子,問道,“這深更半夜的你幹嘛去?”


    “我要給韓隨境打電話!”


    段綏禮坐在書房,還在處理深圳公司的事情,看到大侄子在老父親的攙扶下闖進來。


    他明白大侄子的心底的不安,“這都幾點了,明天再給隨境打電話吧。”


    “不,就是現在,把電話給我。”段硯直神情凝重,鋒銳眼眸冷冷的瞪了小叔一眼,走到書桌前,抓起電話機就搬到自己麵前,撥電話。


    電話打進特種部隊師部的時候,值班的幹事還沒下班。


    “是段司令啊?呃,韓兵團剛才出去了,可能是迴家了吧,您有事找他嗎,我這就去通知他下來接電話?”


    “快去!你直接去他家,看看家裏有沒有什麽事……”


    段老跟著走進書房,花白的眉梢豎起,“大半夜的,隨境家裏能有什麽事?!你這小子真是傷好了,腦子病了。”


    此刻的特種部隊,家屬院,各家各戶大都已經關門睡下。


    師部值班的幹事掛了段司令電話,匆匆下樓,遇到了韓隨境的警衛員宋瑭上樓,二人在樓梯間擦肩而過。


    “喂!宋瑭,你去一趟家屬院找韓兵團,就說段司令找他。”


    “段司令不是在家養身體嗎?大半夜睡不著,想找領導力聊天呀?”宋瑭第一反應便是段司令在家養病,實在無聊,想找個人聊天打發漫漫長夜。


    這種事情,以前也確實發生過。


    經常隻要韓隨境還在辦公室,段司令大都會突然出現在他辦公室,聊兩句就閃人。


    所以,軍中的幹部們都曉得,他倆感情深厚。


    韓隨境在師部忙起來竟然忘了時間,迴到家的時候,孩子都睡了。


    給孩子蓋了被子,轉身迴到他們的房間,推門進去,昏暗的房裏,妻子也早已躺著睡下,似乎沒有出現肚子很痛的情況。


    他拿著洗臉盆和搪瓷口杯,走到外麵走廊的水池旁邊洗漱。


    一邊刷牙,看到宋瑭身影匆匆上來,不解道:“你到家屬院來做什麽?”


    “段司令剛才打電話過來,說是找你有事,要不領導你去給他迴個電話吧,可能是無聊了吧。”宋瑭摸著腦袋笑道。


    “司令不是那種半夜沒事給我打電話的閑人!找我肯定有事要說。”


    韓隨境匆匆刷牙,洗了臉,然後又迴去辦公室給段司令迴電話。


    電話打進了段綏禮的書房,段硯直是搶著抓起話筒,“喂!韓隨境嗎?!”


    “啊,是我,司令有什麽事找我?”


    “夏雲舒醒了!”段硯直什麽開場白都沒說,沒做任何鋪墊,一口氣把大理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韓隨境,末了,十分不安的問:“寶兒媽現在睡了沒?”


    要是之前,他絕對不會這麽晚問部下的妻子。


    但他管不了那麽多。


    韓隨境還沒反應過來司令的意思,沉吟了片刻,他顫聲問:“你是說,真正的夏雲舒迴來了是嗎?”


    “對!現在最高興的是你大哥韓庭彰!所以,我想知道,寶兒媽還好嗎?!”


    夏雲舒迴來了?!


    她迴來了,那麽…


    瞬間,韓隨境感覺自己心髒漏掉了一拍,還有那種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的無力感,一股濃重的驚恐自他心底深處倏地蔓延上來。


    下一秒,韓隨境丟下手裏的話筒。


    身影一閃,人已經衝進了家屬院。


    宋瑭看到領導上去沒多久,就又衝迴家屬院,小夥子站在辦公樓前,摸著腦袋,有些不解:


    “領導這是去救火嗎?大半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出了什麽事呢,幸好嫂子已經睡了,否則又該嘲諷他不夠穩重了吧。”


    韓隨境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衝進家的,他衝到他們的房間門口。


    頓了頓,緩了緩胸腔裏麵粗喘的氣息,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麵,沒有點燈,隻有小客廳的光映照在床上的人臉上。


    韓隨境走到床邊,俯身下去,手掌逐漸觸到了妻子的肩膀,搖晃了幾下,嘴裏焦急的喊道:“紫如,紫如,你睡著了嗎?”


    似乎睡得很熟的人並沒任何迴應。


    “紫如!!”


    妻子睡的再怎麽沉,也絕對不會搖不醒。


    他加重了力道,使勁搖晃著王紫如的身體,牙齒不斷的打顫,“紫如你醒醒。”


    過了一會兒,床上熟睡中的人眼眸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眼神迷離,仿佛連聚焦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世界在她眼中變得模糊而遙遠。


    “紫如你醒了?感覺怎麽樣?肚子痛不痛,要不要去找醫生給你檢查一下?”他滿眼都是擔憂。


    雙眼盯著妻子醒過來的樣子,心裏正要鬆一口氣,卻聽到妻子:“隨、隨境……,我、我這是在哪裏?”


    韓隨境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雙眼瞪大,“你,你是……”


    “隨境,真的是你嗎?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夢到了你,還有寶兒,對了寶兒呢,他還好嗎?”


    韓隨境雙眼瞬間湧出兩行熱淚,一雙膝蓋重重的跪在了床前。


    這一刻,心裏的痛楚瞬間蔓延到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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