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綏禮哪裏瞧不出來大侄子所受到的傷害,也就是在他麵前,才隱隱釋放出些許痛楚。


    今天的他,得知心愛的女子終於嫁作了他人之妻,心中不知有多痛苦。


    “硯直,你也別這樣硬生生的把難受憋在心裏,或許這是你們三個人之間最好的安排,今後,小叔一定幫你物色最適合你的女子。”


    段司令神情落寞,就聽小叔溫潤的聲音飄過,口吻略染一分無奈。


    他的眼神,頓時變了。


    點燃一根煙,吸了兩口,劍眉下,明亮的狹長鳳眸透著無法冷靜的光芒,“昨晚段煙緋跑迴家告狀,你應該看得出來,事情多半會有變數,為什麽沒想到給我打電話?”


    若是昨晚他知道段煙緋惹怒了韓隨境,說什麽他一定會過去親自處理,進行安撫。


    那樣的話,事情也不至於朝著不受他控製的方向發展。


    叔侄之間,氣氛詭異。


    他們二人表麵是叔侄,年齡隻差個把月,卻是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要親的關係。


    當年,段家老爺子與愛妻中年再添一子,家中排行老九,取名為段綏禮,一個月之後,老爺子的大兒媳婦如期誕下一子,作為老爺子的長孫,身份比起老九還要尊貴、備受段家上下疼寵。


    他倆從小一塊兒長大,非常熟悉彼此的秉性,往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另一個便可心領神會。


    如今,二人早已成長為段家最為重要的兩位男性成員。


    坐在沙發上,段綏禮輕手放下搪瓷茶缸,緩緩起身,走到大侄子麵前,滿是愧色。


    手掌重重的落在他肩上,二人以平視的角度,段綏禮十分自責的說:“這件事都怪我沒有當機立斷,為你爭取到最好的時機…”


    段硯直和他對視了一眼,眸光在小叔俊美精致的五官停頓片刻,驀地一笑:“其實我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愛韓隨境了!”


    “你…,從哪裏看出來紫如不愛隨境?不愛他,為何還執意與他結婚?”段綏禮感到這個想法太不可思議。


    “有時候,女人的喜歡往往藏在她們不被人覺察的玩笑中!”段硯直手指輕彈了一下煙灰,嘲諷道:“我最清楚,她喜歡的是你這種樣貌標致俊逸的男人,但內心可能更傾向於喜歡我這種與她一樣散漫不受拘束的男人。”


    與大侄子平視的段綏禮驀然一僵,這話,大侄子不是頭迴說。


    先前第一次聽他說起這話,還是他們在大理本家,那天大侄子以玩笑的口吻,他也就當他是在故意尋他開心。


    這個看似玩笑的說辭,像是踩在了他的心髒上。


    半晌,才聽到段硯直忍不住狂笑出聲。


    段綏禮麵露緋色,清冷而又深邃的眼眸,看似波瀾不驚,其中卻藏著不盡的並未被人察覺的寵溺。


    “瞎說!你這麽說,心裏是不是好受一點了?”


    段綏禮心中好笑,若是這樣讓大侄子心裏好受一點,便讓他瞎說吧。


    他所認識的紫如,並非是沒有腦子的女子,相反,她極有主張,結婚這麽大的事情,怎會隻為了給孩子一個名份,而委屈自己一生?


    隻能說,她與韓隨境分別了幾年,這中間他們各自都有不同的際遇。


    所以他們之間結了婚,需要重建並修複感情!


    愛的種子,定然還殘留於他們彼此心底。


    “我心裏並沒有不好受!”在小叔麵前,段硯直口是心非的說。


    眯了眯眼睛,段綏禮很快轉換了話題,將矛頭指向段家的生意。


    “本來我今天一早訂的去深圳出差,你也曉得,玉米生意我肯定要做,隻是現在我身邊少了紫如這個最強有力的軍師坐鎮大後方。”


    稍頓了幾秒,身為段家的當家人,溫潤的眼睛附著冷色,“極有可能,紫如也會做這門生意。”


    他非常清楚,收購玉米生意,運到深圳賣掉,既然她熟悉這裏邊的整個環節。


    那是必定會去賺這個錢,而隻要她開口,韓庭彰定然會全力支持她。


    段硯直吐著淡淡的霧氣,“你可以考慮與她合作。”


    “段家沒有與外姓家族合夥做生意的先例,否則,這偌大的迤西,便不是段家做主。”段綏禮拒絕這樣的合作。


    “那隨便你吧。反正段家的生意呢,一向都是你來主持大局,我能配合你的地方,盡力配合便是,隻是你說韓庭彰這狗崽子,今天一定樂壞了吧?”


    叔侄倆還在辦公室說話。


    司令部走廊裏麵,幹部們三三兩兩說笑著從會議室出來。


    傅訓與其他幹部道別,眼見韓隨境被許多幹部圍住,恭喜他結婚和生子一步到位,雙喜臨門,應該請大家吃席好生熱鬧熱鬧。


    “韓兵團!”傅訓手裏拿著文件,走到被幹部們圍住的青年才俊,“弟妹今天在家屬院吧?我想過去親自給弟妹道喜。”


    其他人一聽傅訓這個口氣,好像和韓兵團的妻子很熟。


    有人調侃道:“老傅,你這人一向不愛湊熱鬧,今天咋迴事,還想去韓家吃席?”


    “嘿嘿,”傅訓寬厚的臉龐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你們還不曉得,韓兵團先前代管了九師一段時間,後麵我被調到九師,認識了弟妹,我們家傅季秋啊可喜歡弟妹啦。”


    “哦!!”


    幹部們一副了然,原來傅訓這家夥早就與韓兵團搭上了另一層關係。


    韓隨境溫潤臉龐揚起一抹笑意,看向傅訓,“傅季秋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到時你讓他和這一批兵一起,到特種部隊去玩,順便讓那小子也體驗一下特種部隊的集訓生活。”


    “誒?你這個安排特別的合我心意!正好呢,他和寶兒兩個男孩子一起觀摩部隊集訓,每天還有弟妹給他們做可口的飯菜,傅季秋簡直提前過上了幸福生活啊。”


    韓隨境輕點頭,“寶兒也一直念叨著傅季秋,看來兩個小家夥從小就是好朋友。”


    “可喜可賀!那我更應該去家裏親口給弟妹道謝…”傅訓心中的高興溢於言表,執意要去韓家做客。


    自從前妻三年前因病離世,留下他們父子倆相依為命,獨子傅季秋整個人都像變了個人似的。


    但是不知是不是那孩子在王紫如身上感受到了母愛,自從那天跟著寶兒去他們家,便是一發不可收拾,兩個小家夥每天上學放學都在一塊兒。


    後來,寶兒被親爸韓隨境接迴昆區之後,傅季秋整個人又像失去了魂魄似的。


    好像又迴到了他媽媽離開之後的黯淡日子,對什麽都沒興致,傅訓身為孩子的父親,看在眼裏,疼在心中。


    這次,韓隨境將攜帶妻兒去特種部隊長住,或許是個很好的機會。


    也讓那小子見識一下特種部隊的兵們集訓有多殘酷!


    將來等他到了18歲,進入部隊,也有自己明確的目標。


    另外十幾個遠道而來的幹部,眼見傅訓這家夥都主動去韓家道賀。


    他們也不甘示弱,便有人高聲笑道:“既然老傅都去韓家,我們可還都沒見過弟妹呢,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一起去韓家熱鬧熱鬧。”


    “歡迎,歡迎…”韓隨境從會議室出來,當即吩咐了一個司令部的兵,先一步去韓家通知女主人。


    同時,吩咐宋瑭即刻去國營商店購買一些奶糖、瓜子花生等臨時招待客人。


    經過司令的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韓隨境示意大夥先去外麵稍等。


    “司令。”他敲門走進去,卻看到段綏禮也在司令辦公室。


    室內,段綏禮正在與大侄子商量段家今後的生意走向,沒想到他們這麽快便會單獨見麵。


    “隨境!”段綏禮朝門外看過來,朝他招手。


    昨天段煙緋惹怒韓隨境一事,段綏禮還沒給這位年輕的父親道歉。


    正好借此機會,雙方把話說開,免得今後再生嫌隙。


    “小叔!你也在啊?”


    韓隨境深邃眼眸,看似波瀾不驚,其中卻藏著不被人覺察的提防。


    他清楚,暴躁上司一直在尋找機會追求他孩子的媽媽…


    “有些事情,我過來跟段硯直聊聊,進來坐。”段綏禮溫潤眸光意味深長地瞥了大侄子一眼,示意他放寬心。


    韓隨境頷首,在段家當家人眼前,依舊以晚輩的身份,對他恭敬有加。


    走進司令辦公室,韓隨境視線悄然打量了一眼上司,“司令!我打算明天迴特種部隊,家裏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你都結婚了,還有什麽事情需要處理?”段司令抱臂站在那裏,口氣冷淡。


    “下午,我還得去旅館那邊看我爸媽他們。”


    走到會客區,韓隨境與段綏禮相攜落座。


    段綏禮從容落座,優雅的讓身軀窩進沙發裏,眼含笑意:“隨境,昨天的事情,小叔感到非常抱歉,我想了一夜,覺得非常對不住你和紫如。”


    “小叔不必在意,昨天在旅館,我…,一氣之下動手打了段煙緋。”韓隨境絲毫不打算隱瞞對段家姑娘動過手,教訓過對方一事。


    段綏禮闔了闔眼,“我知道!這件事都是我的失責,這些年,我一直把目光放在生意方麵,而忽略了對段家女眷的教導和監督,你放心,段煙緋已經被我教訓過了,在這裏,小叔給你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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