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隨境這話什麽意思?接他們娘兒倆去哪裏?


    “你接我們去哪裏,到昆區坐火車嗎?”麵對男人強大的氣場,王紫如臉蛋爆紅,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卻被韓隨境溫熱手掌接住。


    段司令快沒眼看這兩人,他追她逃,原來他們是這個關係!


    “咳咳。”段司令適時輕咳了兩聲,狹長眼眸斜睨著這兩人:“文依婷破壞你婚姻都還沒查下來,你著急忙慌迴家做什麽?”


    “我當然要親眼看到文依婷被部隊處分!”王紫如說完,連一秒鍾都沒有停留,迅速從韓隨境眼前消失。


    如今事情有了巨變,她可不想自討麻煩。


    畢竟她對韓隨境這種嚴肅而給人壓迫感的男人又沒有那個意思。


    她堅持讓翟惜墨離婚後每個月給撫養費,並非是她自己掙不到這點錢,她就是要以這樣的方式讓那個渣男至少十幾年都過不好,讓他被折磨出心魔。


    正所謂殺人誅心,她要的是對他的精神折磨。


    兩天後,王紫如與翟惜墨的離婚手續全部辦完,五年婚姻宣告結束。


    團部這邊,應王紫如的請求,在她離開家屬院之前不會公開離婚的消息。


    所以家屬院的女人們一麵懷疑他們兩口子是不是正在鬧離婚,另一方麵又知道了翟惜墨被首長罰住單身宿舍,嘲諷王紫如守活寡。


    離完婚的王紫如,一天到晚別提過得有多麽滋潤。


    除了早晚接送孩子,白天她可悠閑了,沒事就去李村摘菜,找程雪茹玩,堅固一下大伯子與程雪茹之間的婚姻。


    又遇到部隊正式給隨軍家屬們分批安置工作,翟青鬆有弟弟這層隨軍關係,還有妻子程雪茹軍烈屬遺孀、雙軍遺孤身份的關係,被優先安置了到皮箱廠上班,當了一名技術學徒。


    由於每天從李村到皮箱廠上班,走路差不多半個鍾。


    這天,程雪茹正在喂豬,見弟媳婦去鎮上送完孩子又過來找她玩,告訴王紫如說,想給自家男人買一輛自行車。


    “紫如,你會騎自行車吧?我打算給青鬆哥買一輛自行車,等一會兒咱們一起去鎮上供銷社買一輛。”


    王紫如嘴裏啃著一個青皮梨,“大哥娶到你,不曉得翟家祖墳有沒有冒青煙。”


    “就你會說話!”程雪茹掩嘴輕笑,沒好氣道:“小叔子娶到你,肯定是翟家祖先積攢的福報。”


    “嘿嘿,”王紫如還沒把離婚之事告訴新嫂子,怕影響他們的新婚情緒,“這我就不曉得了,不過我大哥好像還不會騎車,買迴來讓他去部隊操場練一練,正好翟惜墨有時間教一下大哥。”


    “對!現在白天時間長,晚飯我早點弄,青鬆哥下班迴來吃了飯就去部隊騎車。”


    程雪茹幹活風風火火,很快便把豬和雞鴨全都喂好。


    然後和王紫如走路去鎮上買自行車。


    到了鎮上供銷社,可能是附近有三個工廠的緣故,供銷社內進了充足的貨,鳳凰牌和永久牌的都有,價錢也差不多。


    “紫如你看哪個牌子的自行車比較好?”程雪茹也不曉得買哪種牌子。


    “就鳳凰牌吧,這個牌子滿喜慶的。”王紫如選了一輛鳳凰牌二八大杠,座位稍微比永久牌要低一點點,花了130塊錢。


    兩個小媳婦推著自行車從鎮上出來,進入了迴部隊這條公路。


    一輛吉普車風塵仆仆途徑小鎮,駛入了去第九師的公路,車上,段司令一條手臂懶散的搭在車窗,靠在後座正懶洋洋地閉目養神。


    遠遠地,警衛員小李驚喜道:“司令!前邊好像是紫如同誌和她嫂子。”


    段司令急忙睜開雙眼,愣神間,腦袋探出車窗,望向前邊公路上推著自行車的兩道背影。


    唇邊浮上一抹歡喜,“她們這是到鎮上買的新車?”


    “肯定是她嫂子買的!紫如同誌剛離婚哪有閑錢買自行車,再說暑假她就離開部隊了,肯定不會買車。”警衛員小李一臉對王紫如很了解的口吻。


    段司令眸色一冷,口吻不善:“沒看出來呀!你小子悄悄咪咪對她了解的這麽清楚?”


    端著方向盤的警衛員立馬噤聲。


    “速度放慢,跟在她們後麵,我倒要看看小媳婦騎車的技術有沒有長進。”段司令收迴搭在車窗上的手臂,做了個擴胸動作,心情格外舒暢。


    前邊公路上。


    “紫如你會不會騎自行車?咱們有車不騎,有點浪費呀。”程雪茹推著自行車打趣道。


    王紫如問程雪茹有沒有騎過自行車,見嫂子搖頭,“我在後邊幫你扶著,你坐上去試一下。”


    “不不不,還是你先騎。”


    兩個小媳婦在公路上讓來讓去,最後還是程雪茹一臉忐忑的坐在了新買的二八大杠座位上。


    “你身子坐正,頭抬起看前方的路,龍頭擺正,兩隻腳試著順時針踩下去……”


    這些騎車要領,後世根本沒人特意去記。


    這些都是前陣子,段司令教她在部隊外麵的公路上騎車的時候一直在她耳邊叮囑的要領。


    段司令迴昆區也有些天了,咋還不過來呢?


    驀地,王紫如有些想糙漢。


    他與韓隨境性子截然不同,他對周圍所有的兵都是一副嚴厲,唯獨對她笑容親切,嗓音都像是飽含著五月天的風和日麗。


    “你別走路邊啊,這麽寬的公路,走中間,萬一我拉不住車屁股,咱倆都得栽進稻田。”不過是思緒開了一會兒小差,王紫如發現程雪茹騎著自行車,歪歪扭扭的龍頭直接朝著公路邊衝了過去。


    “哐當!”一聲巨響。


    王紫如雙手不敵人家兩個輪子,一個不留神,連車帶人,衝進了公路外邊的水稻田。


    “哎喲!看得我臉都疼得慌。”坐在後麵吉普車上的段司令整張臉都皺起來。


    警衛員小李慢悠悠鬆著油門,是看著前邊兩個學自行車的人和自行車一起撲進了路邊水稻田,他正想爆笑,可聽得後麵司令員的叫苦,不硬是把爆笑給憋了迴去。


    “加快速度啊,你是不是想看她們在稻田摸魚?”


    “這個季節稻田應該沒有魚……”小李還是沒忍住,很不厚道的捶著方向盤爆笑出來。


    段司令長腿一伸,一腳踹在了駕駛座椅子後背。


    小李嚇得連忙正襟危坐,一腳油門狠狠踩下去,吉普車瞬間飛了起來。


    稻田裏麵,頓時響起了兩個女人的笑聲。


    程雪茹手心被車龍頭撞出了一塊小洞,血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我真是太笨了,咱們兩個都栽到田裏了……”程雪茹掙紮著從綠油油的水田裏麵爬起來,迴頭看向跟著撲倒自行車後座的弟媳婦,話沒說完,便看到路邊不知何時站著兩個部隊的人。


    王紫如更疼,笑得齜牙咧嘴,她整個人都撲在硬邦邦的自行車屁股上。


    感覺胸部都痛麻了。


    艱難的從水稻田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巴水,“叫你坐正,龍頭擺正,結果忘記給你說刹車時刻要捏著。”


    “都撲到水田了還在當老師?!”段司令語氣閑閑的從她頭頂上冒出來。


    王紫如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倏地迴頭看向岸邊。


    結果發現公路上不知何時開過來一輛吉普車,小李和段司令二人皆是強忍著笑,看著她倆在水田裏麵撲騰的四肢。


    “段司令你什麽時候來的?!”王紫如欣喜道。


    她已經忘記自己此刻有多狼狽,笑嘻嘻的從田裏站起來問道。


    “我就猜到你會出洋相,所以專門從昆區大老遠過來湊熱鬧。”段司令抬腳踹了自己的警衛員一腳,“還愣著看熱鬧?”


    “我這就下去把車子弄起來。”小李飛快脫下腳上穿著的皮鞋和襪子,跳進水田,先把兩個女的弄上來,再把自行車給弄到公路上。


    程雪茹曉得段司令是雲省最有權勢的幹部,前不久才到第九師指導工作,這麽快又來,肯定是第九師問題太多,又要換新首長,他不放心親自過來。


    “段司令好,我叫程雪茹。”


    段司令微微點頭,也聽說過翟家老大娶的是一位烈士遺孀。


    隨後打量了一眼站在路邊的兩個女的,倆人的衣服全都打濕了,還裹了一些水田的稀泥,俏麗的臉頰都是稀泥,連辮子都被稀泥巴沾到。


    倆人神色明顯緊張起來,王紫如下意識先看一眼糙漢。


    段司令視線掃過王紫如的四肢,“沒傷到哪裏吧?”


    “她手受傷了?”指著程雪茹。


    “沒事,我迴去弄點雞毛草包幾天就會好。”程雪茹看向王紫如,“你這一身也都打濕了,去我們家洗澡,吃了午飯再迴部隊吧。”


    “嗯!那司令你們先去部隊吧,我們迴李村洗澡換衣服。”王紫如揮了揮手便要走。


    段司令嘴裏不知何時又叼著一根煙,“李村好像很大呀,種的莊稼也不錯,要不我跟你們去參觀一下?”


    “……”王紫如不知司令是不是說太閑,隻得微笑點頭。


    小李目送他們幾個去了李村,便把車徐徐開向了部隊。


    還在過哨崗的時候,哨兵們沒看到車上的段司令,便上前問道:“司令他人呢?怎麽沒有一起來?”


    “肯定來了呀!他去李村參觀了。”


    年輕的哨兵還想問點內部消息,就聽到小李指著前邊團部樓下的張貼版圍著的密密麻麻的人,好奇道:“他們在看什麽通知嗎?”


    “你可是司令身邊的人,還不曉得文依婷已經被部隊調查的事情?”


    小李脖子一伸,雙眼瞪直,“文依婷被調查了?團部還出特別通告?”


    “通告不是寫的文依婷被調查,你這個昆區來的人好像什麽都不曉得!”哨兵站在駕駛室車旁,沒好氣笑了笑。


    “他們在看團部出的文藝匯演通知。這不,咱們第九師打了勝仗迴來,昆區國防文工團要下來進行文藝匯演慰問嘛,但是沒有看到文依婷的名字,團部幹事跟昆區那邊打聽後才知道,文依婷已經在昆區被扣留調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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