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家屬院的許多小孩子,沒見過這種陣仗,‘唿啦啦’的一大群孩子都跑來翟家,爭先恐後的將門口堵住。


    看到家裏突然收到這麽多糧食,寶兒瞬間感覺自己在家屬院有地位了。


    翟青鬆還在簽字,沒人注意到站在門口隔壁女人趙翠蘭眼巴巴的詢問。


    “不知道怎麽感謝組織,…,對了,我弟妹他們大概幾點能迴部隊?”


    後勤科幹事親切笑道:“王副官打電話說過,今天迴來的這一批人,乘坐的東風車是下午三點多從那邊出發,迴到部隊應該是後半夜的事兒啦。迴部隊後,嫂子還得協助戰友們把傷員送去集體宿舍。”


    “還得送傷員迴集體宿舍?有傷員需要照顧,是應該好好照顧那些受傷的同誌,今天那謝謝你們了啊,給我們家送來這麽多糧食。”


    莊稼漢也說不出別的感激的話。


    聽說弟妹迴到部隊,還得協助安置傷員迴集體宿舍,大概曉得晚飯不用等她。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翟大哥,你們收好糧食,我們先迴後勤科。”


    “慢走啊。”


    眼見後勤科就要離開,趙翠蘭不甘心,嗓音拔高,“小同誌,是不是還得給我們家分糧食?”


    依舊沒人迴答趙翠蘭,後勤科的幾個同誌看都沒看她一眼。


    家屬院的大孩子們全都來看熱鬧,小家夥得意極了,揚起小臉,帶著炫耀的意味說道:“我媽媽立了功,所以才給我們家發糧食呀,你們家又沒人立功。”


    “…小崽子你嘚瑟什麽!”趙翠蘭臉色很難看,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恨不得衝進去一巴掌扇死小比崽子。


    趙翠蘭咬牙切齒的罵一個小孩,剛巧被程雪茹聽到,姑娘雪亮眼睛直接一瞪,走過去摸了摸小家夥,“寶兒,你媽媽今晚要迴家了,過來,幫阿姨一起摘菜。”


    “他們全部都是今晚迴部隊呀?!”趙翠蘭以為自己男人也是當天晚上迴部隊,看著屋裏的幾個人問道。


    程雪茹假裝沒聽見,拉著寶兒走到藤椅旁邊坐下,開始摘菜,準備做晚飯。


    後勤科幾個戰士從翟家離開時,趙翠蘭拉著一位戰士的手,眼巴巴的詢問糧食到底有沒有他們家的份。


    “嫂子你拉我做什麽?”


    那名戰士很是無語,用力拿開趙翠蘭的爪子,“你都沒去戰地當衛生員,哪來的獎勵?這是段司令員獎勵給幾個臨時衛生員的,她們去了戰地沒日沒夜照顧傷員很辛苦。”


    “就去當幾天臨時衛生員,撈到了這麽大的好處?!”這事打死趙翠蘭都不信。


    她感覺這裏邊一定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而且前陣子,大院的女人們都在議論翟副團的女人,故意擠走劉春麗,害的劉春麗失去了當臨時衛生員的機會!


    家屬院這群小孩,以為自己家也能發到糧食和菜籽油,追著後勤科的戰士“叮叮咚咚”朝樓下跑出去。


    五樓的牌桌,幾個女人都沒心思玩牌。


    散場後,女人們氣的不行,她們就沒見過去一次戰地,還能收到司令員這麽多獎勵的先例。


    最後悔的是劉春麗。


    她氣的直罵娘,“那個姓王的女人,莫不是以為得到一點糧食就敢在大院稱王稱霸?”


    “廖姐!等那個女人迴來,咱們給她點顏色瞧瞧。”


    廖鳳嬌還不曉得,給幾個軍嫂買大米和菜籽油,是從她男人徐長河的工資裏麵扣的錢買的。


    她眼神狠狠的瞪了劉春麗一眼,“你最好給我個交代!”


    “等李娟迴來,仔細問一下她們去了戰地到底都幹了些什麽豐功偉績。”劉春麗端著雙肩冷哼道。


    她們這幫女人住大院這麽多年,還是頭一迴看到有軍嫂分到這麽多糧食和菜籽油。


    一百斤大米,那是在場所有女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大院內,醞釀著一股火藥的味道。


    三樓,翟家。


    程雪茹一邊摘菜,提醒翟青鬆把糧食全部搬進臥室放著,“菜籽油也放到屋裏去,省的那些女人看了惦記上了,住大院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每天晚上,家家戶戶的火爐子都要收拾進屋,更別提其他的用具,誰家都不敢放在外麵走廊過夜。


    “嗯,有了這些糧食,弟妹也不會著急去買糧食了。”


    翟青鬆看著幾袋大米和菜籽油,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他活到這把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家裏有這麽多糧食,雖是弟妹掙的獎勵,可他覺得就像他們家的一樣,看著就感覺生活富足。


    天色擦黑時,程雪茹蒸了米飯。


    在蜂窩煤爐子上炒了一盤南瓜片,一盤土豆絲。


    “阿姨,我媽媽晚上迴家餓了吃什麽呀?”寶兒捧著一碗香噴噴的米飯,想了想,說道:“給她煮一碗雞蛋麵吧。”


    程雪茹眸子彎了彎,“你媽媽喜歡吃雞蛋麵?”


    “嗯。”


    “好!那晚上她們迴來了,阿姨給她們煮雞蛋麵,正好還有雞蛋。”


    翟青鬆心情非常的好,想著弟妹迴來後,就沒人敢欺負他們。


    當晚,整個大院的人都曉得,第二批戰士將迴到部隊。


    大院好多戶人家都沒睡,女人和孩子都坐在床頭,等著家裏的男人迴來。


    快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一束束雪亮的燈光照亮了部隊大門外的昏暗,東風車拉著上千個戰士從戰地返迴部隊。


    幽靜的部隊,頓時熱鬧起來。


    住在家屬院的戰士們,迫不及待的背著行軍包迴到大院。


    王紫如在車廂裏麵扛不住,最後還是把行軍包打開,把被子鋪在車廂裏麵躺著睡了一覺。


    再醒過來,便發現東風車早已迴到部隊,車門打開,戰士們抬著病號小心翼翼的送去集體宿舍。


    “嫂子!你也一起去集體宿舍幫忙安頓一下病號。”有人站在車廂外麵說道。


    王紫如打著哈欠,連忙坐起來,手忙腳亂的整理鋪在車廂內的被褥。


    大院已經有人背著行軍包迴家,正在家裏等候的三口人也是迫不及待打開家門,站在走廊朝著下麵張望。


    “寶兒,你和雪茹阿姨就在家,我下樓接你媽媽,她有被褥,拿不動…”


    “大伯你慢點。”


    小家夥站在走廊旁邊的一張小凳子上麵,揮著小手,恨不得跟著大伯一起下樓接媽媽。


    “寶兒你是不是很想媽媽呀?”程雪茹溫柔的撫摸著小家夥臉蛋,轉移他的注意力。


    “嗯,可想可想啦,阿姨,我媽媽真的很漂亮喲。”


    一大一小站在家門外瞎聊著。


    翟青鬆跑下樓,問了好幾個戰士才打聽到弟妹坐在最後那輛車上。


    他連忙跑去最後那輛車,見王紫如果然在車廂裏麵,“弟妹。”


    這道熟悉的嗓音頓時將王紫如喊得一愣,迴過頭,王紫如便見到大伯子滿臉是笑,“大哥,這麽晚你還沒睡嗎?”


    “部隊上通知了,說你們今晚迴來,寶兒也不肯睡!等你呢。”弟妹毫發無傷的迴來,翟青鬆心裏很踏實,“被子隨便卷起來,給我吧。”


    兩個戰士還等著給王紫如帶路去集體宿舍,便是站在車廂外麵接她下車。


    “大哥你先迴去,我還得去安置一下病號們,看看他們路上有沒有什麽問題…”


    “那我先把被子送迴去,在樓下等你。”


    王紫如去部隊的集體宿舍,為病號們一一做了檢查,交代了一下同住的戰士們,幫一下病號們解手。


    跟著送她出來的戰士,走到家屬院樓下,就看到大伯子站在樓下等她。


    “大哥!這段時間我們都不在家,你和寶兒還好吧?”王紫如抬頭看了看三樓最邊上那套房子,門是開著的,屋裏亮著電燈。


    寶兒也看到了媽媽,高聲叫道:“媽媽!媽媽!”


    小家夥自從出生,就沒離開過媽媽,要不是被程雪茹拉著,他肯定也衝下樓迎接。


    當媽的哪有不想孩子?


    “對了,大哥,朱豔已經上樓了吧?”


    翟青鬆這才說道:“剛才我送被褥迴去,再下樓的時候碰到朱豔,是兩個戰士送她迴來的,他們家分到了一套房子,就在四樓。”


    “這麽快就分到房子?”


    “嗯,這幾天,家屬院都有空房子騰出來,好像是原先住大院的三個兵離開了,部隊也在做陸續安置工作,房子騰出來,可能就優先分下來,讓需要的同誌搬進去住。”


    王紫如飛快跑上樓,衝到家門口,一把抱起兒子,在小家夥臉上胡亂親。


    到家之後,王紫如還在和程雪茹說話,門外便響起了朱豔的叫聲。


    “紫如姐,我下來拿一下東西。”


    翟青鬆連忙把房門打開,讓朱豔進屋,朱豔這姑娘也是老實,在車廂裏麵坐了大半天,走路腿都要瘸了。


    “大哥,你幫忙把東西給她送上去。”


    “好。”


    朱豔拿了她放在翟家的一些行李,還有兩床新被子,以及一些結婚的時候置辦的新衣服等。


    臨上樓前,她小聲說道:“紫如姐,我剛才看到李娟和林小婉她們幾個去五樓了,說是徐長河的女人讓她們上去交代一下去戰地的事情,你要當心些。”


    “當心什麽?徐長河不是被調離雄區了嘛!”王紫如愣了一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程雪茹詫異道:“徐長河被降職處分了?”


    “對!調令早就下來了,可能要等和談結束才迴來這邊,然後卷鋪蓋滾蛋。”


    翟青鬆幫忙拿了兩床被子,送朱豔上去四樓,很小心的看了看五樓最邊上那套房子。


    住進家屬院也有好多天。


    他也曉得,那套房子住的是首長一家子。


    從朱豔家裏出來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徐長河家裏傳出了十分尖利的罵聲。


    “你說什麽?段司令員獎勵給她們的大米和菜籽油,是扣的徐長河工資買的?”


    “那個姓王的女人到底有什麽本事,勾引得段司令員下這麽大的血本!不行,老娘現在就去撬他翟家的門,把所有糧食弄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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