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韓隨境一個箭步快過去,雙手牢牢接住了滾向地上的柔軟身段。


    她俏臉上的驚慌失措,看得是那麽清楚。


    “……”王紫如睡得正香,忽然被驚醒,差點四腳朝天栽到硬邦邦的地上,可當她急忙睜開眸子,卻發現自己並沒滾到地上,反而抓到了一個支點是怎麽迴事?


    視野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沉靜的臉龐,“你、你…”


    王紫如發現自己語無倫次,不知是不是嚇到了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嚇到你了?”韓隨境嘴角微微上揚,低聲的笑意如羽毛般輕輕掃過,卻又不讓人感覺不悅,莫名令人心安。


    “嘿嘿…”王紫如傻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昨晚被司令員罰寫兩遍病曆,搞到淩晨兩點過才睡,白天坐這兒總是犯困。”


    “原來睡那麽晚?”他的目光掃過她依舊秀氣白皙的臉頰,烏黑橙亮的眸子像是會說話,卻又極力掩飾內心的慌亂,緊了緊懷中溫軟身段,低笑道,“好點了沒?”


    “我沒事。”王紫如這才發現自己竟躺在這個男人的懷抱中,發現這個事實,俏臉一熱,急忙站穩雙腳和他分開。


    站在病號室門邊的徐長河心中震驚,他早就知道韓隨境還單身,但是沒想到,他對軍嫂的態度竟這麽和善。


    李娟等人看到這一幕,恨不得當場去撞死。


    她們幾個軍嫂打扮的這樣漂亮,新來的首長無視她們,反而去抱住了王紫如!


    幾個女人氣死了,她們打扮半天,合著這女人就靠這個手段便與新首長接觸到了。


    哪怕此時病號室有點尷尬,王紫如也沒反應過來,站在身旁,麵容堅毅的男人便是五年前被她強行退婚的前任未婚夫。


    大名鼎鼎的韓隨境同誌。


    她正在琢磨是不是要給人家說聲謝謝,便聽得徐長河走進來,清了清嗓子,給病號們介紹道:


    “大夥都醒了是吧?這位是昆區新調過來的新首長,首長十分惦記大家,所以一到駐地便過來問候…”


    王紫如當場石化。


    剛才抱住她的男人竟是一直存在於她腦海中的韓隨境!


    “你熟悉他們,順便給我介紹一下他們的傷情!”韓隨境曉得,自己這樣出現在她麵前,一定嚇壞了她,溫厚手掌輕輕拍了拍她肩膀,聲音不大卻像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我去拿病曆。”


    王紫如機械的挪動腳步,扶著牆緩緩走進了藥品室, 每一步都像是拖著沉重的鉛塊。


    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離。


    她找到第一次抄寫的狂草病曆,急忙整理了一下,把三個會落下殘疾的病例放在最上麵,並貼了標簽。


    拿著病曆出去時,韓隨境已經在與病床上的傷員們敬禮、握手,慰問。


    他真的可以做到一視同仁,麵對每個病號都是笑容親切。


    接連問候了幾個傷員,一迴頭,韓隨境瞥見拿著病曆,站在過道中間麵色蒼白的倩影,他招手,“來。”


    王紫如深唿吸了一下,連忙走過去,“首長,12床病號的傷情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17床開了胸腔,目前身體恢複的比較好,但是今後不建議使重力。”


    韓隨境身形高大健碩,站在小女人身後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手中翻閱的病曆,倆人站在一起認真的交接各個病號。


    “這幾份病曆我特別做了標記,就是段司令員所說需要安排他們退伍……”後麵幾個字她壓低了音量,可落在旁人眼裏,卻像是倆人在說悄悄話。


    沒等到韓隨境出去,前來接他的段司令員頎長身影出現在病號室門外的過道。


    “紫如同誌你怎麽迴事,知不知道首長從河朔遠道而來,長途跋涉很辛苦?病曆交接,不會到辦公室讓首長坐下再交接?”


    這道熟悉的糙嗓門猝不及防冒出來,王紫如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


    韓隨境抬起頭,看向門口的暴躁上司,“已經交接完畢。”


    說罷,他手中的鋼筆迅速在交接單上寫了一行字,隨即收起鋼筆,收起一遝病曆。


    拿筆的幹淨手指不自禁地扣住她肩膀,淺笑道:“這段時間跟著到戰地,讓你吃苦了。”


    王紫如臉色很僵,嘴角輕輕卷了個弧度,“談不上吃苦…”


    目送男人健碩身影離開病號室的時候,跟大家揮了揮手,迅速消失在病號室門外的時候,段硯直那雙鷹似雙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小子一向不喜任何女人接近,今天吃錯藥了?


    韓隨境走了幾步,發現暴躁上司沒跟上,迴頭看到他還靠在門口,臉色不善的盯著裏邊的人。


    他的嗓音低沉:“抓緊時間準備下午的和談!”


    段硯直一手插在褲兜,眸光慢悠悠的從王紫如身上移開,身軀也離開門框,心情有點莫名不爽。


    感覺到王紫如已經引起了段司令員的反感,徐長河趕忙跟上。


    王紫如也感覺到了來自司令員的征詢似的意味,終於把幾個大佬送走,她轉身走進藥品室,開始收拾一些迴去雄區的途中可能會需要的幾樣西藥。


    另外幾個軍嫂氣唿唿的,見首長也出去了,悻悻的迴去宿舍,打包整理行李。


    炊事班的小戰士來到病號室門口,喊道:“開飯了喲。”


    “好!我們這就去打飯。”朱豔笑著迴應了一句,病號室值班的就隻有徐慶星,她走到藥品室門外,“紫如姐,我去打飯了喲。”


    “去吧,叫上徐慶星一起去打飯,讓大夥吃飽,下午應該要出發迴雄區。”王紫如聲音悶悶的說。


    原先繁忙的駐地,在韓隨境到了之後莫名安靜下來。


    彼時,辦公室。


    韓隨境帶來的幾個大將,跟隨他們進入辦公室,談論著當天下午的會談。


    段硯直注意到韓隨境又拿了一疊病曆迴來,接過來翻開瞅了一眼,劍眉倏地皺起,“這不是昨天被我打迴去的狂草麽,她還把這個給你。”


    “雖是草體,但並不妨礙我查閱。”


    “你小子隻是暫時代管雄區一段時間,將來這些資料還是要交接給新的首長。”段硯直冷笑一聲,聲音低沉,略顯沙啞,“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隨和接地氣?”


    韓隨境壓住了嗓子裏麵想說的話,眉眼平靜漠然,輪廓分明的側臉在白熾燈光下顯得冷硬無比。


    他和徐長河交流片刻,過了一遍所有傷員的情況,然後吩咐王副官,“馬上給部隊打電話,讓他們找出這幾位戰士的家庭信息資料,安排退伍相應事宜,給他們最高規格傷殘補助。”


    新來的首長效率神速,徐長河正在琢磨是不是去讓炊事班另外給幾位長官炒幾個可口的菜。


    隻好打消給領導們開小灶的念頭,立馬給部隊打電話,把退伍一事安排下去。


    “吃過午飯,安排傷員們迴雄區。”


    徐長河剛掛電話,又接到韓隨境下一個工作命令。


    “是!首長!”


    王副官也顧不上吃飯,連忙將這一安排通知給病號室全體傷員,同時讓軍嫂們準備啟程事宜。


    “總算可以迴家了!下次說什麽我也不當這個臨時衛生員。”李娟手中筷子憤然敲著鋁製飯盒,原本以為響應部隊的號召能得到什麽好處。


    結果好處沒落著,卻害的自個男人被撤職降工資。


    宋玲和黃春梅心情也沒好到哪裏,一麵氣著自個男人被撤職降工資一事,迴到大院,肯定會被其他女人嗤笑看笑話。


    但是她們煩躁也沒用,又惦記擔心家裏的娃娃,早就歸心似箭,聽說吃過午飯就可以坐車迴去,全都加快了速度吃午飯。


    王紫如熬夜之後胃口不太好,扒了幾口紅薯飯便把飯倒給朱豔,然後起身去刷碗。


    “朱豔!你們幾個先看著病號們,等一會,我還得去藥鋪抓點藥。”


    “還要給病號們抓藥?”朱豔早就把行李打包收拾妥當,苦於沒有機會往外麵跑,連忙追在王紫如身後,“我陪你一起。”


    看著朱豔也想跟著一起出去外麵逛一下,王紫如便交代其他人留在病號室,幫助傷員們穿好衣服,該解手的去解手,然後打包傷員們的被褥。


    帶著朱豔一起出去的時候,王紫如找到王副官。


    “王副官,傷員人數比較多,他們的行軍包都需要打包,麻煩你安排幾個戰士去病號室幫一下。”


    “好咧。”


    王副官連忙跑去隔壁叫人。


    靠在辦公室椅子上抽著煙的段司令員,又看到小媳婦想往外麵跑,糙嗓門喊住她們:“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跑出去逛街?!”


    “不是逛街,我去藥鋪抓點藥帶迴部隊。”王紫如硬著頭皮倒迴來匯報道。


    “給誰抓藥?還有病號需要吃中藥?”


    “我是看到鎮上的藥鋪,藥材挺齊全,帶點迴去我自己用。”王紫如不敢直視韓隨境那張俊臉,很小心避開他,“很快就迴來。”


    王紫如帶著一個軍嫂出去後,段硯直情緒有點煩躁。


    看著桌上給他飯盒裝的紅薯飯和豬肉燉白菜,就很沒胃口,他挺想念小媳婦那幾天給他燒的菜。


    不多時,王副官領著一群戰士來到這邊,徑直去病號室幫忙給傷員們打包。


    其中便有翟惜墨和張康二人。


    看到翟惜墨,段硯直心裏忍不住就想發泄情緒,“你們幾個去幹嘛?”


    被王副官點名的二十幾個戰士刹住腳步,翟惜墨端著身姿跑進辦公室,匯報說是要去幫傷員們打包行李,準備啟程事宜。


    段硯直嘴裏吐著煙圈,當著好幾雙眼睛的注視教訓道:“迴去叫你媳婦兒好好寫字!叫她寫個病曆,她倒是狡猾,敷衍了事,今後再這個態度,部隊再有什麽好事可輪不到她。”


    “呃,司令員您誤會了,昨晚為了抄病曆她熬到兩點多才睡,這次跟著我們到戰地來也很辛苦…”


    “她又不是一直在包紮傷員。”


    段硯直糙嗓門音量拔高,骨節分明的手指敲著桌麵,“沒見過她這樣狡猾的,給別人都排了值班,就她不用值班,晚上迴宿舍睡大覺!這就是你所謂的辛苦?”


    翟惜墨納悶,段司令員這幾天老是雞蛋裏麵挑骨頭,找茬找到他頭上,訕笑道:“晚上需要換吊瓶的時候,一個晚上她都起來好幾次,也不是司令員您所看到的什麽都沒做。”


    “混賬!你還敢頂嘴?”


    韓隨境聽著聽著,原以為暴躁上司是在例行教訓人,結果聽著聽著不對勁啊。


    他們兩個爭執的焦點是王紫如?


    頓時,韓隨境明白過來這個道理,轉過身,嗓音冷冽如冰:“站好!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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