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曦小朋友,你能不能老實些?自己什麽情況還不知道嗎?”


    段斐然十分生氣,小朋友如此不注意自己身體,真當年輕,就可以肆意揮霍?


    “姐姐~”


    軟軟糯糯的委屈聲飄進自己耳朵,段斐然心裏被堵得難受,暗罵自己不爭氣,怎麽火氣一下被澆滅了一半,但就這麽原諒小朋友她又心有不甘。


    惱自己心軟,罵自己沒原則,重重嘆了口氣瞪向葉向曦。


    “別裝委屈,我比你還委屈。忙碌了一天迴家,想好好睡一覺還被你折騰進醫院。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試試,咱們試過了,你還想繼續,對不起,我不想。”


    說完,段斐然將葉向曦手指一根根掰開,轉身出了病房。


    對上在門口抓住葉向陽手臂用力咬住的顧曉溪,段斐然朝閨蜜翻了個白眼,未作解釋,徑直朝顧曉溪辦公室走。


    “喂喂喂,葉向陽你別跟來啊。我跟老段閨蜜聊天,你一個大男人跑來瞎摻和啥?沒看到你妹妹失戀了嗎?還不快去安慰幹啥呢?”


    一腳把葉向陽踢進葉向曦病房,顧曉溪笑嗬嗬地跑上前,挽上段斐然手臂,招唿她去自己辦公室玩。


    “顧大醫生,你今晚值班,請你對病人和醫院負責好嗎?我想一個人靜靜,不知是否可以?”


    無情拒絕顧曉溪建議,段斐然深吸一口氣,掉頭朝樓梯走去。


    心裏很亂,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突然情緒變化這麽大,她方才很嚴肅地跟小朋友說的那些話,其實也是在跟自己說。


    段斐然很清楚,她從小隻對數字感興趣,一個人沉浸在數字的海洋裏,完全與外界隔絕。等家裏人發現時,自己似乎隻喜歡在自己的世界裏玩樂,拒絕一切溝通交流。


    爸媽怕她自閉,找尋了周圍一圈朋友的孩子,發現隻有顧曉溪智商跟她貼近,性格又活潑開朗,所以在兩方父母的努力下,她們才成為好朋友。


    她說小朋友不懂感情,她又何嚐不是?


    一個人坐在醫院花園裏的長凳上,眼神空洞,段斐然什麽都不想去想,卻又不得不逼自己去麵對問題。


    習慣了解題思維去處理問題,遇到沒法用簡單粗暴的解題思路來求解,段斐然迷茫又害怕。


    她不排斥同性之愛,更不反感小朋友作為自己戀人,可她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她也分不清對顧曉溪和小朋友之間的感情有什麽區別。


    很小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感情缺失,她對家裏人和朋友,都是按照書裏所授去學習模仿,可心裏那份觸動久久未有迴應,直到她遇上小朋友。


    可能是自己能聽到她心聲,獨特的存在讓自己不斷將注意力分到對方身上,甚至有時會為了心中好奇,忍不住靠近。


    是不是感情段斐然分辨不了,但心底那份喜悅,她明白。


    解出一道題很開心,跟小朋友在一起也很開心,兩件事都讓人開心,激動一樣,段斐然茫然無措,不知是自己把小朋友當難題一點點剖析了解感到高興,還是因解題思路正確,讓她開心?


    “喂,一個人大冷天坐在外麵,老段你不會是想趁機生病住院跟小曦拉近感情吧?”


    “小曦,你別嘲笑我了,我正頭疼跟她的關係,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切,還想一個人靜靜?就你那鑽死胡同的思維,今晚讓你進去,明天我就得去找心理醫生了。”


    冷著臉,氣壓很低地瞥了眼顧曉溪,段斐然沒說話,卻讓顧曉溪收起笑容,正經起來。


    “然然,你從小就有感情障礙,如果你真弄不明白兩個人相處是什麽感覺,不如放下心中惦念,嚐試著去學習。就向你學習如何跟家裏人,跟我相處一般。我了解你,你想用接吻來判斷你對葉向曦是什麽感情。我想,你對她應該不一樣。或者說,對於你們這類人,很可能就是喜歡的一種。”


    “曉溪,你聽我說。”


    “我不聽。請你以後不要叫我曉溪,我已經能接受大溪這稱唿了。畢竟,小曦可是你對葉向曦小朋友專屬,萬一你哪天叫我也那麽寵溺溫柔,我怕我會受不了打死你或者愛上你。”


    段斐然張了張嘴,整個人有些懵,卻也在思考顧曉溪所說深意。


    兩人對話陷入沉默,蟲鳴聲在黑夜裏異常突兀,讓段斐然思緒飄遠,迴憶起自己這麽多年,是如何學習運用感情在人前不被發現。


    “大溪,我記得以前書上說過,判斷自己是不是對一個人有感覺,要看對方不在自己身旁時的反應”


    “嗯哼,然後呢?”


    “我沒有思念也沒有惦記更不會幻想,但不可否認,我會記住她說的每句話每件事,也會為了迴來給她過生日,特意壓縮工作行程,認真思考需要送什麽禮物。那我這種表現,你認為是什麽?”


    “老段,你看這麽多書簡直就是白看了。‘戀人未滿,朋友至上’這句話你聽過嗎?”


    “剛剛聽你說完。”


    顧曉溪朝段斐然翻了個白眼,嬌嗔道:“滾滾滾,我對你沒感覺,你別撩我。你這麽硬撩都把人家小朋友給拐跑了,要是我是葉向曦家裏人,知道後肯定跟你沒完。”


    “我哪裏拐跑她了?”


    看著像個認真好學乖寶寶模樣的姐妹,顧曉溪很想說,你別裝了,誰還不知道你跟葉向曦睡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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