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寒深有些意外,畢竟季然之前哭著和他吵架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季然:「這是我的項目,我不想被人搶走。」


    寒深:「但對你來說有些太難了。」


    「不難,」季然說,「就是時間太長而已,我可以自己處理。」


    寒深:「新人和你平級,由你安排工作,這樣可以嗎?」


    「真的?」季然眼睛亮了亮,寒深這樣就相當於給他找了個助理啊!可一想到自己還是實習生,季然就很快就沮喪起來,「可應該沒人願意聽我的吧。」


    「不會,」寒深搖頭,對季然說,「早有人向我申請來你這個的項目,如果組裏真有人不聽你安排,你直接告訴我。」


    季然不一定會告狀,但能得到上司這樣的保證,還是覺得安心了許多。


    他在醫院休息了半天,因為惦記著公司的事,下午就迴去了。


    桌上擺了一大堆同事慰問的小禮品,有人送他一瓶咖啡豆,被寒深拿走:「不許喝咖啡。」


    季然癟了癟嘴,但最終忍住了,不喝就不喝,不喝咖啡他還能喝茶。


    可季然低估了自己對咖啡的依賴程度,就好像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他心裏也明白不要喝咖啡,可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茶水間裏開始磨粉了。


    季然:「……」


    身體重要,要不還是不喝了吧?


    可咖啡粉都磨好了,不喝多浪費。


    季然拿出摩卡壺煮咖啡,不一會兒壺就叫了起來,開始析出油脂充沛的咖啡液。


    熟悉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季然給自己做了杯冰美式。


    咖啡液和油脂分層,在陽光下呈現出明顯的琥珀色。


    季然端起杯子,短暫的掙紮了一下,就妥協的低下了頭。


    「julian。」一道沉而冷的聲音響起,寒深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


    季然:「……」


    他眼疾手快遞過咖啡,討好道:「我給您做的咖啡。」


    寒深挑眉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咖啡喝了一口,評價道:「還不錯。」


    季然:「……」


    他重金買的摩卡壺,當然還不錯了!


    寒深端著咖啡離開,季然準備給自己泡杯茶提神,然而當他掏出茶葉時卻突然反應過來,寒深把他杯子拿走了!


    他膽大包天地讓寒深用他杯子,偏偏寒深還接受了。


    「……」


    季然有點兒崩潰,連喝茶的心情都沒有了。


    什麽都沒喝,後果就是很困,9點上班,季然10:30就開始打瞌睡,明明中午午休了20分鍾,下午4點又想睡覺了。好不容易終於下班,晚上9點剛到家又開始犯困了。一天24小時,季然大大小小要睡5場覺。


    睡美人都沒他這麽能睡,也就隻有高三生可以一戰了。


    季然在網上查資料,說這麽困可能是缺部分維生素,他給自己買了一大堆,每天上班前都要吃一大捧東西。


    可還是沒能徹底解決問題,不僅僅是避免睡覺,他還在依賴咖啡因帶來的興奮感覺。


    季然在手腕上綁了根皮筋,模擬厭惡療法,想喝咖啡時就扯皮筋彈一下手腕。


    今天開會時有人端著咖啡進來,季然聞到香味,下意識扯了下手腕上的皮筋。


    「啪——」的一聲響,皮筋打在手腕內側帶來一陣火辣的刺痛。聲音不算大,沒人注意到他這邊發生了什麽。


    卻沒想到會議結束,季然被寒深叫進了辦公室。


    季然還以為寒深要吩咐工作,不料後者卻看向他手腕,問:「你手上戴了什麽?」


    季然愣了下,迅速把雙手藏到身後,若無其事道:「沒什麽啊。」


    寒深垂下眼眸,幽深的目光凝視著他:「julian,請拿出你的雙手。」


    他語氣很平靜,說話也非常禮貌,但令季然感到了一股無法拒絕的壓力。


    在寒深注視的目光中,季然乖乖伸出了雙手,露出了被打得鮮紅的手腕。


    季然皮膚本來就白,最近天天挨皮筋的打,手腕內側紅了一大片,看起來可憐極了。


    寒深眸色沉了沉,過了一會兒才移開視線問:「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


    季然抿了抿唇,小聲解釋說這是厭惡療法,他想喝咖啡時就扯皮筋打一下自己。


    寒深問他:「有效果嗎?」


    季然沉默了一會兒,才老實交代:「不太有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看別人都有用,可他彈了很多次皮筋,挨了一次次的打,依舊沒能消除自己想喝咖啡的念頭。


    「過來。」一片沉寂中,寒深突然開口。


    寒深叫他?


    季然有些無措地走到辦公桌前,停在了距離寒深大約一米開外。


    似乎依舊嫌距離不夠近,寒深竟從椅子上起身,主動走到了季然麵前。男人高大的身影徹底籠罩了季然,氣息完全包裹住了他。


    他們已經很久沒靠得這麽近了,季然下意識屏住了唿吸,有些無措地抬起頭:「samuel?」


    寒深說:「手給我。」


    季然乖乖伸出右手。


    寒深又說:「綁皮筋那隻手。」


    季然呆了下,慢吞吞伸出痕跡斑斑的左手。


    也不知道他在開會時自己偷偷弄了多久,現在手腕上的紅痕都還沒有消失。


    寒深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緩緩拂過皮筋。可皮筋太薄了,又很窄,寒深指腹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季然的手腕內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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