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暗衛聞聲,隨即離殿。


    女帝不安的探手揉眉,隱隱感?覺有?人正在將自己多?年布置的棋局摧毀殆盡!


    本來的計劃是想親王黨互相爭鬥不休,坐收漁翁之利,而後?從自己的皇女之間挑選繼承大統的人選。


    可是兩位親王的死,卻反而把矛頭?對準自己以及眾皇女!


    女帝不是沒有?懷疑,興許是蓉親王等親王黨勢力借刀殺人剷除異己。


    可目前的證據來看,這種蠢事像是自己的皇女們所為,才更讓女帝焦頭?爛額!


    雅聽戲園,二皇女和三皇女的出現,或許還可以說是意外。


    但?是四?皇女的門客持兵刃潛伏雅聽戲園,這就是鐵證!


    「簡直是愚蠢至極!」女帝實?在不想再發生當初大皇女那樣有?辱皇室聲名?的蠢事。


    侍官從外入內奉參茶,察覺女帝不悅,麵色異變,擔憂道:「聖上連日操勞,不如讓太醫令來診治?」


    「不必。」女帝飲著茶水,平緩心緒,現在隻能寄希望沉穩內斂的三皇女,藉以壓製皇女們的不軌念想。


    二皇女心思陰險,又曾與大皇女脫不了幹係,難保不會再次落井下石。


    而四?皇女更有?勇無謀,莽撞愚蠢,實?在不是可託付之人。


    眾皇女之中,其它皇女要麽年歲小?,要麽資歷太淺,三皇女相較於算是穩妥人選。


    現在絕不能讓親王之死引發皇室爭儲危機,否則人人相鬥,便?是人人自危,一發不可收拾。


    侍官見此,隻得停聲勸告,轉而奉上喪書道:「方才西苑棲親王著人請送關於惠親王安親王的兩份喪書,請聖上過閱。」


    女帝聞聲,收斂心神。探目觀望,詫異道:「這竟是血墨,棲親王真是用心良苦啊。」


    「聖上,不止如此,棲親王還迴拒擇婚人選一事,說是一年喪四?位至親,深感?悲痛,實?在不適宜此時迎喜,欲守喪三年。」


    「不可。這未免太耽誤棲親王了。」


    侍官見狀,連忙改變口?風,出聲:「那聖上要為棲親王賜婚?」


    女帝思索道:「待兩位親王葬禮之後?,便?將郎中令之子賜於棲親王成婚,至於婚期,暫且延至明年,再擇定良日吧。」


    現在先帝血脈隻餘棲親王,如果再不好好安置,更引人猜疑。


    現在不管是真心或是假意,女帝都必須要表現的極為重視棲親王,否則皇室內部的爭鬥,恐怕隻會更亂!


    「遵令。」侍官應聲,有?些猜不透女帝的心思。


    天氣入秋,熱浪消退,可是京都裏的危險,卻並沒就此減緩。


    三皇女乘坐車馬迴府,途中遇到?聚集圍觀聲響,探手撩開簾布,視線落在灰白布幡的算命大師,意外的出聲:「大師,真巧。」


    算命大師收拾卦象,偏頭?看向?來者,走近觀察,蹙眉道:「逢人吉兇,自要告知,三皇女有?大兇之兆。」


    「此話何意?」


    算命大師掐指,而後?寫下紙條出聲:「天機不可泄露,貧道隻能言盡於此,務必要小?心啊。」


    「我,明白了。」三皇女展開紙條觀閱,蹙眉應聲,目光看著這人提起布幡離開街道,便?放下簾布。


    待迴到?府邸,林管事於一旁奉茶出聲:「主子,您就這麽相信來歷不明的江湖術士嗎?」


    三皇女端起茶盞思索應:「我自然不信江湖術士,但?是上迴無意間她竟算出四?皇女的計劃,想來絕非偶然。」


    「可是現在死的不僅是安親王,還有?惠親王,主子難道不覺得這江湖術士圖謀不軌?」


    「她若是真有?所圖謀,反倒不必懼怕,錢財權勢,隻要將來能夠繼承大統,這些都好辦。」


    林管事一聽,鬆懈道:「主子心裏有?數就行,奴就是怕對方有?謀害之心。」


    三皇女悠閑的飲著茶水,笑道:「放心,我不是四?皇女那麽蠢笨的人,現下留下那麽多?人證物證,她恐怕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其實?對於三皇女而言,並不急於處置垂死掙紮的四?皇女。


    相反三皇女更期盼四?皇女接下來的動作,她若是能做出更蠢的事,才是自尋死路。


    如果能不動聲色把四?皇女逼至死路,並且不讓自己陷入迫害血脈的風波之中,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畢竟四?皇女手上是有?一部分兵權,不能一擊即中,很容易影響自己將來爭儲。


    同室操戈,到?底指的是四?皇女還是二皇女,三皇女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能有?什麽機會,讓她們兩永不翻身就好了。


    三皇女忽地想起那晚二皇女亦出現在雅聽戲園,她跟四?皇女合作謀害親王,想來此時一定也很擔心敗露拖累吧。


    各方陰謀醞釀之時,兩位親王在京都的隆重喪禮,亦在準備出喪下葬。


    天微明,京都街道撒落雪白喪紙,皇親國戚隨同送行,文武百官亦是不能缺席。


    京都禁喜酒宴席三月,連帶中秋佳肴亦隻能慘澹冷清度過。


    因身體緣故,岑棲沒有?出席喪禮,讓趙晗代替出宮參加喪事。


    天微涼,枝頭?綠葉亦漸而泛黃凋零,岑棲飲著湯藥,視線落在左手漸而痊癒的傷疤,感?嘆道:「沒想會如此明顯。」


    柳櫻坐在一旁打開藥膏,指腹沾著塗抹疤痕,出聲:「姐姐割的太深,否則就不會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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