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年過後很快就是春高了。


    雖然從北海道迴東京算不上方便,但父母也沒有阻攔大禦門要。


    他們甚至興致勃勃地表示說他們一定會在家裏看比賽直播的。


    他倆從來沒關注過排球,忽然要看春高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們就想先看看那個男孩子長什麽樣嘛。」


    媽媽暴露得很快,止不住地好奇。


    「小臣很容易找的。」


    大禦門要正準備迴東京,聞言笑道。


    「場上最帥的那一個就是了。」


    「真的假的?比爸爸還帥嗎?」


    媽媽壓低聲音偷笑著問女兒。


    「我覺得可以這麽說。」


    大禦門要也非常有眼色地低聲說道。


    於是在媽媽的笑聲和爸爸不服氣的小抱怨中,她背上了一個輕便的背包,推門離開了家。


    去學校集合的時候,大禦門要還提前叮囑大家不要把護膝之類的東西忘記。


    春高每年都有。


    但這是飯綱前輩他們三年級的最後一屆春高了啊。


    大家,尤其是三年級的前輩們一定都會全力以赴的。


    在井闥山迎來今年春高的結局之前,大禦門要還在心裏這樣想著。


    可是現實往往事與願違。


    明明賽前準備得都很充分。


    隊員沒有生病。


    沒有受傷。


    每天保持著身體的活躍度。


    大家的狀態都非常好。


    一路順利來到準半決賽。


    卻潰敗於飯綱前輩的意外受傷。


    井闥山不幸被對手犬伏東逆轉。


    賽後,大家在外麵等待著。


    大禦門要獨自走進了飯綱掌所在的休息室。


    「醫生怎麽說,情況嚴重嗎,飯綱前輩?」


    「不算太嚴重。」


    飯綱掌躺在病床上,用手臂擋著眼睛。


    「比賽結果……怎麽樣?」


    大禦門要沒有說話。。


    飯綱掌從她的沉默中獲得了答案。


    良久,他說道。


    「我們輸……」


    「前輩。」


    大禦門要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用雙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辛苦了,飯綱前輩。」


    她跟自己不同的體溫從離心髒最遠端的手指傳遞到身體裏。


    飯綱掌覺得自己在受傷後驟冷的心髒開始緩慢地抽動。


    心底的酸澀隨著這陣溫暖逐漸泛了上來。


    「雖然佐久早說已經準備充分了所以並不可憐什麽的。」


    「可是……」


    「真的……好不甘心啊。」


    第44章


    當大禦門媽媽開門看到那兩人的時候,心情簡直無比驚喜。


    「打擾了。」


    佐久早聖臣站在大禦門要身邊跟長輩問好。


    「啊啦,小臣好高啊,比電視裏看起來的還要高呢。」


    「跟阿要一樣都在井闥山念書吧,是同班對吧?」


    「啊這個茶點是我很喜歡的那種誒,謝謝小臣。」


    「媽媽你今天沒別的事嗎?」


    眼看著媽媽即將滔滔不絕,大禦門要趕緊找了個別的話題打斷了她。


    「有啊,過一會兒就要出門了。」


    媽媽迴答著,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既然小臣過來了......」


    「不用特意留下來招待啦。」


    大禦門要直接迴絕了媽媽還沒說出口的建議。


    「上次不是說要去準備新的分店什麽的嗎?」


    「媽媽你跟爸爸去忙自己的就好了。」


    在她跟她媽媽溝通的過程中,佐久早聖臣一直安安靜靜地待著。


    之後大禦門要徑直將他帶往三層。


    「這是我的房間,小臣住這裏可以嗎?」


    她推開了一扇門。


    一個坪數不小的幹淨空間。


    大約是她之前剛迴過家,所以並不缺乏生活氣息。


    半人高的櫃子上擺著一幅幾何裝飾畫。


    玻璃罐中的香薰燈、陶土擺件和有著細細枝葉的水培植物整齊地擺放著。


    櫃中錯落地放置著書籍。


    櫃邊倚靠著一把小提琴。


    所有的東西跟她在東京時的家並不屬於同一種氣質。


    這裏是關於她的更久遠以前的生活。


    「其實我這個房間看風景還算不錯哦。」


    大禦門要站在一人多高的窗邊,招手讓佐久早聖臣過去。


    遠遠近近的鄰居家的屋頂白得看不清起伏。


    「夏天的時候才能發現大家的房子五顏六色的。」


    「北海道下起雪來就是那麽不管不顧,感覺有種『這個世界上所有東西都變成白色算了』的囂張。」


    她笑著說道,倚進他懷中。


    「歡迎來到北海道,小臣。」


    *


    清晨,有辛勤的工人趁著人們的日間生活還未正式開始,早早就將路麵的積雪掃到兩邊。


    於是沿路的民居院牆前堆了高高的雪層。


    被白色覆蓋的世界總會讓人覺得安靜。


    佐久早聖臣坐在窗邊的圈椅上,手邊是氤氳著白氣的熱飲。


    明明是十足寒冷的天氣,當地人卻還是會在外行走。


    即使並不是生活需要,而僅僅隻是出遊。


    雪花依然紛紛地落,仿佛沒有盡頭。


    院子裏突然出現了大禦門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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