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坊主便指鳶尾替月棲梳妝。收拾停當,鳶尾便帶著月棲去了梨落的估坊。說是坊主的老友,一位製作珠寶首飾的老匠人在估坊裏等著。


    來了這許久的日子,隻是聽他們說起估坊,卻從未有機會來過,不由得有些興奮。


    鳶尾帶著月棲,從一樓的偏廳進去,擰了下偏廳坐榻邊的蓮花瓷瓶,隻見牆上的博古架向一邊滑開,留出一個一人通過的小門來。月棲看的目瞪口呆,和鳶尾對視一下,鳶尾便打頭與她一前一後,進了小門。


    小門進去鳶尾在牆上按了一下凸起的一個圓月圖騰,後邊的門又封了起來。四下周邊的燈盞一盞盞亮了起來,雖然有些昏暗,但依稀還是能看到,沿著台階往下,是一間偌大的空石室。


    跟這鳶尾小心翼翼的的從台階下去,隻見鳶尾伸出圓乎乎的胖手,聚集靈力,手指閃著紫色的光芒,向空中勾畫著一個鳥一樣的圖樣,嘴裏默默的念著咒語。


    霎時間,一道無形的牆像雨水形成的幕布一般散開不見了,整個石室燈火通明!石室頂上用夜明珠裝在琉璃盞上,加上聚集在頂中間的一盞聚著強光的花燈,一下子照清楚了石室裏的環境。


    “哇!包子!你好厲害啊!”月棲驚歎的對鳶尾發出讚歎。鳶尾有些小得意,卻也有些汗顏,畢竟這結界隻有知曉咒語和畫法就能破,無關靈力大小。


    她的修為大多都耗在重築骨血幻化人形上了,對其他修為,也是精怪裏最弱的那一種。


    “小姐你以後也可以的。我們快走吧,一會坊主他們該著急了。”鳶尾笑笑說道。隻見石室周圍布滿了放著奇珍異寶的箱子,有些還閃爍著一些不尋常的光澤,鳶尾並不停留。


    見結界打開,便抓著月棲的手繼續向前,繞過那些堵的像牆一樣的箱子走向了石室的另一頭,月棲的眼睛打量著這些奇珍異寶,眼裏滿是金錢發出的光芒!心裏樂開了花。


    心想,發了發了!這得賣多少錢啊!正發愣,隻見鳶尾一件件將她拉在了台階處,向空中一揮,石室又恢複了灰暗空蕩,月棲一驚,又想起剛剛結界的事,不由得感歎這藏的可真神秘啊!


    鳶尾拉著月棲從上了台階從一扇小門出去,月棲打量了一下剛才出來的地方,竟然是麵一人大小的鏡子!再去用手觸摸鏡麵,摸到冰冷的鏡麵,這般嚴密!


    月棲環顧了一下周圍,原來是間女孩子的臥房,想來也知道,梨落很少去店裏,那這裏一定是梨落的住處了,坊主想的真周到!


    鳶尾伸手替月棲整理了一下有些微亂的頭發囑咐道:“小姐等下出去不要提月梢坊。迴頭我給你慢慢說”月棲有些不懂,卻也懂事的點點頭。兩人這才從臥房出來,穿過門前的小院子,從一間房子的後門進去,走了兩步便穿進了大堂,原來,這才是估坊的所在!


    一間昏暗的房間,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邊上有一間偏廳,鳶尾領路,進了偏廳,這才明亮起來。隻見坊主和一位老頭坐在窗前的太師椅上喝著茶正聊這些什麽。


    梨落站在一旁不做聲。見月棲他們來了,偷偷調皮的眨了眨眼笑笑。


    月棲見老人身材矮小,還有些瘦弱,頭發已經摻雜這許多白發,臉上卻鮮少有褶皺,眼裏泛著光芒,看起來倒是精神奕奕的樣子。月棲趕忙上前行禮道:“女兒起晚了,讓娘久等了。這位長者是?”


    坊主見月棲落落大方,心裏滿意的很,鬼知道月棲為了快速融入這裏,一天到晚觀察月容待客說話的口氣,學的已有七八分相似了。


    “


    這位是娘的一位摯友,以前是很有名氣的一位金匠,現在開了間銀樓,他們的手藝是頂好的。”


    那長者聽見坊主的誇讚,不由得有些得意的笑笑。說:“坊主謬讚了,姑娘想要什麽樣的首飾,不妨說說。我看有合適的模子沒。”


    月棲對著長者福了福身子,柔聲說:“長者見多識廣,一般鮫人淚銀樓用作哪裏鑲嵌?”


    “鮫人淚?!”長者驚歎,“這鮫人淚極為難尋,至今老朽也是未曾經手,姑娘是何處尋得?”說罷打量起了月棲。隻見月棲雖然帶著銀珠麵紗,穿著素雅,卻難掩眉眼間的風情萬種,這眼睛!更像是奪人心魄一般迷人。


    這坊主雖然也是萬裏挑一的美人,卻眉眼沒有一絲與月棲相像。月棲不緊不慢,坐在椅子上,瞧了眼茶盞,鳶尾立馬為她添滿了茶。月棲心想這丫頭越來越上道了啊!


    她慢悠悠的拿起茶盞,手裏把玩著碗蓋,她知道長者在打量她,便故意不搭話,微微調整了身姿拿捏起來。一時間氣氛尷尬極了,坊主見月棲不搭話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耐心等著,長者將月棲仔細打量,見這姑娘並不膽怯,反而流漏出一種霸氣的坦然之色,讓他更加迷惑起來。


    月棲掐著時間,見長者坐立不安起來,這才慢悠悠的說:“我手裏有十八顆頂級品相的鮫人淚裸珠。至於我這珠子的來路,也不是你可以打問的。”


    “十八顆!”長者發出了驚歎。見月棲話裏有話,便也不敢再亂猜測。


    “您是有名的金匠,那不妨用金器鑲嵌就好。至於樣式,就做八支形態纖細小巧的鳶尾花,花蕊處鑲嵌鮫人淚,不用裸露出來,用花瓣包裹,珠子若隱若現就好。”


    月棲娓娓將自己的構思說出來。長者聽著腦海裏便勾畫出了大致的樣式。隻見梨落將一疊白紙放在茶桌,將一枚吸滿墨汁的細小毛筆遞給了老者,長者接過筆,感激的看了眼梨落。


    便低頭將腦海中的構思畫了出來。鳶尾梨落坊主好奇的看著,隻有月棲不作理會,繼續喝著茶,心裏還在想未進早飯有些餓了。不一會,長者流暢的畫出了簪子的樣式,鳶尾花精巧細致,整體纖細小巧。


    不愧是經驗豐富的匠人,單憑她幾句描述,便能將她心中所想畫出八九分相似!長者遞與鳶尾,鳶尾將圖給月棲,月棲滿意的笑笑恭維道:““看來長者定能為我做出想要的首飾。


    ”長者看月棲滿意,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問道:“那剩餘的姑娘可有其他打算。”


    月棲想了想繼續說:“挑兩枚小巧些的做耳飾,金線做長些,還是鳶尾圖樣,與簪子的花型一樣,將珠子鑲嵌在花心,一枚最大的做戒指,剩餘七枚,便做成手鏈吧。


    花型都是一樣,這是要湊成一套的。隻是一樣,花型大小變化要精致纖細。這樣雖然是花型,卻也不會太過俗氣,至於做工,我想長者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長者聽月棲的構思不難,便笑笑說:“姑娘大可放心。見姑娘是想湊成一套,想必是姑娘給自己設計的嫁妝吧!老朽一定盡心盡力!”


    “噗……!”月棲一口茶噴出來,差點嗆死自己,連忙用帕子擦著。解釋道:“不不不!長者誤會了,但不管是不是嫁妝,也請長者務必要用心呐!對了,工期多久?”


    長者見月棲的窘態,不由有些好笑。繼續說:“姑娘要求如此精細,樣式又比較新穎,恐怕得兩月有餘了。”


    月棲一聽兩個月!這還行,還有十來天就花魁大賽了,她昨晚了解了一下這花魁大賽,基本也就是選美了。她還想拿這套首飾拚個前五掙那萬兩黃金呢,等不得等不得!“不行,八天!八天我一定要見到東西”月棲想了想說。


    長者有些為難,說:“加急的話,這費用……”月棲心裏冷哼一聲,老家夥,在這等她呢,眼睛一轉,計上心頭,托著茶盞不緊不慢的說:“費用?您覺得多少合適。”


    長者見她一個小丫頭,便看了眼坐在旁邊不做聲的坊主,坊主卻不動聲色。他隻好對月棲說:“除去製做所需的黃金外,就一百兩銀好了。”


    “一百兩?”月棲反問。


    長者見狀,以為她嫌貴,便臉色有些難看說:“姑娘要得急,這價格可是不能再低了。”月棲見她這樣說,便打定他報價虛高了寫,見坊主表情鬆動,月棲趕忙說:“若我能為長者的銀樓拉些生意,長者可有什麽優惠給我?”


    長者見她這樣說,想她無非是介紹些閨閣女子一同做些首飾吧,想想自己還能再撈幾筆,便答應說:“那便再好不過了,姑娘要是促成一單,老朽自會將紅利記在姑娘處。”


    月棲見目的達到,便漏出狡黠的笑容。“敢問長者名號,銀樓又是哪家?”


    長者笑著說:“老朽姓陸,簪雲閣便是了!”


    月棲默默記下,起身行禮:“那有勞陸師傅了!”然後將袖籠裏的荷包掏了出來,遞給了陸師傅。陸師傅迫不及待的打開荷包,將裏麵的珠子倒在掌中,不由得讚歎起來。


    這些鮫人淚粒粒飽滿,微光環繞,一看就是靈力深厚的鮫人所出,這姑娘如此大手筆,一出手便是十八顆,想來這姑娘與鮫人族有這深不可測的關係吧!


    梨落和鳶尾也是第一次見這麽多品相這麽好的珠子,驚歎不已。隻有坊主看不出表情,但坊主心理卻有些擔憂。陸師傅將珠子小心翼翼的收在袖籠,這才顫顫巍巍的起身。


    對著坊主說:“老朽就先告辭了,答應姑娘的工期,必定不會推遲,坊主放心就好”坊主微笑著柔聲道:“你我向來是放心的,孩子少不更事,近日若有得罪之處,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計較。”說完看了眼月棲。月棲也站起來行了禮,陸金匠擺擺手,這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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