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舟驚異叫道:“頭暈?要不要緊?”一邊說著,一邊幾步走到羽輕翎身邊攙扶住她。


    “沒什麽大事,最近一直這樣,多走幾步路就會不舒服。”羽輕翎想掙脫她扶著的胳膊。


    沒想到白月舟卻扶得更緊了些:“有沒有看過太醫?”


    “太醫說沒事,隻讓我平日裏多休息。”羽輕翎抬頭看見眼見這個活潑可愛的少女,眉間竟然全都是對自己的關心。


    “那好,你在這裏,我去府上找一輛馬車。”白月舟將羽輕翎扶至路的一邊,自己一個縱身,越到了屋簷頂上,飛快地迴到自己府上,調令馬車。


    羽輕翎看著白月舟遠去的背影,眉眼間竟有了點點笑意:“人族女帝,當真會是這麽個心思單純活潑好動的小姑娘,真是有些不可思議了呢。”


    很快白月舟就架著一輛馬車,迴到了羽輕翎的旁邊。


    她靈活地跳下馬車,將羽輕翎扶了上去。


    羽輕翎上了馬車,掀開馬車的簾子,問道:“你要自己駕車嗎?”


    白月舟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如陽光下的小黃花,可愛極了:“駕馬車,很有意思的,你盡管坐好放心就是了,我駕馬的技術很高的。”


    羽輕翎簡直後悔死了,竟然相信了她的話,竟然真的放心地坐在裏麵。


    終於到了酒樓,羽輕翎下了馬車隻覺得想吐,白月舟一路上駕著馬亂走,速度又很快,實在讓羽輕翎現在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白月舟看向從車上下來後就麵色慘白的羽輕翎,臉上的擔心更多了幾分,扶住了她的肩膀問道:“是不是頭暈得更厲害了。”


    羽輕翎勉強支起頭看著這個一點都不知情的罪魁禍首,竟也說不出什麽罵人的話,最後隻好硬生生咧出個笑容:“我沒事,我們快進去吧。”


    白月舟攙扶著她走進一個包間,羽輕翎喝了口茶,感覺身子稍稍舒服了些,便開口問:“你在想什麽鬼主意呢?”


    白月舟沒想到羽輕翎說話會這麽直白,微微愣了神。


    羽輕翎輕輕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沒有人看出來吧?我告訴你,就你心裏那點小計劃啊,不僅我能看得清楚,嬰環姐姐自然也不會被你瞞住,至於羽驚蟄看沒看出來,這個我不太好說。”


    白月舟垂頭喪氣地把腦袋抵在桌子上:“以後再也不和你們這樣精明的人一起玩耍了,我還是去找羽驚蟄吧。”


    “別岔開話題,為什麽要讓我去見雲鶴君?”


    白月舟還是耷拉著腦袋:“我說我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又不信。”


    羽輕翎假意厲聲道:“還不如實招來。”


    白月舟不理她,把腦袋轉到了另一邊去。


    羽輕翎抿了口茶水,把自己的猜測對白月舟娓娓道來:“你向來和嬰環姐姐走得近,出了這件事,你肯定不希望嬰環姐姐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所以,你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嬰環姐姐,至於你想為嬰環姐姐做什麽嘛?”


    羽輕翎輕輕將白月舟的腦袋轉了過來,讓她看著自己,繼續講道:“你身為人族女帝,一定想把嬰環姐姐帶會人族吧。”


    白月舟一副自甘墮落的模樣說道:“是,你聰明,都猜到了,所以你要阻止我嘍。我告訴你,我一定不會讓贏環境姐姐難過的。”


    羽輕翎有些哭笑不得:“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當然支持你,我同樣希望嬰環姐姐能夠幸福,這兩天我也想了許多辦法,但最管用最見效的就是讓她和你一起前往人族了,我相信有你的保護,嬰環姐姐一定能過得幸福的。”


    白月舟一邊聽著,一邊直起了腰板,眼睛裏閃過亮光:“所以你是想要幫我?”


    “是。”羽輕翎點頭笑道。


    “不過,若是嬰環姐姐不願意離開,你當怎麽做?”


    白月舟很想說:“打暈了扛走。”


    羽輕翎像是猜到了白月舟想說什麽,搖了搖頭道:“不許對嬰環姐姐動粗。”


    自己的小心思被猜到了,白月舟有些難堪,撅起小嘴反駁道:“我怎麽可能強迫嬰環姐姐嘛,嬰環姐姐若是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強逼她的。”


    兩人聊完了正事,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羽輕翎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起來:“月舟,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非要讓我去送雲鶴君?”


    白月舟癟癟嘴道:“我是真的覺得很可惜,我能看得出,輕翎姐很喜歡雲鶴,若是這麽錯過了,輕翎姐不會留下遺憾嗎?”


    白月舟單手托著腮,說完話後,目光對上了羽輕翎的目光,正午的陽光斜斜地撒在羽輕翎的身上,顯得她耀眼又有些單薄。


    “算了,你不想送不送就是了,既然已經決定了做一些事,就要放下一些事吧。我其實很佩服你的,感情這種事情說放下就放下了。”


    羽輕翎歎了一口氣,語氣也輕柔了好多:“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放下啊。”


    她神神秘秘地一笑,指著窗外對白月舟說:“所以我早就打探好了,他離開時會走得那條路,然後不就在這裏侯著了嘛!”


    白月舟怒了努嘴:“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個狠心腸的人呢。實話說,長這麽大你是第三個讓我感到害怕的人。”


    羽輕翎的視線從窗外迴到了白月舟身上,饒有興趣地問道:“前兩個是誰呢?”


    “是輔政王和輔政王妃,我名義上的父王母妃。”


    “他們對你不好?”羽輕翎看見白月舟常年閃著亮晶晶的眼睛,提到這兩個人竟然黯淡了下去。


    白月舟連忙擺手:“不,他們對我很好,他們還有一雙兒女,比我大幾歲,但從小他們就事事讓著我,小時候我看上了他們的玩具,他們不願意給我,我就哭了,輔政王妃走過來,什麽都沒問就給了他們倆一巴掌,並將他們手裏的玩具給了我。自那以後,他們就不願意靠近我了。”


    羽輕翎揚了揚眉毛,疑惑道:“這樣說得話,他們對你再好不過啊!”


    “你知道我們人族立帝的規則嗎?”


    羽輕翎仔細想了想,迴答道:“我記得,我在書中看過,人族,立賢能者為帝。”


    白月舟吐吐舌頭:“什麽賢能者啊,你見過從一出生就是賢能者的人嗎?”


    羽輕翎忽然想起來,白月舟是從出生就做了女帝,好奇問道:“所以,你們人族是怎麽立帝的?”


    白月舟猶豫了一下,羽輕翎自幼博覽群書都不知道人族立帝之事,說明這件事一定是人族機密,自己真的能和她說嗎?


    羽輕翎見她半天不迴答,自然明白了什麽,對她笑了笑:“感到為難你不用與我說了。”


    白月舟再三思考了幾遍,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可以告訴你。”


    “人族有一個傳說,傳說中擁有真鳳血脈的人具有統一大陸的能力,而我降生的那一天,有一隻鳳凰飛到我的身邊,啄破了我的脖頸。”


    白月舟撥開自己的頭發,在她的脖頸處,果然有一塊類似於鳳凰的紅色印記。


    “在那之後,先帝突然毫無征兆地駕崩了,然後,剛出生的我,就離開了我的親生父母,被抱迴了紫荊城,以人族女帝的身份養在輔政王夫婦膝下。”


    聽白月舟說到真鳳血脈,羽輕翎就聯想到了楚懷林與她說過的關於雲鶴的神選之子的事情。


    她有一瞬的愣神,拉住白月舟的手問道:“你可有聽過神選之子?”


    白月舟在腦海中仔細想了一會才迴答:“沒有聽過。”


    “你有沒有再去見過你的父母?”羽輕翎為了轉移話題,順著白月舟的話往下問。


    白月舟低下了眼瞼:“他們已經死了。”


    羽輕翎心下一震:“為什麽?”


    “是我害死了他們,十歲時,我偷偷跑出王府,想要去找我的親生父母,卻被抓了迴去。”


    “因為我是人族女帝,輔政王夫婦自然不會對我動手,他們在我麵前杖斃了負責看護我的仆人,又在我的眼前,逼得我的親生父母上了吊,我真的,真的第一次那麽怕一個人,他們讓我親眼看著我不聽話造成的後果,竟然是十幾條血琳琳的生命。”


    羽輕翎不知該如何安慰她,自己是不幸的,但母後在的那段時間,自己是快樂的。


    “你恨他們嗎?”


    白月舟搖了搖腦袋,將那段一片黑色的記憶搖出了腦袋,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我恨不起來,是他們將我養大,如今我親政,他們也絲毫不想幹政,他們是好人。”


    羽輕翎正要說什麽,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馬嘶聲,她顧不得別的,跑到窗戶前,打開了那幾扇窗戶,讓自己能很清楚地看到窗外的大隊人馬。


    她努力地張望著,最後在中間一匹雪白色的駿馬上看見了人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


    她靜靜地立在床邊注視著那隊人馬迅速離開自己的視線。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自己還能看見最遠的距離,那白馬好像停了一會。


    路上,趙珀不知為什麽雲鶴突然停了下來:“君上,怎麽了?”


    雲鶴這才收迴了望向酒樓的目光,對趙珀說:“沒什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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