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仍然麵無表情的秦征,趙珀收起了眼淚,跟冰山臉尬戲果然是一個愚蠢的主意。


    “秦征啊,你的才華太出眾了,君上點名要你,我哪肯啊,我當時就跟君上說,這可不行,您挑誰都行,就是秦征不行,秦征是我軍中的頂梁柱,我軍要是沒了他,軍隊就會散成一團沙,我的心也會碎掉的!”


    好像有點演過頭了,他抬眼看向秦征。


    秦征眼睛微微有些抽動,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趙珀有些疑惑,這是個什麽表情,感動?難過?不舍?也不太像啊,思考了半晌,他終於看出來,這家夥是在笑啊。


    這副吃了蒼蠅的表情,趙珀有點忍不住了,原本還在流淚的麵部繃不住了,結果原本真誠的不舍,就變成了邊笑邊哭的模樣。


    秦征看見他滑稽的表情,臉上表情更豐富了,像是吃了一把蒼蠅,想吐又吐不出來,臉憋得通紅。


    趙珀一看,笑得更歡了。


    兩人突然這麽自娛自樂地笑。起來,卻是把周圍的士兵們嚇得不輕,特別是看到秦征,士兵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誰去給這兩個人請個郎中?”


    秦征注意到身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輕咳了兩聲,很快控製住了自己的表情,就隻剩趙珀一個人也笑不起來了,兩人又迴歸了正題。


    趙珀先開口說:“總之就是,我一萬個舍不得你,但考慮到你跟著君上肯定對你的前途有好處,於是我就隻能忍痛割愛,把你讓給君上了,但你一定要是相信我對於你的離開真的很痛心很痛心!”


    人群裏突然有人起哄道:“什麽,以後都看不到趙都統和秦征一起看朝陽看夕陽看星星的場景了嗎?”


    很快有人附和道:“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趙珀一邊痛心疾首,一邊將讓人早就打包好的行李遞給了秦征。


    “君上,我把人帶來了!”趙珀異常的興奮,比發軍餉的時候還要興奮。


    雲鶴正在房間裏寫著幾個大字,趙珀走近看字。


    “好狗邊上飄?”


    雲鶴練字的閑情雅致瞬間被趙珀掃得一幹二淨。


    “你給我邊上飄去!”


    趙珀不服氣:“你寫的字還不許人念?”


    雲鶴安慰自己:我不能生氣,我跟一個傻子生什麽氣!


    做了自我疏導,雲鶴耐著性子解釋:“你倒過來看試試?”


    趙珀乖乖得照做了:“飄上邊狗好”


    雲鶴露出好看的假笑:“風景這邊獨好。”


    雲鶴趕緊把字一收,不給趙珀再糟蹋這幅字的機會。


    “人帶來了?”


    趙珀終於想起自己的正事,忙點頭:“帶來了,帶來了,秦征進來吧。”


    秦征聞聲走進來,麵色白淨,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峰似劍,氣質如冰。


    秦征俯身行禮:“秦征見過君上。”


    語氣強硬,沒有一點多餘的情感。


    雲鶴看向趙珀,心裏想:“果然是個不愛說話又冷冰冰的人。”


    趙珀不著痕跡地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露出一個看吧,我是不會坑你的表情。


    雲鶴收迴視線:“你就是秦征吧,聽說你是趙都統手裏的一員大將。”


    “不敢。”秦征麵色絲毫不改。


    雲鶴突然有種接不下去的感覺,隻能尬笑幾聲:“你在趙珀軍中任何職?”


    雲鶴對秦征的第一印象很好。他有一種感覺,這個秦征和趙珀是一定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


    他覺得秦征應該是一個話少,事卻做得多的人。


    “在下如今任職趙都統軍隊的參將。”秦征抱拳行禮,迴答道。


    “參將啊,看來趙珀確實是很看重你的。”雲鶴對秦征很是滿意,心下想:“難不成這趙珀真的是為了自己好?”雲鶴又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了秦征一邊,不由得稱讚,這人長得真是俊秀極了,就是什麽都不做,放在身邊也養眼的很。


    “你放心,在我這絕對不比在趙珀那裏差。”雲鶴單手托腮思考了一陣,而後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十分有親和力。不管是什麽人看到,都會覺得這是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對他印象極好。


    深知雲鶴是什麽貨色的趙珀不滿地輕哼一聲,暗叫這也太不公平了!自己怎得就沒生出一副可以偽裝自己的好皮囊?


    雲鶴走到秦征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到我的軍營裏任職副將吧。”


    秦征卻是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雲鶴的手:“在下無功不能晉升。”


    雲鶴收迴懸在空中的手,微微一愣,很快又變得開心極了,不慕名利,難得的可貴的品質呀!


    “好!就衝這句話,你的副將是做定了。”


    秦征見雲鶴態度強硬,一雙寒氣逼人的眸子頂著雲鶴看了好久,才半


    跪行李:“絕不辜負君上的信任。”說完就擺出了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勢。雲鶴對新收的這員大將滿意極了,發現秦征臉上不耐煩的表情,不僅不生氣,還特別體貼的叫來門口的士兵,讓他帶著秦征下去熟悉熟悉軍隊。


    等秦征離開,雲鶴僵著的那副儒雅做派轉眼都消失不見,他往椅子上一坐,緊接著翹起了二郎腿,隨便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嗎,蓋在了臉上,唿唿睡去。好像完全看不見依舊待在屋子裏的趙珀。


    趙珀也不覺得尷尬,他早就習慣了。他四處看了看,對雲鶴的屋子嫌棄極了最後把目光鎖定在雲鶴坐得椅子上,心裏嘀咕著:“看這椅子應該是金絲楠木的,整個屋裏唯一值錢的物件了。”


    他很自然地把雲鶴從椅子上推了下來,扛起椅子一溜煙跑沒了影。


    摔得屁股開花的雲鶴想罵人,但人已經跑得連背影都看不見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衝著什麽罵了,索性就懶得罵了。他拿起筆,從一個類似賬簿似的本子上記下:趙都統搶走本君私物金絲楠木椅一張,從趙都統軍隊的軍費中扣除。記完,他正要把賬簿放好,正巧看到了自己在二人來之前寫得幾個大字“風景這邊獨好”


    雲鶴計上心頭,立即叫來一個士兵,把這幅字交給了他:“把這幅字送到趙都統手上,讓他掛在最顯眼的位置嗎,再告訴他,違背君意,就讓他迴家種地。”


    士兵照做後就離開了,隻剩下趙珀拿著那張被自己嫌棄的字。


    他左瞧瞧,右看看,怎麽看都是“好狗邊上飄”他們家小神君整人的方法還真是越來越損了,不就是搶了他個板凳嘛,雲鶴立即扣了他們軍隊的軍餉,搞得他手下的士兵因為過不下去貧苦的日子都要發動兵變了。


    沒想到還有更過分的,這張字,實在是太醜了,實在是不想掛,但小神君也說了,不掛就迴家種田,在他的印象中,小神君可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沒辦法了,隻能掛上了。一想到秦征已經到了雲鶴那邊了,趙珀立馬覺得這點小委屈根本算不上什麽了。


    十幾日之後,雲鶴一舉攻入盛京,重新掌控神族,他的第一件事看似是派兵部尚書李迎到邊境勸秦翊雙投降,實際上,把秦征調走在雲鶴心裏才是最重要滴。


    原來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趙珀突然對自己這麽好,打從秦征來的第二天,雲鶴終於明白了,明白得透徹極了,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秦征倒也沒讓趙珀失望,雲鶴絕對怕了他了。


    “大爺,您行行好吧,我發誓,我絕對不跑了,我就想方便一下。”李迎臉色很是不好。


    秦征看著他的臉,感覺他確實不像是在說謊啊,但是去草叢裏方便,這也太費事了吧,本來就已經晚了多日了,眼尖目的地就在前方了,秦征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他離開雲鶴這麽久,很是擔心雲鶴會不會像以前那樣老是偷懶。


    秦征冷不丁地瞪了李迎一眼,李迎猛然一個激靈。


    “大爺,您要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尿褲子了!”


    秦征的眼睛豁然一亮,尿褲子是個好辦法,節省時間。這麽想著,秦征抓著李迎衣領的手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更緊了些。


    李迎不知道這大爺到底在想些什麽,感覺到自己的衣領又緊了緊,心下一涼,這大爺肯定是看透了自己想要拖延時間,這招不管用了啊,好吧,隻能認命了,進了這城門,是生是死就全靠自己的命數了。


    秦征看著突然變得鬥誌昂揚的李迎,疑惑地開口問道:“你不方便了?”


    “嗯?”李迎聽見瞬間疑惑了,這大爺沒看透自己拖延時間的把戲,那他是什麽意思?


    高冷的人就這點不好,跟他們交流還需要靠自己腦補的。


    李迎想到了什麽,忽然一愣,這大爺是想讓自己尿褲子!李迎心裏更加明確了這大爺惹不起惹不起的信念。


    他燦燦一笑:“我憋迴去了,時間緊,任務重,哪能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


    秦征不知道這家夥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他也不管,他的目的就是趕緊完成任務,然後迴去看好他的小神君。


    然而剛進城兩人就傻了眼,偌大的軍營隻剩下幾頂破破爛爛的帳篷和已經冷掉的篝火堆。顯然,秦翊雙的大軍已經離開了邊境。


    李迎搞清楚狀況以後心裏簡直了,感覺幸運之神一直籠罩著自己。


    秦征眼底微抽,他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也沒有過旨意告訴自己這樣的情況下該怎麽辦。


    秦征是一個天生的軍人,比起動腦,他更喜歡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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