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麻陶和偃師將吳安業請到了浙大二院的病房中,準備為祝卿安治療。


    好在偃師提前告知了醫院和祝氏夫婦,因此吳安業的到來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騷亂和不必要的麻煩。


    中醫雖說是神秘,但並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忌諱。因此對於病人家屬和麻陶等人的陪同要求,吳安業並沒有拒絕。


    隻是祝卿安的病房原本還算寬敞,此時卻因擠入病房的眾人而顯得有些擁擠。


    雖說都不算陌生人,但被這麽多人注視祝卿安還是不免感到有些緊張。好在真正的當事人吳安業早已對眼下的情況見怪不怪,內心波瀾不驚。


    察覺到病人似乎有些過度緊張,吳安業和藹的寬慰道:


    “別緊張,隻是診斷一下病情,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祝卿安點點頭,緊繃的神態緩和些許。


    吳安業開始為祝卿安診斷。


    首先是切脈。吳安業先後用手觸按了祝卿安的動脈脈搏和肌膚、手足、胸腹、腧穴等部位,測知脈象變化及有關異常征象。


    同時向祝卿安詢問了一些狀況……例如胃口如何?排泄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按這裏會不會痛之類的問題。


    隨著問診的進展,吳安業原本輕鬆的神態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他眉頭緊鎖,一遍又一遍的為祝卿安反複把脈,似乎是在確認著什麽。


    終於,祝母先按耐不住了,開口問道:


    “那個,吳醫生,我們家卿安他……”


    似乎受到祝母詢問的驚擾,吳安業如夢初醒的放下祝卿安的手臂,皺著眉問道:


    “醫院有給病人定期體檢過嗎?”


    “啊,有的。”


    祝父趕忙點頭,掏出手機翻出自己當時拍下來的照片,指給吳安業看。


    “醫院每個月都會給卿安安排一次全身檢查,每次的檢查報告我都拍下來了。”


    吳安業一邊翻看檢查報告,一邊問道:


    “食欲如何?”


    祝卿安想了想,說道:


    “食欲不振,卻很容易餓。所以我一般都是少食多餐的……其實認真算一下的話,我每天的進食量應該有常人的兩倍吧?”


    “兩倍?”


    吳安業眉頭鎖的更死了。他翻閱手機的動作猛地一頓,停在了糞便檢驗這一頁上。吳安業絲絲盯著這頁,反複確認著。半晌,他終於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開口道。


    “這是【百漏】。”


    “百漏……等等!我也沒有漏症啊!”


    祝卿安不可置信的大叫起來。


    “除了出汗比較多外,其他稱得上漏症的病症是一點沒有。”


    “看來你對中醫有點了解嘛。”


    吳安業衝祝卿安點了點頭。眼中除欣賞之色外便是滿滿的可惜。


    “不過,這個【百漏】指的不是醫學上的漏症,而指的是你的體質。這不是病,是你這個人天生的缺陷。”


    “那……能治好嗎?”


    祝母緊張的問道。


    “以老拙的能力,怕是治不好了……”


    吳安業搖搖頭,慚愧的說道。


    “【百漏】自發現以來就沒有醫治成功的案例,哪怕是藥仙連山對此都束手無策。更久遠的年代或許有過醫治的方法,但那些手段早就徹底消失了。”


    “連山都無法醫治……”


    聽聞此言,麻陶的眉頭也擰成了一團。


    “說起來,【百漏】到底是什麽?”


    “就是字麵意思。百漏……這個人的身體狀況漏洞百出,什麽都兜不住。”


    吳安業解釋道。


    “如果將正常的人體比做紗布,將食物比做泥漿。那麽將泥漿倒入紗布之上,便會將泥沙兜住,而將汙水濾去;但百漏體質就像一個破了洞的紗布,將泥漿倒上去的話,結果隻會全部漏下去……這就是【百漏】。”


    “因此這種體質會有這麽一個特點,那就是雖然不會生病,但體質孱弱無力。因為無論營養還是病邪,全都無法留在體內。”


    “若是尚且年幼,還可以通過加大食量來強行維持健康。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所需的營養物質會越來越多,而漏洞也會隨身體的成長而逐漸擴大,營養流失的速度會越來越快,量也會越來越多……”


    “因此到最後,人體會因為營養物質的缺失而全體器官衰竭、停擺,最終死亡。”


    “那……能不能將那個漏洞堵上?”


    祝母不死心的問道。


    “做不到,堵不上的。”


    吳安業遺憾的搖搖頭,說道。


    “沒有任何手段能堵上那個漏洞,剛才已經解釋過了,【百漏】體質無法留住任何東西,無論是好是壞都會流失。不過……”


    吳安業有些猶豫的朝偃師看了一眼。


    偃師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不過?不過怎麽樣?難不成還有其他辦法?那就給我們孩子試一試吧,多少錢都可以,無論什麽代價我們都願意!”


    祝母心急如焚的緊緊抓住吳安業的手,央求道。她膝蓋微曲,好似隨時都會跪下。


    “求您救救我們的孩子吧,吳醫生!”


    “【百漏】確實無法依靠醫療手段維持健康,但實際上並非沒有存活下來的記錄。隻是那個方法……”


    吳安業張著嘴老半天都沒能說出口來,最終隻能搖搖頭長歎一聲。


    “唉……老拙也不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士,身份地位也拿不定主意。還是請偃師大人給你們解釋吧?”


    “偃師……偃師小姐?”


    祝氏夫婦轉過身,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偃師。雖說對方過於年輕的外表實在難以讓他們信任,但眼下的情況他們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唿……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會這樣……”


    看著祝氏夫婦的目光,又看看他們身旁的祝卿麟央求的眼神,偃師無奈的嘀咕道。


    “如果你們一定要求助於我的話,那麽你們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必須終生保密,而且必須聽從我的指示,明白嗎?”


    祝氏夫婦互相對視一眼,隨後點點頭:


    “明白了。”


    祝卿麟也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偃師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很好。那就先去辦理出院手續吧。”


    ……


    “這……這車是什麽情況呀?”


    帶祝氏一家離開醫院坐上偃師的車後,祝母看著裏麵寬敞的空間忍不住驚唿起來。


    “外麵看著也不是很大,怎麽進到裏麵就這麽寬敞了呀?”


    偃師的車就是一輛紅旗轎車。雖然比起其他轎車要大上一圈,但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塞下足足七個人還有大量富餘空間的樣子。


    車廂內顯然是使用了空間壓縮魔術,但偃師並未解釋,而是擬了四份自我強製征文遞給祝家四人:


    “簽個保密協議吧。說實話我不太信任世俗界的人,所以還是盡可能用咒術讓你們閉嘴比較好。雖然這個隻對魔術師有效果,不過現代中國公民的祖上多多少少都接觸過神秘側,身上還留有魔術迴路的殘餘。所以應該能對你們生效。”


    沉默著將偃師遞給自己的自我強製征文簽上名字。半晌,祝父終於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問道:


    “呃……你剛才說魔術……什麽的?”


    “啊……還請不要誤會,不是你們印象中那些耍戲法的魔術師。在世俗界的人看來,我們的把戲或許可以稱作……魔法?”


    偃師斟酌了一下詞匯,盡量用他們可以理解的詞匯解釋道。


    “總之就差不多是這麽個世界吧……一個隻屬於極少數人的,存在於世俗的夾縫當中的世界,也就是神秘側。”


    “就跟好萊塢電影裏演的那樣?”


    祝父沉著的語氣中莫名有些興奮。


    “可能還更神奇一些。”


    偃師笑了笑說道。


    ……


    偃師驅車沿江東行,直到來到江邊一所不怎麽起眼的小店麵前才停下。


    店門的裝修古香古色,卻也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開張過了。唯有印著【樂俑坊】三個鍍金大字的牌匾還映出淡金的光彩。


    “唿……我也是有一段時間沒迴過這了。”


    偃師看著店門前已經蟲蛀的木製牌匾,眼中閃過一抹追憶的色彩。她從店門旁邊的花盆下麵找到鏽跡斑斑的鑰匙,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打開同樣鏽蝕的門鎖。


    看似輕薄的木門,推開時卻發出沉重的“嘎吱”聲。隨著店門打開,沿著下沉的階梯向前望去,一個廣闊的工坊隨之展現在眾人麵前……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掛在天花板上的巨大龍種,縱橫整座工房。細看之下乃是由紅木雕刻而成的木偶,做工精細,龍鱗當中縷縷金絲隱約可見,散發出攝人心魄的龍威……


    而在龍種的兩邊,則是擺放著各種器具和材料的工作台。整座工坊沐浴在不知從何灑下的陽光之下,灰塵如精靈般四散飄揚,為這裏添上了一抹古樸寧靜的氣氛。


    就在眾人看到了神的時候,偃師便一個絲滑轉圈來到他們麵前,俏皮的說道:


    “歡迎來到,偃師的人偶工坊~”


    “順帶一提……這可是從神代留到現代的魔術工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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