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業,出生於1806年的錢塘醫士,擅長用膏藥、熏洗一類的方式對病人施療。同時也是對中醫外治之法進行係統性的整理和探索研究的醫學家。


    而他的醫學著作,便是《理瀹駢文》。


    因為前世對自己的治療曾涉及過吳安業的醫療理念,所以麻陶對他有一定的了解。


    “雖然在史書上的記錄,吳安業於耄耋之年仙逝。實際上魔術師哪有這麽容易死?更何況還是研習中醫的人。”


    偃師解釋著,帶麻陶登上醫樓的階梯。


    “因為魔術迴路的因素,魔術師的身體素質本身就要比常人更為強健。在此基礎上再輔以中醫的養生之法,就算不用那些特殊方式也能活個四五百歲~所以待會兒見他的時候不必那麽小心翼翼。吳安業才兩百歲,正值壯年呢,經得起折騰~”


    “你這話說的還真是……”


    聽到偃師的話,麻陶不由扯了扯嘴角,小聲吐槽起來。


    ……


    螺旋館內部的設計顯然大量運用了空間壓縮魔術。十樓樓梯看似緊密相連成一柱,實際上每一條都通往一個截然不同的、完全獨立的空間。


    螺旋館的人將其稱為【洞天】。


    例如偃師樓的洞天,就是一個規模堪比航空車間的超大型魔術工房,用於製造各種機關和人偶。


    而醫樓的洞天,則配備了一片占地萬畝的良田和【擬造天地(模擬自然環境和天候的魔術)】,用於種植和培育中草藥;除此之外還有專門的實驗樓和書庫。


    至於其他部門的洞天,若論規模和麵積比起這兩樓也是不相上下。


    真是難以想象,東方的魔術師們到底是怎樣製造出如此龐大的空間,並將它們井然有序的塞進這麽一座長寬高不過百米的螺旋錐形建築當中的。


    僅從杭州螺旋館一角便足以窺見,東方魔術師在虛數魔術上的造詣是何等的高超。


    跟隨偃師的步伐來到醫樓的洞天,並在驚歎中找到正在藥田中確認草藥生長狀況的吳安業。


    這是一個麵相和藹的……老人?


    隻見眼前之人短發烏黑發亮,皮膚稍顯鬆弛卻氣血旺盛,臉上隱約能看出些許皺紋卻麵色紅潤。一舉一動一唿一吸平穩有力,全然不像一位活了兩百年有餘的人。


    隻是一眼的話或許會認為他是一名保養極佳的老人,這是這位老先生給人的感覺;但若仔細瞧上幾眼,便會認為他是正值壯年的中年人。


    “這位便是吳安業,杭州螺旋館醫樓的最高負責人,也是醫術最好的人之一。”


    偃師向麻陶介紹道。


    似乎是聽到有人唿喚自己的名字,埋頭關注眼前草藥的吳安業這才抬起頭來。他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副眼鏡,擦了擦戴上,仔細朝這邊瞧了幾眼,這才認出人來:


    “喔,這不是偃師大人嘛……老拙眼花,一時間沒認出來。呃……這位是?”


    吳安業將疑惑的目光轉向跟在偃師身旁的麻陶,用溫和卻帶有審視意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是在判斷她的健康狀態。


    “不是病人,是有事拜托你的人。”


    偃師顯然是對吳安業這種職業病犯了的眼神再熟悉不過了,便向他介紹道。


    “十官拜托我監視的那位西方最強魔術師,黑衣麻陶。”


    “啊,久仰大名了,黑衣閣下。”


    聞言,吳安業當即將沾滿泥巴的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隨即友善的向麻陶伸出手。


    “久仰了,吳老先生。”


    麻陶也伸出手,與對方握了一下。


    “哎呀……還叫我先生,真叫老拙慚愧。”


    吳安業笑了笑說道。似乎是因為一下子要麵對偃師和麻陶兩位貴客,他的舉動顯得有些拘謹。


    “唔……要談事務的話請隨老拙過來吧。畢竟是貴客,不好好招待一下可不行。”


    說著,吳安業便帶著麻陶和偃師來到了醫樓專門用來接待貴客的待客室,並親自為她們沏茶。


    “來,嚐嚐看吧。”


    吳安業為麻陶和偃師端上一杯茶水。


    麻陶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便感覺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從口中擴散開來。入口微苦,迴味清甘,令人心曠神怡,倒也是一份值得迴味的茶飲。


    “好喝。”


    縱使心中有萬千種評價,但麻陶躊躇著憋了半天也才吐出這兩個字。


    “哈哈,好喝就行。”


    吳安業笑著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他又開口道。


    “或許有些失禮,但我還是想問一句……黑衣閣下,你真的沒有感到過不自在嗎?比如有時候會感到頭暈、乏力之類的……”


    “吳老先生何出此言?”


    麻陶有些奇怪的問道。


    “唔……黑衣閣下的膚色白若蠶絲,血色淡薄,肢體冰涼無生氣,幾乎探不出脈搏。以老拙的經驗來看,此乃生機斷絕之人才會出現的症狀。”


    吳安業麵色凝重認真的解釋道,語氣中全然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所以……”


    “吳老先生,這是您通過與我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接觸便判斷出來的嗎?”


    麻陶點點頭,並未如吳安業原本預計的那般為他的失禮之舉感到惱火。反倒為他的技藝感到驚奇不已。


    “沒錯,以上是我個人的一點拙見。”


    吳安業點點頭,謙虛的說道。


    “或許老拙的判斷有所謬誤……畢竟不像偃師大人那般技若神佛。隻是有些意外,黑衣閣下居然不感到生氣嗎?”


    “當然不會生氣。倒不如說,這讓我對吳老先生的技藝愈發欽佩和信任了。”


    麻陶笑了笑說道。


    “您的判斷沒有出錯……這樣的症狀倘若出現在人類身上確實是將死之證。但是我,我個人情況比較特殊……吳老先生或許可以將我視作精靈那一類的生物吧?”


    “精靈……原來如此,那就不奇怪了。”


    聞言,吳安業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口中喃喃道。


    “確實,精靈那樣的生物是用常理無法揣測的存在,我等醫學無法在黑衣閣下身上無法適用倒也情有可原……”


    相較於吳安業的理解,偃師反倒是一副驚訝的模樣:


    “你是精靈?我怎麽不知道?”


    “都說了是與精靈類似的生物……本質上也不能算作精靈啊。”


    麻陶攤了攤手,說道。


    畢竟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從本質上來看實際是高度擬人的心象,從人類的情緒和思緒中誕生的生命。但這是原本的設定,如今的自己是由人理製造的生命,所以到底該怎麽定義也沒個準則。


    心象也好,人類也罷,將自己視作精靈也未嚐不可。但絕對不是能夠以人類的標準進行定義的存在。


    “唔……說迴正題吧。”


    吳安業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重新看向麻陶。


    “偃師大人剛才說,黑衣閣下是有事要拜托老拙……請問?”


    “啊,是這樣的……”


    麻陶點點頭,開始為吳安業訴說起自己的請求來。


    ……


    預約好吳安業明天的時間之後,麻陶便帶著自己今天的收獲離開了螺旋館。


    迴到自己的居所,便看到韋伯和格蕾仍在書房中看書。頗有一種,【我要成為華夏文化大師】的架勢。


    麻陶來到書房,掏出一袋什麽東西丟到韋伯麵前。


    韋伯聞聲抬起頭,問道:


    “這是什麽?”


    “去看了一趟老中醫,從他那裏順了點養生茶。”


    麻陶說道。


    “安神助眠茶,能改善你的睡眠質量。看你那黑眼圈,這幾天還是稍微喝上幾杯,免得過勞而死了。”


    “是麽。那謝謝你了……”


    韋伯摸了摸眼睛下頗為顯眼的、有些發黑的眼袋,笑了笑道謝道。隨後他又注意到夾在麻陶腋下的那幾本厚厚的書,問道。


    “那是什麽?”


    “你說這個?”


    麻陶將那幾本書從腋下拿出,放在桌上時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從螺旋館借來的……年份至少是從夏朝傳承至今,所以可信度很高。”


    “夏朝?那都四千多年了,什麽技術能將書完好無損的流傳這麽久?”


    韋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不太敢相信。但當他翻開其中一本,看到其中早已遺失的通用文字和高超的信息壓縮技法,頓時瞪大了雙眼。


    “唔……你說的沒錯。這些書看著很新,但都是神代流傳下來的。可信度很高。”


    “怎麽樣?”


    麻陶笑了笑,有些高傲的說道。


    “厲害……如果不是要尋找聖槍,我高低要好好研究一下上麵的文字。”


    韋伯看著眼前的書兩眼放光。但真正吸引他的並不是上麵的內容,而是撰寫這本書的通用文字。


    “不需要經過專門的學習,仿佛是靈長天生才能的符號……通用文字。據說人類的這種才能在巴別塔事件後便徹底消失,一切用這種文字記錄的痕跡都被盡數銷毀。如今的人類,除了魔術師之外已經不再具備理解這種符號的能力了。”


    “若是能破譯上麵的符號,並將其重新推廣開來,喚醒人類的才能……這等功績,恐怕能讓一個人直接獲得冠位的榮譽吧。”


    “倫敦之星居然會在意那種虛名嗎?”


    麻陶挑了挑眉,調侃道。


    “不可否認,我確實對冠位的虛名有些興趣。但那不是主要原因。”


    韋伯看著眼前的書歎了一聲,似乎是為無法仔細研究上麵的文字而感到有些遺憾。


    “現代魔術是將近百年產生的魔術匯集起來,作為更一般性的魔術加以運用,簡單來說就是以【更方便使用】為目的的學科。我想要研究通用文字,也是以我們現代魔術科的理念為原則而誕生的想法。”


    “我還記得,你之所以會與我一同尋找聖槍,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吧。”


    麻陶確認一般的說道。


    “沒錯。”


    韋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聖槍是固定人理版圖,同時受到人理影響的至高神秘,聖槍存在形式與人理息息相關。所以我就在想,若是我們能夠解析它們,更好的了解它們,或許就能更好的穩固我們的世界吧。”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單純的好奇心,也是驅使我踏上這次旅途的原動力之一。”


    ……


    當天夜晚,麻陶再次前往了浙大二院。與之隨行的還有偃師。


    “喏,就是那邊那個。”


    來到昨晚的位置,麻陶將自己所說的病房指給偃師看。


    “哦哦,原來你好這口~”


    偃師順著麻陶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見那個坐在窗前望著外麵,滿眼惆悵的清秀的病弱少年。許是那少年長相著實俊俏,偃師便挑了挑眉向麻陶調侃道。


    麻陶冷冷的瞥了偃師一眼,沒有解釋。


    倒也不是她懶得解釋,而是跟偃師這種誠心要整你的解釋隻會越說越亂,最後除了把自己搞得心煩意亂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307號病房……就算沒有臨時身份證和手續,你也有辦法讓我進去吧?”


    沉默片刻,麻陶向偃師問道。


    “你想幹什麽?”


    偃師問道。


    “我想跟他聊聊……就現在。”


    麻陶說道。


    “能做到嗎?”


    “當然可以。”


    偃師答應了。


    ……


    預料之中的,麻陶和偃師在進入病區時遇到了阻攔。畢竟她們對病人來說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是醫生,這裏的工作人員不敢就這麽隨便放她們進去。


    但偃師亮出身份,工作人員向上級匯報之後便恭恭敬敬的給她們放行了。隻是他們還是時不時會朝自己這邊看上一眼,麻陶便知道他們還是不太放心。


    麻陶和偃師來到三樓,找到307號病房輕輕敲響了房門。


    過一會兒,房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十二歲左右的女孩,這是少年的妹妹。她看著站在門口的兩位陌生人先是一愣,隨後怯生生開口道:


    “請問……你們是走錯了嗎?”


    “不,沒有走錯。”


    偃師看了一眼門牌,確認無誤後說道。


    “這裏是307,祝卿安先生的病房吧?”


    “啊……是的。”


    注意到門口的動靜,病房內的兩位成年人也走了過來。他們將女孩拉到自己身後,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請問……你們是什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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