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七年前的連續殺人案開始梳理吧。”


    韋伯開始為眾人梳理案件。


    “當時的案件中,受害者被切下頭部,而且頭顱都不見了。那麽根據這一情況我們能想到什麽呢?”


    “那就是,他們都死了。”


    如此理所當然的論斷在這樣的場合被提出來,在荒誕的同時讓人感到有些可笑。


    “韋伯,頭都沒了人肯定就死了啊。”


    梅爾文忍不住吐槽道。


    “那麽,特麗莎·菲洛茲為什麽要將自己的頭部藏起來呢?”


    “是死亡訊息吧?”


    伊薇特猜測道。


    “這個答案隻有三十分,伊薇特·雷曼。她可是擁有未來視魔眼的人。”


    韋伯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伊薇特一眼。


    “那就是兇手想要搶走她的魔眼?”


    伊薇特大受打擊,不服氣的繼續猜測。


    “但是隻有魔眼收集列車才能從死人的身體上摘除魔眼。”


    一旁的魔術師提醒道。


    “不,被害者被奪去頭部卻並沒有死。”


    韋伯搖搖頭說出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失去頭部就算死了,這本身就是一個先入為主的觀念。”


    “特麗莎的頭……還活著?現在也還……”


    奧爾加瑪麗捂住了嘴。


    “隻讓頭部繼續存活,對於優秀的魔術師來說是可以做到的。如此一來,便不需要移植也能自由使用魔眼了。隻需要奪走魔眼持有者的頭部就好了。”


    韋伯推了推眼鏡,解釋道。


    “如此一來,諸位又能想到什麽?”


    “如此一來,七年前的案件兇手是為了奪走魔眼的使用權而行兇的嗎?”


    格蕾搶答道。


    韋伯滿意的點點頭:


    “我是這麽認為的。”


    “那特麗莎為什麽會被殺?”


    奧爾加瑪麗強忍住悲痛的情緒,問道。


    “特麗莎在調查七年前的案件。”


    韋伯說道。


    “兇手若是拿走了所有被害者的魔眼,那麽就可以輕易獲得聖杯戰爭的相關情報。因此,兇手才會想接觸卡勒伯和我。”


    “也就是說,你並不否認七年前案件的兇手是卡勒伯·弗蘭普頓嗎?”


    化野菱理聽明白了韋伯的推理,但依舊不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推論,依舊死咬這點不放。


    韋伯沒有正麵迴到化野菱理,而是將那枚造型不雅的配飾拿了出來:


    “化野小姐,你知道這個嗎?”


    見到這東西,化野菱理明顯愣了一下。


    “特麗莎·菲洛茲用虛數魔術將這個東西和自己的頭部一起藏起來了。如果視覺是人類曆史上最古老的魔術,那麽魔眼也有無數種應對策略。比如說,用這種下流的護符來遮擋看過來的視線。”


    韋伯將配飾拿到格蕾麵前,格蕾在看了一眼後便羞澀的慌忙撇開了視線。


    “就像這樣,對方的視力越強就越容易反彈迴去。”


    “魔眼反彈麽……原來如此,這個可能性確實一不小心就會遺忘。無法控製的魔眼,確實有可能被操縱。”


    有些魔術師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之所以隱瞞了這件東西,是為了不讓別人注意到這點吧?”


    韋伯將矛頭指向了化野菱理。


    “你是想說卡勒伯的魔眼被特麗莎操控了嗎?”


    化野菱理眯了眯眼睛。


    “這可真是邏輯上的飛躍。”


    韋伯絲毫不在意化野菱理危險的眼神,反而還稱讚起她來。


    “在你的推理中,故意隱瞞了卡勒伯的魔眼被第三者幹涉的可能。我真正想表達的是這一點。”


    “原來如此。確實,實際動手的兇手與幕後黑手未必會是同一個人。然後呢?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梅爾文期待的看著韋伯。


    “特麗莎通過未來視,預測到了自己會遇到卡勒伯,所以才會登上這趟列車。為了從他這裏得到七年前案件的真相。然而這卻是她行動中最大的敗筆。”


    韋伯抽出一根雪茄,點燃後猛吸一口,壓下了因為腎上腺素飆升而高漲的情緒。


    “她死在了過去的刀刃之下,而這正是縱使擁有未來視也無法迴避的無妄之災。”


    “老師的意思是說,真兇操控了卡勒伯先生,犯下了七年前和這次的案件嗎?”


    伊薇特勉強跟上了韋伯的思路。


    “有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又有作案動機,在我所掌握的情報裏隻有一人。”


    韋伯用眼神向化野菱理示意。


    化野菱理會意,用魔術驅動了早已隱藏在特麗莎魔眼內的術式,化作禁錮的結界將考列斯束縛。


    這突如其來的行動震驚了在場所有人,誰也想不明白韋伯這家夥到底在發什麽瘋。剛還和化野菱理針鋒相對,現在居然又跟她合作一起將自己的學生捆了起來。


    “老師,這是怎麽迴事?”


    考列斯臉上也浮現出驚慌之色。


    “還叫我老師呢。”


    韋伯冷哼一聲,眼神銳利的看著眼前這個所謂的“考列斯”。


    “心髒被妖精偷走的男人,現代魔術科前學部長,dr.哈特雷斯。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考列斯”臉上神色微變,隨後又平複了下來,饒有興趣的問道:


    “看來暴露了呢。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你是怎麽發現我的?我對你和你身邊的人做過詳細的調查,自認為扮演的不錯。”


    “雖然你的演技確實無懈可擊,但並非完全沒有失誤。嘛,那也大概也算是我犯的一個錯誤吧……”


    韋伯開始詳細解釋起來。


    “兩天前,你的servant赫費斯提翁給我發了一份邀請函,請我去列車貨廂的車頂上一會。當時知道這件事的隻有跟在我身邊的格蕾,卻忘了通知你。然而就在赫費斯提翁撤退之後,本不知情的你卻在第一時間趕到貨廂接應我們。”


    “魔眼收集列車內部幾乎相當於異界,外部的衝擊幾乎不可能影響到裏麵。所以,通過當時爆炸產生的震蕩判斷出我們所處的位置這個可能也基本可以排除。至少,真正的考列斯並沒有這個才能。”


    “憑以上兩個論點,可以判斷出你就是赫費斯提翁的master。”


    “原來如此。本來以為你可能會被赫費斯提翁殺死而感到麻煩,結果這點居然被你當成識破我的弱點了麽。”


    即使被韋伯戳破身份,“考列斯”也依舊沒有顯出真身的打算。


    “然後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要不要猜猜看,真正的考列斯在哪裏?”


    韋伯神色淡然,仿佛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學生的死活。


    “我在這裏。”


    就在雙方都沉默不語,陷入僵持之際。真正的考列斯與萊妮絲一同如變戲法般突然出現在萬魔眼球庫的門口。


    “真是費了好大勁呢。若非萊妮絲小姐拜托斯芬他們把我找出來,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轉折,一直期待著這種事發生的梅爾文興奮的鼓起了掌: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韋伯!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


    “【橙子之旅】,這是一種事先設定好目的地,然後就像被超長的橡皮筋拉著一樣飛到指定地點的魔術。”


    緊隨在萊妮絲二人之後出現在拍賣會的麻陶解釋道,隨後又麵向萊妮絲。


    “這次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向你要點報酬應該不過分吧?”


    “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麽?”


    萊妮絲爽快的答應了。


    “就你剛才用的那個魔術,橙子之旅。”


    麻陶對這個魔術心動很久了。但是由於這是蒼崎橙子所創的危險魔術,時鍾塔公共圖書館裏並沒有保存,會的人也寥寥無幾,自己認識的也就隻有萊妮絲一個人了。


    在麻陶與萊妮絲旁若無人的聊天之際,韋伯又指出了與哈特雷斯勾結,協助他調查自己的共犯,伊薇特·l·雷曼。


    “他說會幫我分析拍下的魔眼。”


    見自己的好老師如此敏銳,伊薇特當即便選擇了投降。


    “所以為了得到卡勒伯的魔眼,你便請化野菱理演了一出好戲。如果不是在拍賣會開始前我找化野菱理聊了一會兒天,我估計到現在都想不通你在到底在拍賣會的時候發什麽癲。”


    韋伯確信伊薇特不敢畏罪潛逃,便將目光從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身上抽迴。


    “所以你在當時也拜托化野小姐配合你演戲,精心準備了這一刻的拖延戰術。”


    “考列斯”笑了笑,終於扯去偽裝顯出了真身:這是一個身材高挑,長發如火,看不出年齡,感覺在二十多歲到四十多歲之間的男人。


    “哼,果然麽……”


    韋伯從萊妮絲那裏要來整理好的資料。


    “能夠輕鬆打開現代魔術師的保險箱,同時還能資助伊薇特的人也隻有你了。”


    “正如你所言,我隻是想見識一下這代現代魔術科學部長的水平。嗯……在我看來比起魔術師你似乎更適合去當私人偵探。”


    哈特雷斯摸了摸下巴,評價道。


    “不止如此吧?”


    韋伯並沒有理會哈特雷斯的調侃,隻是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資料,繼續說道。


    “你所用的變身術很像古爾多亞·戴夫南特的術式;資助了戴夫南特卿的人也資助了瑪貝利工房。你試圖利用靈脈做些什麽。”


    (ps:戴夫南特和瑪貝利工房的劇情,可以去看《君主·埃爾梅羅二世事件簿》)


    “你一路留下痕跡,簡直就像照顧成績不好的差生的考官一樣。”


    “原來如此。但你還有推理吧?沒錯,whydunit(動機為何)怎麽樣了?”


    哈特雷斯並沒有否定韋伯的推理,隻是饒有興趣的催促並期待著韋伯接下來還會有怎麽樣的推論。


    “這個事件隻是殘像,你原本的目的早就達成了。沒錯,並非為了魔眼,而是聖杯戰爭!”


    “哈特雷斯想參加聖杯戰爭?!”


    有了解過聖杯戰爭的人驚唿道。


    “本該失蹤的你與天體科君主阿尼姆斯菲亞共同進行調查。你在七年前,和天體科沆瀣一氣,操控卡勒伯的魔眼犯下那場連續殺人案,然後連同頭部一起帶走魔眼。你用這樣的手段收集到了聖杯戰爭的信息。”


    “好,很好!但是這一切都是毫無證據的推測,你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


    若非如今場合不適,哈特雷斯都想要為韋伯精彩絕倫的推理鼓掌了。


    “冬木的大聖杯不能作為許願機使用,這一事實讓阿尼姆斯菲亞絕望了。但是,這並不代表大聖杯毫無價值。可以召喚英靈,這一功能毋庸置疑且意義重大。哈特雷斯,你為此創造了一個聖杯。”


    “完美!”


    對如此大膽卻又始終劍指正解的推論,哈特雷斯不禁喝彩一聲。


    “魔眼收集列車和腑海林之子,異界和固有結界,把這兩個要素配置到同一條線上必然會產生扭曲,從而誕生出另一個聖杯。即為亞種聖杯。”


    韋伯的推理依舊在繼續。


    “當然,僅靠這些想要發動聖杯戰爭還遠遠不夠,還需要一點額外工作:要將這條靈脈與日本連接起來。但是要偽裝成大聖杯最重要的,是前master,韋伯·維爾維特。前master和與大聖杯聯係的亞種聖杯,你的舞台這兩者缺一不可。”


    “也就是說,從你召喚出servant的那一刻起,你的犯罪就已經成功了。沒錯吧?”


    哈特雷斯讚許的點了點頭:


    “我對聖杯戰爭興趣濃厚。作為魔術師來說,越是不可能的事就越是吸引我。”


    “所以,處理掉特麗莎隻是順帶。對你而言,你隻是想把不利於計劃實施的未來視魔眼消滅掉,或者收為己用。”


    “還包括了卡勒伯的魔眼。”


    “但是特麗莎看到了自己的死,藏起了自己的頭。是她引導我走到這一步。”


    “這還真是令人感動。”


    就在這時,萊昂德拉開口了:


    “我再確認一遍,是你召喚出腑海林之子並襲擊了這輛列車,對吧?”


    “差不多吧。”


    哈特雷斯沒有否認。


    羅丹點點頭,說道:


    “襲擊列車這一事實一經確定,就會失去競拍權。”


    “哎呀哎呀~果然變成這樣了。但是,這還遠遠不夠啊。”


    哈特雷斯舉起手,手背上的令咒也隨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我以令咒命令你,過來吧,faker!”


    光芒散去,赫費斯提翁出現在現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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