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我肚子好像有點疼。”


    一諾敲開嬸嬸的門,微微彎著腰,雙手捂著肚子,眉頭輕皺。


    嬸嬸趕緊的從床上起來。


    嬸嬸緊張的問:“疼得厲害嗎?怎麽個疼法?”


    “就是一陣一陣的,有一會兒了。”一諾皺著眉迴答。


    “我看大概是快要生了,趕緊去醫院。”嬸嬸趕忙扶著一諾往外走,邊走邊喊,“媽,快點來,一諾快要生了。”


    奶奶正在睡午覺,一下子,被嬸嬸的叫聲喊醒。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拖鞋反著穿,都來不及根正,就跑出來。


    “要生了?咋樣?”奶奶扶著一諾慌張的問。


    嬸嬸答道:“肚子疼了一會兒了,我看大概是要生了,離預產期也就三天了。你扶著一諾,我去拿東西,這就去醫院。”


    嬸嬸邊說,邊往房間裏跑,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這一天呢!雖然,心裏有準備,知道是這幾天,可,真真到了日子,心裏還是挺慌的像貓撓心,靜不下來,也想不起來任何事,腦子裏一片空白。


    一諾隻知道疼,心裏哪裏還有什麽想法,主意。她隻聽著嬸嬸跟奶奶的,她們說什麽就什麽。


    ……


    打了車,趕到醫院。


    一諾打電話給了許靈,許靈又打電話給托關係找的醫生。


    嬸嬸去辦住院,奶奶時時刻刻看著一諾,緊張得一會就問:“怎麽樣了?還疼嗎?”


    很快手續都辦好了。


    奶奶和嬸嬸幹著急,看著一諾痛苦的樣子,束手無策。


    ……


    許靈接了一諾的電話,就往醫院趕,車開得飛快,恨不得,一路上全是綠燈沒有紅燈。


    “你好,婦產科病房在哪?”許靈喘著氣,逮著一個人就問。


    一個冷清又厚重的聲音響起:“出了門,往左拐,過前麵一棟樓,再右拐,拐過來,對麵的那棟樓g區。”


    “出了門左拐,過前麵一棟樓,再右拐,拐過來對麵那棟樓g區。”許靈左手指著門外,劃過一個左拐手勢,再右拐的手勢,手再點了點,似知非知的感謝,“謝謝,謝謝!”


    道完謝,許靈就趕緊往外跑,出了門,……


    季晨搖搖頭,看著許靈急速跑出去,……額,她竟然往右拐了,你是要到急診室去嗎?……


    季晨思緒一閃而過,搖搖頭,邁步穿過這棟樓,往後走。


    二十分鍾後……


    “對不起,我要去婦產科病房,請問怎麽走?”許靈朝著一個迎麵走來的人急切的問。


    季晨望著第二次遇到的這麽個女孩,要不是,她急切又但心的表情,以及滿臉的汗都來不及擦掉,季晨肯定會以為,她又是一個自己的追求者。季晨想著她的迷糊勁,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好心,領她到門口,指著前方的那棟樓說:“前麵那棟樓看到了嗎?g區。”


    許靈朝季晨指的方向看過去,迷糊的記起,那棟樓好像自己剛剛從哪跑過來的。


    “哦!知道了。知道了。謝謝,謝謝。”許靈看都沒看季晨,轉身就往那棟樓跑過去,印著櫻花的裙子在身後飛揚,精致的小背包在背後一跳一跳的,似乎十分歡快。


    季晨拿完藥,去病房。


    “g區,g區……”許靈走走停停,急切的四處張尋找g區的標誌。


    “等等,請問g區在哪?我要去婦產科病房。”


    季晨看著第三次拉住他的姑涼,精致的眉眼,一雙鳳眼特別漂亮,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大概因為跑得急,滿臉通紅,嘴唇豔紅,竟特別誘人。醫院裏雖開著空調,但,她的額頭上依舊全是汗,那汗她竟還沒顧得上擦。


    季晨詫異的望著她:她竟沒發現,我已經被她問了三次了嗎?我跟她是哪來的緣分,半個小時裏,在醫院竟碰到了三次,而且,被她問了三次路。


    季晨望著她急切的眼神,指向就在眼前的電梯,說:“前麵電梯上六樓左拐。”


    “謝謝!謝謝!”許靈再次道謝,轉身匆忙跑向電梯。


    她竟真沒有認出我,季晨摸摸下巴,現在的小姑涼審美觀都提高了嗎?我這麽英俊竟然,她竟然遇上三次,拉著我說了三次話,都沒認出來是同一個人,……


    季晨搖搖頭。


    ……


    “我找夏一諾,夏一諾在哪個病房?”許靈急切的問病房裏護士。


    “許靈!”


    正站在靠樓梯口的田園見從自己身旁像一陣風跑過去的許靈,忙喊住她。


    許靈轉過頭,急切的問田園:“田園,一諾呢?她怎麽樣?”


    “進了候產室。”田園指指走廊盡頭的門。


    “她怎麽樣?”


    具體的情況,田園也不知道,自己來的時候,一諾根本跟自己說不上話,自己看著一諾難受的表情,心裏隱隱的作痛。看著疼痛的一諾,田園束手無策。他隻能到樓梯口,抽煙希望能解了心中的煩亂與心尖上不停歇的抽痛。


    田園把醫生說的話告訴許靈:“許醫生說正常。快今天晚上,慢要到明天。”


    許醫生是田園的朋友的老婆。


    “不能剖腹產嗎?”許靈關切的問。


    田園望著候產室的門,眉頭緊鎖的說:“許醫生說一諾胎位什麽都正常,能順產盡量順產,這樣一諾恢複起來快。”


    許靈扭頭四處張望,問田園:“奶奶和嬸嬸呢?”


    “剛剛還在候產室門口的,大概去病房了。”田園挑頭看看,沒見到奶奶的身影。


    “那我去病房看看。幾號床?”許靈朝病房走去。


    田園跟在她身旁,“就在前麵,36號床。”


    “奶奶!”一進門,許靈就看到奶奶在整理東西。


    “哎!靈兒來了。快坐,醫生說還要有一會兒呢!”奶奶拍拍身旁的床鋪,說道。


    許靈坐了過去。“嬸嬸呢!”


    “問許醫生情況去了。”奶奶眉頭輕皺。


    “情況不好嗎?”許靈急切的問。


    奶奶拍拍許靈,說:“沒有,就是去問問。看開幾指了,什麽時候能生下來。”


    許靈聽得糊裏糊塗的,似懂非懂的:“哦!那嬸嬸什麽時候迴來?”


    說話間,嬸嬸就來了。


    “嬸嬸,怎麽樣?”


    “別急,別急,在裏麵,醫生說頭胎沒有那麽快,才開兩指,許醫生給打了催產針了,最快,估計要到後半夜。”嬸嬸忙說道。


    “哦!那就再等等。靈兒,還有田園,你們吃飯了嗎?醫院裏有盒飯,我給你們打幾份過來。”嬸嬸對著許靈和田園張羅道。


    “不忙,我們還不餓。”許靈和田園異口同聲道。


    奶奶看看窗戶外麵的天,太陽快要落山了,天邊有絲暗紅。於是,奶奶建議道:“天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就先吃飯。一諾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生呢!飯總是要吃的。這會,沒事,就先吃飯,等到快生時,萬一護士要這要那的忙不過來。”


    雖然,大家都沒心思吃飯,但,大家都覺得奶奶說的話挺對的。於是,許靈田園都同意了。


    先吃飯,輪流吃。


    ……


    等到許醫生說,孩子快要生了的時候。大家都緊張起來,圍在候產室門口。


    奶奶安慰著許靈,自己手握得緊緊的,來迴的往裏麵張望。


    許靈不時的趴在門上,朝門縫裏瞧,可門關得緊緊的,連一絲縫都沒有,什麽都瞧不見。


    “瞧見嗎?”嬸嬸著急的問。


    許靈搖搖頭。


    田園在一旁,想抽煙緩緩情緒,可,這不是能抽煙的地方,隻一個勁的憋得難受。


    ……


    護士出來問:“誰是夏一諾的家人?”


    奶奶、嬸嬸、許靈都圍上去,田園也朝前走了兩步。


    “我是。”


    “我是。”


    “我是。”


    幾人異口同聲的說。


    “恭喜母女平安。”小護士滿臉笑容。


    “蓮花,醫生是說,一諾和悅悅都平安是吧!”奶奶激動的拉著嬸嬸的手問。


    “嗯!人家護士說了母女平安。”嬸嬸高興的迴。


    “那太好了,太好了。”奶奶笑著,嘴裏不停的嘮叨著。


    “謝謝啊!護士,夏一諾什麽時候能出來?”許靈拉著剛剛的護士問。


    “不用謝!一會就出來,你們在這等著。”護士說完又進去了。


    很快,護士推著一諾和孩子出來了……


    ——


    奶奶見到一諾才送了口氣。


    “奶奶!”一諾微抬眼,扯起嘴角,虛弱的又沙啞的聲音喊著奶奶。


    “哎!別擔心,是個女孩,長得漂漂亮亮的。”奶奶含著淚笑道。


    “嗯!”一諾又勉強的笑了笑。


    “一諾。”許靈拉著病床上一諾的手眼淚汪汪。


    “傻丫頭,哭啥!”


    “嗯!我是高興的。我當幹媽了。”許靈含著淚笑道。


    “嗯!”一諾微弱的點點頭。


    “來,看看我們的寶貝悅悅。”嬸嬸抱著悅悅來到一諾麵前。


    悅悅紅紅的皮膚,黑頭發,眼睛緊閉著,嘴巴卻動了,吐來吐去,不知道在幹什麽,她小手握成拳,小腳蹬來蹬去。真是好可愛啊!


    “田園,你看她好可愛啊!”許靈扯著一旁的田園說。


    田園點點頭。心裏有點恐懼,沒想到小孩這麽小,太可怕了,這麽小可怎麽抱啊!


    “哇哇哇!”洪亮的哭聲突然響起。


    “怎麽了?奶奶,悅悅怎麽一直在哭?”一諾虛弱的半抬頭,看看一旁的悅悅奇怪的問。


    “大概是餓了。”奶奶估摸著說,“要不給她吃吃看。”


    嬸嬸熟練的抱起真的隻有一手臂長的悅悅,把她抱到一諾身邊……


    悅悅吃完了,就睡了。


    望著悅悅滿足的神情,安靜的麵孔,悅悅看著挺乖的,一諾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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