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昇包裹住柳塵舒的手,粗糲的指腹在那如玉般的指背上輕輕摩挲,直白地說:「我想要你。」


    在情犢初開的年紀裏,容昇的身邊隻有柳塵舒,他沒有愛上其他人的機會,他白天想著柳塵舒,晚上夢著柳塵舒,隻要沾了柳塵舒氣味的東西他都想聞一聞,然後一步步把自己送進了深淵裏,他沒有煎熬過,也沒有掙紮過,好像愛上柳塵舒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柳塵舒湊近些,語氣沒有剛才那麽冷硬了:「你不恨我嗎?」


    容昇的答案出乎意料:「我沒資格恨你。」


    這天底下誰都沒有資格恨柳塵舒。


    柳塵舒心裏已經有些動容了,他繼續問:「想要奪迴政權嗎?」


    容昇也湊近些許,與柳塵舒額頭相抵:「我更想要你。」


    「哼~」柳塵舒笑了,他一貫都是哼笑,有時候聽著像是在輕蔑或者嘲弄,但有時候就是單純的笑,比如現在。


    容昇也跟著笑了:「塵舒,讓我主動一迴。」


    前幾次都是柳塵舒主動親他的,這迴他想主動一次。


    容昇把嘴噘過去想親,柳塵舒往後躲了一下:「聖上早點去休息。」


    容昇還噘著嘴,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親一口。」


    看著容昇那噘嘴的樣子,柳塵舒又笑了,他看了眼容昇另一隻手裏拿著的撥浪鼓,覺得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便抬手扣住容昇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容昇這迴反應得很快,也扣住了柳塵舒的後腦,不斷加深這個吻,兩人的舌頭打架,誰都不願成為被挑逗的那個,都想要占據主導地位。


    柳塵舒用力將容昇往榻上一推,容昇倒下之際把柳塵舒也給拉了下去,一起跌到榻上,兩人親起嘴來像是在殊死搏鬥,你來我往。


    柳塵舒掐著容昇的脖子,強行分開,喘著粗氣說:「親夠了,滾迴去睡覺。」


    容昇哪裏覺得夠,抬手捧著柳塵舒的臉,再度親上去,兩人又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


    最終容昇被柳塵舒踩在了腳下,沒辦法,柳塵舒的武力更高一籌,容昇打不過,也捨不得打。


    容昇抓住柳塵舒的腳踝,在上麵親了一下:「相父也早點睡。」


    翌日卯時,容昇被小吉子給叫醒,才想起來今日有大朝會。


    文武百官都在殿外等候,等首輔和聖上來了再開朝。


    柳塵舒先一步到,他一到,殿門便打開了,無需等聖上來,就可以開朝,反正聖上就是個擺設。


    容昇遲了三刻才到,坐上龍椅後,便撐著個腦袋盯著柳塵舒看。


    柳塵舒背對著百官,麵對容昇一人,兩人的視線旁若無人地膠著在一起。


    柳塵舒嘴角彎起一個勾人的幅度:「聖上,臣說得對嗎?」


    容昇壓根沒聽清楚他剛才說了什麽,盲目地點頭:「相父說的都對。」


    第42章 適可而止


    散朝後,柳塵舒將樞密院正副使、兵部尚書侍郎、左右衛上將軍等人叫到資政殿議事。


    先帝時期因財政收緊,兵力銳減,等到柳塵舒手握大權時,他又重新招募了一批士兵,目前正規兵有二十萬,加上各州駐守的廂兵,統共四十萬左右,這點兵力還不夠。


    柳塵舒打算再征一次兵,他看向兵部尚書:「在明年開春之時,我要你征夠十萬新兵。」


    兵部尚書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問:「十萬?首輔,如此多的新兵,咱沒那麽多糧食養啊,且如今還沒開戰,白養這麽多人,到時恐怕無力承擔。」


    柳塵舒沉穩道:「真等到開戰之際,就來不及了,至於財政上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柳塵舒治理下的北離,貪官盡數被斬殺,沒有了層層盤剝,收上來的稅銀比太宗皇帝時期多了十倍不止,而這些銀子柳塵舒一分沒要,全收進了國庫之中,國庫充足,自然不必擔心發不起軍餉。


    兵部尚書躬身迴道:「可現下是和平期,徵兵十萬屬實太多,下官提議可減至五萬。」


    柳塵舒反駁:「和平隻是表象,北遼對我們虎視眈眈多年,他們從未想過要和平共處,現在不防範於未然,等敵軍的鐵騎踏入境內之時,一切都晚了。」


    敵國北遼越來越強盛,不防備不行,柳塵舒覺得這一次兩國若是開打了,敵軍不會再像二十多年前那樣撤退,而是會將北離完完全全吞併。


    柳塵舒的仇人就是那群通敵賣國之人,北離要是被吞併了,那群仇人就贏了,所以他絕對不會讓北離滅國,而且他還要將北遼給滅了,這樣才算真的報了仇。


    柳塵舒的話很有道理,兵部尚書思索片刻後,與身旁的侍郎對視一眼,接著躬身道:「下官遵旨。」


    柳塵舒揮手讓兵部尚書和侍郎退下,接著和左、右衛上將軍說起練兵之事。


    正說著,小吉子畏畏縮縮地走進殿內,來到柳塵舒的身旁,小聲稟報:「稟首輔,聖上派奴才來問,您何時用午膳?」


    柳塵舒甩手,打發小吉子走:「叫聖上迴府用膳,不必等我。」


    小吉子走到殿外迴稟:「聖上,首輔政務繁忙,沒空陪您用膳了。」


    容昇失落地看了眼資政殿的殿門,嘆了口氣:「走吧。」


    容昇坐上了迴府的馬車,在馬車內無聊地給袖箭的箭頭拋光,這時車軲轆突然顛了一下,鋒利的箭頭不小心劃破了他的掌心,弄出一道大豁口,霎時就將整隻手都弄滿了血,衣服上也染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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