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李嘯還是劈頭蓋臉地挨了一頓罵後被趕了出來。


    抑鬱啊,好端端的一柄二品法器,我自己也沒用熱乎呢,好歹也是上千元石的價值,突然就沒了,我也很氣憤,早知道就不出手了。


    “雷陽槍你在搞毛啊,為什麽毀我法器?”


    然而李嘯體內並沒有任何迴應。


    此時,一道唿喊聲叫住了李嘯。


    “李嘯!李嘯!”隻見遠處,身著內門青袍的胡小胖在向他招手。


    李嘯走過去問道:“胡小胖,怎麽宗門大比上沒見到你,你是沒有參加你們的內門比鬥嗎?”


    胡小胖聽了,長歎一聲說:“哎,我才鍛骨境九重,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我爹怕我出去被人欺負嫌丟人,宗門大比的時候就把我關家裏了。”


    李嘯此時才發現,胡小胖的眼角還微微紅腫,顯然是哭過。


    他跟胡小胖的處境何其相似,他兩年修為卡在鍛骨境一重沒有寸進,是外門的吊車尾,受盡眾人排擠欺壓和冷嘲熱諷。


    胡小胖雖說有個器堂長老做父親,身份上就直接內定為內門弟子,但是胡小胖的真實修為也才鍛骨境九重,在內門裏也是吊車尾的存在。


    平日裏雖然沒有人敢欺負胡小胖,但是那些背後的議論和惡意中傷,卻把這個少年的內心紮的千瘡百孔。


    尤其是享有這麽多修煉資源,卻還是連造血境都沒有突破,這極大的打擊了他的自尊心,連胡小胖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如果沒有他老爹,他的處境怕是與李嘯並無差別。


    胡小胖在內門裏,也沒有什麽朋友,兩人是同病相憐。


    但是當下,李嘯突然展現出了他的修煉天賦,還在外門比鬥中力敵造血境一轉後奪得桂冠,這讓胡小胖為其欣喜的同時也十分羨慕李嘯。同樣的,胡小胖也擔心李嘯以後會離自己越來越遠,以後他在宗門裏就再也沒有朋友了。一想到這裏,胡小胖就情緒失落。


    李嘯拍了拍胡小胖的肩膀,認真說道:“胡昊,不要在意旁人的眼光,也不必妄自菲薄,誰還沒有低穀的時候呢?”


    “你看我,兩年都是鍛骨境一重的廢物,被欺壓了兩年,我有放棄過嗎?”李嘯指了指自己,“何況你還有這麽疼愛你的父母,享有這麽優厚的修煉資源,更不應該放棄。相反,你還要更加努力,就算修為沒上去,你依舊還是胡長老之子,你就是有著頹廢耍橫的資本,他們又能拿你怎麽辦?他們是嫉妒你,那你就氣死那幫眼紅你的家夥!”


    胡小胖似是有被李嘯安慰道,又開始小聲抽泣起來,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李嘯很理解胡小胖這種孤身無助的感覺,抑鬱的情緒無法釋放。這一迴,他想幫幫胡小胖,就像自己無助的時候,希望也有人來拉自己一把一樣。


    李嘯繼續安慰道:“打倒一個人的,從來都不是強大的對手,或者其他外物,而是你自己。你自己認輸了,那才是真的輸了。”


    “所以,你要放棄嗎?你要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們得意嗎?”


    胡小胖再也抑製不住地嚎啕大哭,邊哭邊說:“我...我不!我一定...一定要突破造血境!”


    胡小胖雙拳攥緊,指甲陷進掌心都快掐出血來,他說完就止住了自己的哭聲,抬起手臂抹眼淚。


    李嘯看著胡小胖,欣慰地笑了。


    隻要人還有鬥誌,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別怕,我陪你,以後誰敢欺負我們,我們就幹死他!”


    ......


    宗門大比落幕後第二天。


    李嘯走在白水鎮上隨意的逛著,但是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都過去三個多月了,不會還有人惦記著我的一萬元石吧?”


    此前李嘯采購丹藥跟藥材就花剩下一千四百來塊元石,雖然後麵團滅了沈力一幫人繳獲了六百多塊元石,但這點數量對於李嘯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剛剛逛了一圈下來,李嘯在元霄商行買了一把趁手的短劍,二品法器,再用身上僅剩的元石全買了藥材,現在已是身無分文。


    資產再次歸零。


    因為此前以黑袍人身份現身大肆采購物資被人盯上了,所以這次出門,李嘯沒有任何偽裝,直接穿著青風宗內門弟子標配的青袍上街。


    李嘯心裏想著,我背後是青風宗,還是內門弟子,估計沒人會這麽沒眼力勁找我麻煩了吧。


    然而李嘯不知道的是,他殺了沈力一夥人的事情已經被白水幫的人查到,一個青風宗內門弟子的身份,就算是長老的記名弟子,也鎮不住他們這幫地頭蛇。


    何況,青風宗內門弟子,白水幫又不是沒有殺過。


    一處巷口,幾個混混在有意無意地瞟向李嘯的方向。


    “李嘯出現了!我去通知卓哥,你們幾個好好看著別跟丟了。”


    李嘯感覺何其敏銳,這一幕在三個月前就經曆了一迴,他可不想再走險一次,當下也是提升了步頻匆匆離開。


    跟蹤的人終究還是沉不住氣,大街上嚎了一嗓子:“兄弟們他要跑了,抓住他!”


    街上的人見怪不怪,也不知道說的是誰,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李嘯被驚得一個激靈。


    攤牌了嗎?索性大家都不裝了,開跑吧!


    緊接著街上就是鬧騰的一幕,李嘯一邊跑一邊製造障礙阻擋後麵追來的人,隻不過身後越來越多咒罵聲傳來。


    “哎喲我的攤子!”


    “別丟別丟!我的紅漿果!”


    “你個挨千刀的別碰我的東西!”


    “賠錢!賠我攤子!”


    叫喊咒罵聲此起彼伏,追李嘯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把街道攪得雞飛狗跳。


    ......


    一群人追著李嘯追進了丘寧山就跟丟了。


    “搜!”沈卓一聲怒喝,當下指揮著幾十號人就拉開距離地毯式推進搜索。


    李嘯躲在暗處看著這黑壓壓的一群人,以及那個肩扛闊刀一臉橫肉的造血境領頭人,心裏也是一頭霧水。


    白水幫的人?怎麽都來找我麻煩?我都沒錢了啊。


    此時的李嘯還沒有意識到,這次並不是因為錢的問題,而是沈卓帶人尋仇來了。


    無奈之下,李嘯隻能往丘寧山更深處躲去。這麽多人,他可沒有傻到去跟別人理論說明自己沒錢別來追了。


    何況這個時候說自己沒錢,隻會死的更快。


    整整過去了一天,天都黑下來了,追尋李嘯的人卻還未退去,舉著火把在丘寧山外圍蹲著。這可讓李嘯頭大了,怎麽這麽執著?於是李嘯就大膽地摸到一個駐點附近,想伺機偷偷溜出去。


    “真他媽晦氣!”其中一個舉著火把的漢子叫罵一聲,“這麽晚了還得陪他找人,這荒山野嶺的,丘寧山這麽大怎麽找。”


    一個身材消瘦的齙牙用手肘肘了下旁邊的漢子說:“小聲點!沈卓的話你敢不聽嗎?他弟死了,手刃仇人的機會就在眼前,他能不急嗎?”


    齙牙瘦子說完也是唉聲歎氣,繼續說道:“哎!要是老子也有個造血境修為,就不用守在這裏,早跟他們下山把妹逍遙去了。咱們這些跑腿的,都隻是個工具人。”


    漢子一聽齙牙提起沈卓這個名字,也是臉色微變。稍微收斂了下火氣,但還是怒衝衝的說道:“喬疤把我們這些鍛骨境的手下都當工具使,也就造血境的才堪堪入他的眼。如果這次死的不是沈卓的弟弟沈力,恐怕喬疤他理都不會理。”


    “可不是嗎,沈卓可是喬疤的同門師弟,喬疤的心腹之一,自己心腹的弟弟死了,不表示一下,怎麽收攏人心。可惜苦的都是我們這些底層跑腿的,什麽髒活累活還不是我們幹,誒!”齙牙瘦子應和著。


    漢子和齙牙瘦子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抨擊咒罵上麵人的不公,感歎生活不易,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旁邊草叢裏蹲著的李嘯。


    “沈卓...聽說過,白水幫喬疤的三大幹將之一,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李嘯右手托腮捏著下巴思索,“原來沈力是他弟,這可麻煩了,但是他們又是怎麽知道是我殺的呢?”


    李嘯思來想去,沒有頭緒,自己穿黑袍采購物資的時候沒有顯露過真容,應該沒有人認得出來,何況能看到他臉的人也都被他擊殺了。而且那個時候自己才鍛骨境六重,現在鍛骨境八重,境界也不一樣,沈卓怎麽就會想到是自己殺了他弟呢?是不是哪裏暴露了?


    李嘯摸了下自己的腰間的短劍,恍然大悟。


    “哎,原來如此,早知道提前把贓物銷掉,一定是宗門大比的時候,沈力他們的武器被人認出來了。”


    李嘯沒有繼續停留,既然是仇家尋上門了,那就更沒有溝通迴旋的餘地了。


    正當李嘯想著悄然繞開眼前這兩人時,突然有一個背著闊刀的壯漢正大闊步地朝著駐點的方向走了過來。


    “沈卓!他怎麽來了?”齙牙瘦子有點慌亂,心想,難不成他們倆的對話被聽到了?


    而同樣有此疑惑的還有躲在旁邊草堆裏的李嘯。


    這個沈卓,難道發現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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