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容貌出眾,光是?走在街頭?便能引人頻頻迴望,連帶著對身側之人都投以羨慕眼光。而本人卻像毫無知覺,被那些帶著不懷好意的視線注視,也還是?溫和地迴以禮貌點頭?。


    莫彥平非常君子,有意識地替薛應挽擋著人流,不令心思有恙之人刻意接近。


    麵前攤子是?賣竹製機括的,薛應挽被攤上?一隻跳動之物吸引目光,莫彥平見?狀,問?道:「阿挽喜歡此物?」


    薛應挽徵得老闆同意,取入手心觀看,說道,「我知道這個?,師弟曾送過我,竹蟋蟀。」


    「想不到越公?子還有如此細心一麵,昨日見?麵,還以為是?個?曠達不羈之人,」莫彥平取過另一隻小物,問?道:「那阿挽師弟,可有什麽沒贈予過的,能留給我討阿挽一個?歡心?」


    薛應挽小心放迴竹蟋蟀,想了想,如實答道:「好像大多奇絕之物都曾送過我。」


    莫彥平表情有一瞬間僵硬,很快恢復如初,說道:「那也確實有心,既如此,我隻能慢慢去思考該送阿挽什麽別出心裁之物了……時辰不早,我帶阿挽去吃飯吧。」


    他領著人來到鎮上?最大一家酒樓,越辭卻不方便再靠近入內了。


    不知出於什麽心態,越辭不願離去,一直等在樓外,也不敢挪開視線怕錯過二人行跡,樓內嘈雜,更?難分辨出二人聲音,隻得站在對街小巷之後,靠巷牆遮掩身形。


    西市人來人往,馬車馳行,連小孩子看到了都要好奇地拋來幾?個?眼神。


    這頓飯吃了不短時間,依照莫彥平性?子,大概兩人還聊了不少詩詞歌賦,醫書一類話語,等他帶薛應挽走出酒樓,已過了戌時一刻,再過不久便要閉市宵禁。


    越辭確認他二人是?返迴三環巷方向,才通過小路快一步先行迴屋。


    他坐在院外石桌前,未燃燭火,莫彥平送薛應挽迴到之際,恰逢越辭起身,麵帶笑意,主動上?前一步:「應挽,你迴來了?」


    薛應挽問?道:「怎麽不點燈?」


    越辭迴答幹脆:「礙我賞月。」


    今夜絨月高懸,月色皎潔,便是?不燃燈燭,也能看清夜間景象。


    莫彥平笑道:「越兄弟行事倒是?爽利隨性?,若能與?你成?為好友,當十分暢快。」


    前院小桌都被月色照亮,鋪設不久的青石小路粼粼發光,越辭握上?薛應挽手腕,不露痕跡將其帶至自己身側。


    「多謝莫公?子送應挽迴來,」他語氣平平,維持著一點禮貌,「很晚了,就到這裏吧,莫公?子應該早點迴家,別讓你母親惦記。」


    每每遇上?越辭,莫彥平都被梗得有些講不出話,看看薛應挽,看看越辭和緊握不放的手心,知曉對方意思,行禮告別:「今日不便,那我就先行離去了。」


    薛應挽叮囑:「記得看顧你母親按時吃藥,每日多鍛鍊,勿食葷腥。」


    等莫彥平身影徹底消失,薛應挽才動了動手腕,示意他將自己鬆開。


    越辭麵對薛應挽時,眉目間的凜意散去許多,純黑的瞳珠被月光照得透亮,藏著一點晦澀之意,帶著薄繭的指腹在那隻細瘦的腕間摩挲。身形湊近,將薛應挽後背逼到院牆籬笆之上?,形成?一個?將人攬抱在懷中的姿勢。


    薛應挽再一次被嚇到了,嘴唇被咬得發白,反應過來時,急忙用?另一隻手抵在二人身體間。


    越辭聲色帶著一點欲啞的磁性?,額頭?靠在薛應挽肩膀,放低聲音,溫和又懶怠地抱怨:


    「師兄,我們有一整天沒見?了,」他慢慢說道,「我有點想你。」


    「……不要說這種話。」


    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他試著推開越辭,似乎是?想到昨夜話語,越辭鬆了力道,卻並未完全?放開,隻在兩人間留了一點空隙,讓薛應挽不再那樣害怕。


    「哪種話,剛剛那一句?」越辭問?,「隻是?說了心裏想說的話,這師兄也不讓嗎?」


    麵對無賴時,總是?很難應付,薛應挽很無奈地重複一遍:「不要再講了。」


    越辭一手還是?保持著扣在腕間,有意克製自己不再像昨夜咄咄逼人。


    薛應挽放鬆許多,沒有立時將人推開,任著那隻毛茸茸的腦袋埋在自己肩頭?。


    直到一句發冷的聲音響起。


    「師兄,剛剛莫遷說『今日不便』,這幾?個?字,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是?不是?……不止一次,這樣送你迴來過?


    薛應挽沒有迴答,越辭直起身體,本就高出薛應挽許多的體型幾?乎將他籠罩在陰影之下。


    他抬頭?去看,發現越辭臉上?早已沒有方才那股故意裝得溫和的麵容,長鬢壓沉,眼珠似烏潭般深不見?底:「如果方便,會怎樣?」


    語調還是?平常,卻無端滲出一股令人悚然?的寒意,「師兄會邀請他進院子嗎?喝茶,還是?喝酒?徹夜長談,維繫感情?若我今日不在,那是?不是?也……」


    說到後處,越辭已然?指腹施力,將掌間手腕緊握,隔著衣物也將膚肉壓得發重。


    「越辭,別,別……」


    薛應挽心中慌亂,身後是?一堵厚實的院牆,麵前是?壓覆下的身形,雙腿被一隻膝蓋頂開,幾?乎被桎梏在原地。


    他害怕了。


    許是?知道無處躲避,隻在盡量不惹怒越辭的情形下小幅度掙動,聲音顫抖:「你放開我,好不好,我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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