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在我們原本的計劃中,身為克隆體的你不會擁有什麽的自我與靈魂,所以伴隨著你逐步的掌握蒼炎、現實重置這些屬於我的能力,你會逐漸的變成我……但是這個計劃伴隨著你自我意識的覺醒,泡湯了。”蕭遙解釋說,但是言語之間卻沒有什麽可惜的意味,甚至還有些欣慰。


    “那然後你們……”虛影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然後蕭遙拒絕了粗暴的抹殺你的靈魂,”小灰心直口快的說,“他提議讓你以類似於我的方式成為另一個人格,日後找到合適的機會再打造新的身體……經曆了這一遭,無論那時候轉移誰的意識到新的身體中我們都很熟練了。”


    果然,蕭遙真的是個好人啊,寧願拖延自己複活的時間,也在盡力保證身邊所有人都能幸福……隻是可惜,假如他能果斷殘忍一點,幹脆的抹掉自己的話,那麽複活歸來的他是否能抵擋過客2號,拯救所有人呢?


    虛影不知道哪一種情況會更好,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那些事情都已經不重要了,事情的變化真的超出了我們所有人的想象……我真的很遺憾。”蕭遙默默地低下了頭,如果一切能再來一次的話,他無論如何都會找到保護左雨蕊的方法,他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找到拯救所有人的方法。


    “嗯,我知道了,我不怪你們。”虛影輕輕點點頭,“快開始吧。”


    “開始……可是,你真的做出決定了嗎?你應該很清楚,假如我現在立刻用你的身體複活,對你的意識來說意味著什麽。”蕭遙注視著自己克隆體的眸子,在久遠到上輩子的時光裏,他曾有一個很疼愛的弟弟,而現在他在虛影身上看到了弟弟的影子。


    “你會立刻死掉,你的靈魂太弱小了,在蕭遙的意識覺醒的瞬間就會被抹殺,甚至就連我們想保護都來不及,”小灰解釋說,蕭遙的意識已經帶上了一些舊日的色彩,那幾乎是壓倒性的強勢,“如果你的本我意識能再成長一年,那樣你才可以成為另一個人格活下去。


    ”


    “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快要死了。”虛影看著自己的雙手,在這個心象世界裏三個人都是以靈魂體的形式出現,他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淡去,這意味著他的靈魂已經在不可逆的消散。


    “雖然消散不可逆,但是可以凍結。隻要能苟活下去,你就還有複蘇的機會,隻不過那樣的話這具身體會暫時處於假死狀態。”小灰用手指戳了戳虛影的腦袋,“蕭遙和我商量過,我們有必要把選擇權交給你。放心,無論蕭遙何時複活,他都一定會親手殺死過客2號!”


    “但是,過客2號必須現在死!”虛影有些失控的大喊,他開始對蕭遙的好感有些厭倦了,他早已經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動力,他早已……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抱歉,”蕭遙把小灰拉開,凝視著虛影的眼睛,“是我們冒昧了……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把最後的選擇權交給你。”


    虛影的聲音一點點衰弱了下來:“我的選擇,你還不清楚嗎?沒有了她的世界,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我會去陪她的,而你不是還有需要保護的人嗎?這具身體原本就是為你歸來而準備的,拿走吧,向燈影家族複仇!”


    “嗯……一路走好……今天,過客2號一定會死。”蕭遙握緊了拳頭,莊嚴的宣誓。


    “沒事的,你說過,死亡隻是一次偉大的長眠……或許在另一個世界,我仍有機會牽起她的手,說一句抱歉……”虛影微笑著一步步後退,他那燈枯油盡的靈魂也終於走到了盡頭。


    在心象世界永不隕落的太陽照射下,一臉釋然的克隆體少年之靈魂一點點隨風消散,如同萬千螢火,點綴入整個世界。


    他不是誰的替代品,他就是虛影,他是一個曾和摯愛女孩宣誓百年好合的平凡少年。


    蕭遙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了那飄散的一點熒光,哀傷如潮水一般,湧入他的心頭。許久,他抬起頭,眼神似乎裏藏著咆哮的巨龍。


    ……


    心象世界裏的辭別過


    了很久,但在現實世界裏卻也隻是一瞬而已。


    外界,那身軀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街道上緩緩挪動,而那趴在這具身軀肩頭的灰色生物卻化作了一團旋轉的蒼藍色火焰,一點點的融入這具身體之中。


    少年身體中翻滾的能量越發濃厚,伴隨著他的前進,就連天地間散布的元素都開始狂亂的舞動,蒼藍色的火焰更是如同巨獸吐息一般起伏波動,火舌纏繞扭曲,構築成一個個不可名狀的噩夢。


    ——蕭遙啊,那小子倒是毫無悔意的走了,這個爛攤子我們可得好好接手……真是的,太倉促導致靈魂與肉體的契合度還不到百分之七十,現實重置能力的掌握更是粗淺之至。


    ——不過我可是比以前更強了啊,無名之霧殘留在我體內的力量我都消化的差不多了。咱們呆一塊的時間那麽久,對我能不能多一點信心啊?


    ——雖然你這段時間層次又提高了,但是我很懷疑你能發揮出多少來。可別剛剛複活,又被敵人打死了,下次我可未必救得了你……話說,到目前為止,我都救了你多少次了?


    ——數不清了啊……不過真得謝謝你啊,真得很感謝,一路上有你。


    ——咳咳,好了好了打住打住,別閑扯的和老夫老妻似的,我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你臉紅了。


    ——你是不是複活了皮癢找抽?


    ……


    黑雲壓城城欲摧,不知何時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了厚重的烏雲之下,而烏雲之中,不時有著蒼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過客2號很是意外的看著天空,他知道有某個極其恐怖的存在正在蘇醒,但他卻不願意相信會是那個人的歸來。


    “這樣的力量層次……家主之下,破格者之上,已經不會有更強的存在了……”過客2號自言自語一般仰望著天空,已經能看到了,那蒼藍色的身影在烏雲裏起伏,如同古龍翱翔天際。


    那少年的聲音穿透了整片天地——


    “過客2號,我來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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