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目前關於執法者的實力到底有多強,蕭遙暫時還沒有一個準確的估計,不過一百多人構成的擁有一定的超凡力量的團隊,他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何況眼前這個僅僅隻是夥同了一群廢物的菜雞?


    “你小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董斌看著絡腮胡無奈地說,“人家隨手丟到一邊的東西你也敢用?不怕是什麽化工廢料之類的?沒毒死你都算是萬幸了!”


    絡腮胡傻笑著,也是,以他的智商大致來不及考慮到這個問題。


    洛夢雲托著下巴,思考到了一個問題:“似乎……不大對勁啊?你想威脅執法者,事情應該鬧得大一些才好,有越多的公眾看到你的行動,行動的成功率就越高。聖藥肯定是執法者不能暴露的秘密,你掌握了這個秘密,不是應該在一個更熱鬧的地方進行威脅嗎?你幹嘛選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郊區度假酒店?”


    蕭遙覺得洛夢雲說得對,盡管“鳥不拉屎”這個詞有點過了,不過如果他自己設身處地的話,肯定會選擇銀行之類人流量大的地方,並且不是用人命威脅執法者,而是用自己手中的情報威脅,如果執法者不達成自己的條件,自己就把他們的事情全部揭露出來。


    等等,這麽說從一開始就不對勁!


    這個腦袋缺根筋的家夥,怎麽可能從那一群被形容的如此可怕的執法者手中逃出來?他又怎麽會恰好找到一管被遺忘的“聖藥”?這家夥的智商,他招兵買馬、收斂人手的時候,肯定動靜不會小,執法者又怎麽會不聞不問?


    經曆過那麽多的蕭遙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多的巧合,那麽隻有一種解釋,有人在幕後主導了這一切。


    “好像是啊……”絡腮胡傻愣愣的說,他揉了揉太陽穴,“不大對勁啊……我……之前不是想要搶劫銀行嗎?我為什麽會來……這裏……好像是他……”


    “是誰!”一道閃電劃過蕭遙的腦海,他恍然大悟,隨機一陣惡寒攝住了他的內心,他用力抓住絡腮胡的肩膀,拚命的搖晃著。


    “他……他……”絡腮胡眼裏逐漸失去的神采,他就像是渾身爬滿了蟲子一樣拚命掙紮著。蕭遙感覺到,某種……隱藏起來的超自然之物正在剝奪他的意識。


    依依驟然抬起頭,用平靜的眸子看著絡腮胡。


    絡腮胡的掙紮停止了,擴散的瞳孔重新匯聚起來,他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他自稱……盜取天火之人……”


    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伴隨著人們的驚恐聲,咒罵聲。蕭遙猛地撲到窗戶那邊,看著窗外那一道遠去的身影。那人四肢著地,獵豹一般飛奔,顯然,這不是人類能作出的動作。


    那是一個瘦子,他原本是絡腮胡手下的一個小弟,被蕭遙一巴掌打翻然後捆了起來。蕭遙剛剛嘲弄了絡腮胡手下的所有人,笑他們自不量力。現在看來,隻怕瘦子才是一直在心中嘲笑這些被自己戲耍的人。


    那個瘦子,一定是一個避開了蕭遙感知的超凡者。


    太快,太遠,很難追上。而且,那家夥真正的同伴,恐怕就在暗處接應。


    蕭遙的眼神越來越可怕,連一旁想要插話的董斌和洛夢雲都不敢開口。


    “那個人……是個執法者的高層吧?小子,你上當了。”許久,蕭遙終於開了口,“確切的說,我們都上當了。執法者耍了我們……不,確切的說,站在他們背後的那個竊取天火之人,戲耍了我們所有人。”


    “什麽意思?”洛夢雲問道。


    “這件事一開始就是一個局。”蕭遙歎了口氣,“這家夥,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他僥幸活命、獲得了少許聖藥從而都是執法者他們安排好的,因為執法者他們需要這樣的在野棋子,用來試探有可能對執法者造成威脅的敵人實力強度。”


    “你怎麽能確定是執法者?”董斌皺著眉頭問。


    “隻是結合了我一些知覺的推測。聖藥是發生在絡腮胡身上的所有事情的起點,而聖藥恰好是執法者力量的源泉。最後,執法者是目前久安市唯一一個勢力龐大到能布置這個局的組織。”


    “我非常確定,像這家夥一樣‘幸運’到獲得聖藥的家夥不在少數,隻不過你們身邊都會有一個執法者的高層監視著,確保他們能在合適的時候,發揮到合適的作用,而且還不會把引發的事情導向執法者。”說到這裏,蕭遙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蕭遙深唿吸了幾下,接著說:“有了監視者還不夠,‘盜取天火之人’甚至在他們腦子裏設置了某種禁製,一旦有可能泄露過於執法者的情報,就立刻發動,我毫不懷疑,不過不是依依在這裏的話,這小子腦子早就被格式化了。”


    “難道說……”董斌似乎明白了蕭遙在說什麽。


    “是啊,我們有可能一來到久安市就被人盯上了,我和葉若雪身上的超凡氣息太強,就算強行壓製也沒用。盡管我們還不清楚為什麽執法者那些超凡者身上毫無超凡氣息,不過……很明確,絡腮胡就是他們誘導著來試探我們的人。至於主導這一切的‘盜取天火之人’,嗬,他如果不是幕後主導的超凡者就怪了!”


    “這樣……有意思了,”洛夢雲聽明白了,“說到底,就算你很確定你的推測,你也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執法者和這個絡腮胡有關係,他們就這麽在沒有撕破臉皮的條件下獲得了我們的情報。”


    “執法者……有點意思,”葉若雪點了點頭,微微蹙起了眉頭,“他們到底是什麽東西?那個瘦子逃跑前連我都沒有任何的察覺,我從來沒有見到這種的超凡者。”前半句的評論是對蕭遙說的,後麵的問題卻導向了依依。


    一眾人看著依依,期待著能從這個小女孩口中得知真相,依依拿起水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水,輕聲說了一句話:“他們是……半人……半醒者。”


    蕭遙隨手一巴掌切在已經沒有剩餘價值的家夥的後頸,接下來的事情這小子沒必要聽下去了,絡腮胡很配合的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半人半醒者類型的超凡者?世界上居然還有著這種存在?我覺得自己有必要想辦法弄一點‘聖藥’來看看。”蕭遙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思考著。


    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這次事件中藏得最深、最可怕的東西——超凡者量產的可能性。本來在超凡者的領域能夠用上“量產”這個詞的,隻有過客這個種族,但是現在……


    如果聖藥真的有那麽好的效果的話,那麽在進一步,豈不是連醒者也能量產?


    這是安培塞塔家族追求了近百年的奇跡!


    久安……想不到會帶給自己這麽多意外啊……


    陷入沉思的蕭遙,沒有注意到已經被打昏過去的絡腮胡突然動了起來,滿臉都是痛苦的神情,身體像是煮熟的蝦一樣扭曲的過分。


    洛夢雲用手指著絡腮胡,剛剛想要開口。


    絡腮胡的整個身體在一眨眼之間像一隻被吹起來的氣球那樣瘋狂膨脹,脹裂的皮膚表麵滲出了顏色詭異的鮮血——鮮紅中渲染著慘綠的紋路。


    世界上不存在會一直膨脹下去的氣球,每一隻無限製脹大的氣球,都隻會有一個下場——


    “嘣!”


    ……


    叢林深處,一個黑塔一樣的大漢拿著望遠鏡看著郊區裏那一座裝修典雅的酒店,而他的肩膀上坐著一個白瓷一般的小女孩,百無聊賴的搖晃著穿著精致公主鞋的小腳。


    那個從酒店中用獵豹一般的姿勢跑出來的瘦子跳出森林,站在兩人麵前,甩去手掌上沾著的草屑,擦著額頭滲出的汗珠。


    “豹子!情況怎麽樣,”黑塔一樣的大漢問道。


    “這枚棋子用不下去了,那個上麵讓我們重點監視的人……簡直強大的是個怪物!”被稱為豹子的人驚魂未定的說,“幸好他感知不到我的存在,不然,我必死無疑!”


    大漢皺著眉頭:“那麽強大?連身為執法者的我們都對付不了?”


    “要是代號‘狂戰士’的你的話……很難說,他沒有完全展露出他的實力,對付那群廢物他根本沒有花費多少精力。”豹子攤開手迴答。


    “嗬,”坐在大漢肩膀上的小女孩忽然用銀鈴一般的聲音說,“在久安,沒有人能贏得了我們兩個。這裏,我們執法者說了算。”


    “是……的,”豹子低著頭,似乎根本不敢去看那個小女孩,“有‘暗殺者’在,‘狂戰士’就是無敵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漢搖了搖頭,“我們兩個雖然是執法者中最強的,但是……盜取天火的那位大人的實力,連我都無法估量,何況……”他沒有說下去,但是另外兩人似乎都猜出了他要說什麽,臉上都表露出了一絲畏懼。


    “是啊,不管怎麽說,我們之前弄丟的那個食屍鬼最後的蹤跡就出現在這附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出的手。幹淨利索,他絕對不簡單。”豹子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暗殺者抬起了頭,眼神迷離了一下,隨後丟下了一句話:“絡腮胡死了,我設置的的禁製發動了。”


    “嘖嘖,化成一灘血泥?真是讓人厭惡的死法。”豹子由衷的說。


    “走吧,情報不足,我們還是先不要對那個外來者出手了。”狂戰士轉身走向了樹林深處,動作瀟灑之極,他這樣的強者,沒有必要為了擋路的樹枝而低頭,“至少……不是現在。”


    隨後暗殺者小女孩用力一拳打在狂戰士的頭上:“低低頭!樹枝打到我了!”


    “嗷嗷好的……”狂戰士悶聲答應著,隨後十分服從的開始低頭哈腰在樹林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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