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三平日裏就最討厭別人拿他的名字開玩笑,這是狗剩在裘府當仆人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現在他在這個場合下提起,讓裘三立刻失去了理智。


    “狗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裘三暴怒,一刀劈向狗剩。


    狗剩用力將手邊的小方桌扔向裘三,然後奔向旁邊被綁起來的女仆,一刀切斷她們的繩索。


    “快跑!”


    這是狗剩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雖然貿然衝出去也是難逃一死,但總比什麽都不做留在這裏強。


    他知道如果自己反抗失敗,留在這裏等待她們的會是什麽樣的命運。


    兩個侍女手忙腳亂的扯掉身上的束縛,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


    我們再看這邊,裘三一刀劈開飛過來的家具,向著背身的狗剩又是一刀。


    狗剩聽到腳步,迴身已來不及躲避,隻得舉起小刀硬接。


    狗剩怎麽可能扛得住裘三如此用力的一刀。


    他隻感覺到手腕一涼,整個手腕帶著半截手臂就被裘三一刀削掉了。


    啊啊啊!


    無比的疼痛慢了半拍,合著噴湧的鮮血從斷口處傳遍全身,狗剩抱著斷臂大聲哀嚎,不停地在地上翻滾。


    裘三冷笑一聲,對著狗剩再次補上一腳,直接踢在他的肚子上。


    雙重的打擊讓狗剩嚎叫的聲音更大。


    裘三為了泄憤,沒有一劍殺死狗剩,而是不停的用腳踢打著他。


    “狗剩,你求我啊,就像上次一樣,隻要你求饒,我就放你一條小命!求我啊,快求我啊!”


    狗剩的身體因失血過多和連續打擊,已經變得模糊的意識,在聽到裘三的話之後,他用僅有的一點力氣抬起了頭,在他已經腫脹到變形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咳咳,我說,說過了,我叫,咳咳,我叫李旺財,咳咳,我已經不是當,當年的狗剩了,哈哈,咳咳,然而,你,你還是當年的那個小癟三,哈哈哈,咳咳咳!”


    狗剩的硬氣讓裘三更加憤怒。


    他已經顧不了再折磨狗剩,怒氣衝衝地舉起了長刀,準備結果了眼前的垃圾,不過他剛剛舉起武器,門口處就傳來了冷漠的聲音。


    “你是笨蛋嗎?隻顧著教訓個殘廢,老頭子跑了都沒發現?”


    裘三渾身一顫,抬頭望向姚顯,看見他正兩手各夾著一個逃走的女仆走了進來。


    這兩個丫頭最終還是沒能逃出去!


    裘三看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李老漢的身影之後,立刻慌張起來。


    如果被李老漢這個關鍵人質跑掉了,他裘三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老爺砍的。


    怎麽辦!怎麽辦!


    我死定了,死定了!!!


    裘三已經從慌張上升到了恐懼,以他本就不高的智商,這個時候就更是不夠用了。


    姚顯將兩個女仆丟到原先的地方,轉頭看著揉著頭發不停自言自語的裘三,露出厭惡的表情。


    “你是真的笨蛋嗎?那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要想從這四周都有人把守的宅子逃出去,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有高手將他救走了,要麽就是這裏有密道,他在混亂中從密道逃脫了!”


    姚顯的話一語點醒了裘三,他似乎恍然大悟。


    如果是有高手潛入,那我們幾個人還有命在?


    密道!


    對,這裏肯定有密道!!!


    裘三內心的恐懼被那種被戲弄的憤怒所代替,一把將狗剩像小雞一樣提起來,不停的搖晃著他。


    “說!密道在哪裏,你快說,密道在哪裏!!!”


    狗剩現在已經虛弱到說不出話了,不過就算他能開口,也不會說出關於密道的任何一個字。


    狗剩的閉口不言讓裘三勃然大怒,他惡狠狠的舉起明晃晃的長刀。


    “我再問一句,你說不說?”


    狗剩沒有任何表示。


    裘三手起刀落,一刀將狗剩左手也削了下來。


    啊!!!


    斷手的疼痛讓狗剩在裘三手上不斷掙紮著。


    裘三根本不顧狗剩的傷情,繼續追問道:“說不說!你說不說!”


    狗剩要緊牙冠,用虛弱而嘶啞的聲音說了句。


    “小癟三……”


    啊!!!


    裘三沒有讓狗剩將這句罵人的話講完,一刀切掉了狗剩的右腳。


    整個大廳再次想起了一聲慘叫。


    “說!給我說出來!密道在哪裏!在哪裏!”


    裘三現在根本不在乎狗剩的死活了,他要的是關於密道的任何消息,這個消息關乎他的生死!


    狗剩已經無力說話,他奮力抬起原本耷拉的腦袋,一口混著血水的唾沫吐在裘三身上。


    原本他是想吐在裘三臉上的,但實在沒有力氣將頭抬那麽高了。


    “你,你,你找死!!!”


    裘三已經急紅了眼,他將狗剩丟到地上,一刀切掉了狗剩僅剩的一條腿,然後發瘋一樣將這條腿剁成碎塊。


    “我讓你硬氣,讓你硬氣,我要讓你死無全屍!”


    裘三的瘋狂舉動讓姚顯對他厭惡至極。


    姚顯確實殺過不少人,這些人裏,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修真者也有普通人。


    這些人的死法也各種各樣,有抹脖子的,有腰斬的,有一刀兩半的,總的來說,姚顯殺人的手法算是殘忍的了,但他也有一個堅持,那就是從來不會鞭屍泄憤,哪怕這人跟他有再大的仇怨也不會!


    要不是他是雇主派來帶隊的人,就憑他現在的拙劣表現,早就身首異處,成為姚顯的刀下鬼了!


    哼!


    姚顯冷哼一聲,築基中期的修為完全展開,憑借修為所帶來的洞察力,頃刻間就發現了密道的入口。


    他的魂刀一顫,一道刀氣直接將供桌劈成兩半,在一陣物品的掉落聲中,露出了密道入口的真容。


    姚顯一張靈符出手,替自己加了一個輕身術,像電光一樣進入密道。


    望了一眼姚顯所進的密道,衡量了一下輕重,覺得先把李老頭抓迴來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裘三咬了咬牙,立刻放棄對狗剩施加的傷害,轉身奔向密道。


    此時的狗剩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要沒命了。


    在他彌留之際,原本因失血而冰涼的身軀忽然升起一絲的溫暖。


    狗剩強忍疼痛,掙紮著張開眼睛,他似乎看到二丫姐姐正蹲在自己麵前,她的笑容依然那麽甜美,她撫摸自己臉蛋的小手依然那麽溫暖。


    眼前的二丫見狗剩張開眼,微笑著站起來,轉身向前跑去。


    狗剩不舍的向出聲唿喊,想伸手抓住她。


    但他伸出的手隻有半截殘肢,發出的聲音也隻有一陣嗚嗚聲。


    身體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一些,眼前二丫姐姐的身影慢慢清晰,與將要離開的裘三重合在一起。


    狗剩一下子仿佛明白了什麽!


    嗬嗬,二丫姐姐,等我一下!!!


    他仿佛迴光返照一樣,原本已經無比虛弱的身軀仿佛獲得了什麽力量。


    就算失去了手腳,他光禿禿的四肢並用,像一條狗一樣撲向快步離開的裘三。


    就算沒有了任何武器,他就用自己的牙齒,一口咬在了裘三的腿上。


    裘三吃疼,轉頭看到咬住自己的殘破身體,不停的踢打著。


    “鬆開,你個瘋狗,給我鬆開!”


    狗剩用盡力氣死死咬住裘三的腿肚子,打死都不鬆口。


    裘三怒目圓睜,一刀插入狗剩的後背,將他活活釘在地上。


    狗剩死了!


    他用盡力氣在裘三腳上咬下了一塊帶肉的褲腿。


    今天,他終於吐出了自己一輩子的惡氣。


    今天,他終於還清了自己出賣朋友的罪孽。


    今天,他終於不再是狗剩。


    原來的狗剩,名字像狗名,活得也像條狗。


    今天的李旺財,名字是人名,活得也是個人!!!


    蘆生,顧明,我李旺財死也要死得像條漢子吧?!


    狗剩死了!


    雖然他沒有能夠力挽狂瀾,但他為了這個能夠容納他的家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他兌現了當初被顧明收留時所許下的承諾!


    我,李旺財,這次可以抬頭挺胸地跟二丫姐姐一起走了。


    蘆生,再見!


    顧明,再見!


    這世界,再見!


    ......


    在李老漢延著密道逃出李宅的時候,馬天宇正好將手中的酒壺扔到一邊。


    “這酒也喝過了,天地也敬過了,蘆生,你該上路了!”


    馬天宇的劍很快,畢竟他築基初期修者的修為擺在那裏。


    但是,剛剛經曆了望月劍派本次宗門小比,在顧明的眼裏,馬天宇的劍還不算最快,至少比陸少遊慢上不少,最多和夏浪一個等級!


    可惜的是,對於顧明來說,以他如今的實力,就算他看出對手劍招的攻勢,依然接不下來。


    顧明臉上青筋暴露,對手一劍刺出,他已經先一步將酒桌掀起來擋在自己麵前。


    馬天宇對顧明掀桌子的舉動毫不意外,也不在意。


    你以為一張桌子就能阻擋我的劍嗎?


    真是太幼稚了!


    馬天宇嘴角一笑,靈力灌注劍身,準備將木桌和木桌後的顧明一起一劍貫穿。


    叮!


    馬天宇笑不出來了,當他的靈劍觸及酒桌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異樣。


    一聲硬碰硬的脆響,加上劍上傳來的反彈之力讓馬天宇瞬間收起了戲弄之心。


    靠,誰特麽的給個酒桌還施加了防禦陣法!!!


    馬天宇一擊無功,收劍立刻騰空而起,在空中發現酒桌背後沒有了顧明的身影。


    靠靠靠!


    這小子怎麽一點骨氣都沒有,剛剛不是挺有脾氣的嗎?怎麽一轉眼拍屁股就跑了?!


    馬天宇也急了眼,目光一掃,在發現了蛛絲馬跡之後,立刻追去!


    顧明在漆黑的樹林中一路狂奔,頭也不迴的吐槽道。


    去你妹的骨氣,小命都沒有還要個屁的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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