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和段崇明打了聲招唿許南禾便牽著程晚的手離開了這片熱鬧,一直沉浸在遊戲裏的兩兄弟心有所感地抬起頭來和他說了再見。


    迴程的路空無一人,熱鬧被他們仍在了身後,滿天的星辰和月色照耀,山林變得無端恐怖,隻剩下無盡的黑。


    許南禾抓著程晚的手,時不時迴頭去看他,見他走路穩穩噹噹心下稍安。


    下次不能再給他喝酒了,這麽容易醉,看起來還那麽好欺負。


    許南禾碎碎念著,全然不知身後的醉鬼零星聽見幾個不喜歡的字憤恨地撓了撓他的手,隻是力道微弱,半分也沒被許南禾察覺。


    許南禾推開門,給小醉鬼倒了一杯熱水,放了一塊糖進去,囑咐道:「等糖化了再喝。」


    現在說等水涼下來再喝估計他也聽不懂吧,許南禾看著除了眼神飄忽神情懵懂以外看不出任何一絲醉意的程晚默默想到。


    等程晚乖軟點頭,許南禾才鬆開了他的手,明白就好。


    許南禾走到星空頂下麵,拿著控製板把隔板打開,透明的玻璃把蚊蟲隔絕在外,清晰地展示出綴在夜空中的星星點點。


    「為什麽。」


    正在用遙控器控製擋板的許南禾一愣,不知道程晚這聲帶著醉意的提問是指什麽,「什麽為什麽?」


    「你為什麽不牽我。」


    程晚嘴角下垂,控訴地看著許南禾,整個人都散發著委屈的氣息。


    「進了屋自然就不用牽了,」許南禾不解道。


    又不會摔,牽什麽手。


    見程晚愈發委屈許南禾無奈拍了拍沙發道:「過來,坐這兒。」


    程晚對於他的話無動於衷,也不看他,就盯著自己的手不說話,在等許南禾的妥協。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許南禾後知後覺地想到程晚醉了,醉得很粘人。


    「聽話,我給你牽。」


    過了良久許南禾還是妥協了,擺爛地想著:算了他要便給他吧,總歸不是什麽大事。


    程晚這才滿意地挪著步子在許南禾旁邊坐下,把許南禾放在大腿上的手搶了過來,他把玩著,目光專注,愛不釋手。


    「怎麽老是喜歡牽手?」許南禾把房間的藍牙音樂打開,舒緩的純音樂迴蕩,他的頭頸靠在沙發上,有些懶散地偏了偏頭去看興致盎然的程晚。


    黏黏糊糊的。


    「因為沒牽過,」程晚認真地重複道:「沒人和我牽過手。」


    「我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抓住你的感覺。」


    程晚一邊說著,一邊不容拒絕地和許南禾十指緊扣,他執拗地看了好一會兒,又緩緩道:「你隻能和我一個人牽手。」


    許南禾的目光移到上方的繁星上,眼神複雜,光憑著牽手是不能拴住一個人的。


    密不可分的指間,塞滿的情誼,程晚偏執中又透露出生澀的莽撞讓許南禾再次退讓。


    許南禾握緊了程晚的手,暗想:牽吧,牽到你不再需要,不再需要靠著這無用的方式去留下誰。


    「……嗯,隻和你牽。」


    程晚眼神沉暗,他把十指緊扣的手放在心口,有些混沌的思緒隨著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恢復了一縷清明。


    他掀起眼皮,眼神裏的茫然落下暗流湧動的野心和欲望藏在眼底,瘋狂叫囂。


    液態酒精放出了程晚心中的困獸,因為害怕被拒絕一直壓抑的情緒在許南禾不斷的退讓中得到滿足,得到可以更進一步的允許。


    程晚彎著的背慢慢後靠,他學著許南禾的樣子仰靠在沙發上,在許南禾愣神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偏過頭去看那脖頸間的隆起,目光寧靜而深遠。


    許南禾沉默了好一會兒,察覺到身邊的人沒了動靜正想側眸去看,剛有動作便猝不及防地撞進程晚深沉的眼。


    他們靠得太近,以至於當他們麵對麵時兩人的唿吸都糾纏在了一起,噴灑在各自的唇畔,無端灼熱。


    許南禾凝眸正欲後退就被程晚叫住,「獎勵,我要獎勵。」


    許南禾後撤的動作一僵,失去了離開的最佳時機。


    程晚話說得很輕,氣息從唇舌之間湧出,帶著白桃味的清香侵占了兩人之間所有的空間。


    許南禾微微往後縮了縮頭靜了靜心神,道:「嗯,要什麽獎勵。」


    程晚對許南禾的後退一言不發,隻是跟著往前移,他盯著許南禾的眼道:「要你抱我。」


    不,其實是要你愛我,用這個世界最濃烈的愛來救我。


    程晚把瘋狂叫囂的貪念壓下,告訴自己:不要嚇跑他,嚇跑了就找不迴來了……


    程晚雙眸裏浮沉的情緒許南禾一點也看不明白,他有些錯愕地看著程晚。


    抱?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先不說為什麽程晚想要這個作為獎勵,單說朋友之間的擁抱也不算什麽新奇的東西,許南禾偶爾也會和段崇明在某些特定的場合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所以在他看來這個要求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許南禾沒思索太久,問道:「就要這個?」


    這個根本不需要用獎勵來換,在許南禾看來帶著安撫意味的擁抱是朋友間互通往來的交易,雖然他從沒有做個關於安撫的交易。


    程晚重重點頭,按住了要起身的許南禾,緩緩道:「就這樣抱。」


    就這樣抱?怎麽抱?


    許南禾稍抬眼瞼,心裏疑惑,兩個人坐著怎麽抱?


    不等許南禾問出口,程晚已經跨坐在了他腿上,學著今天早上的樣子一鼓作氣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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