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考完長達三個月的暑假才剛剛開始,他爸這麽狠心,竟然要走關係讓他提前感受大學的課程嗎?


    許南禾懷疑人生地看著許知遠,「爸,你認真的嗎?」


    「嗯?」許知遠有些不解,「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這一年我和你媽都在國外家裏沒人照看你,你去外婆家待一年。」


    國外。


    外婆家。


    待一年。


    許知遠的這句話一下子炸開了許南禾的腦子。


    高三那年許知遠和江君曼一個因為科研一個因為公司前往美國,把許南禾丟在了外婆家。


    所以時間倒退了整整一年?


    許南禾嗯了一聲,心裏百般湧動,全都按捺不發。


    許知遠說是送許南禾上學,但其實距離開學還有五天。他將人送到鬆山別墅和江外婆短暫的寒暄幾句就離開了,馬不停蹄又趕往海市和團隊會和。


    鬆山別墅內。


    「南禾,外婆好久沒見你了。」


    江外婆精神矍鑠,髮絲白如雪,服帖地挽在腦後,笑盈盈地打量著自己許久不見的外孫。


    「外婆,這才過了半年不到啊。」許南禾湊近貼心地給江外婆按肩。


    「哈哈,外婆想你的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算算,我們得有好多個秋了。」


    「那數起來我不得愧疚而死。」


    「……」


    把外婆應付過去許南禾藉口旅途勞累迴了房間,力竭一般仰躺在床上,眼神沉沉滅滅。


    這一切都不對勁,許南禾敢肯定自己現在不在夢裏,一切都那麽真實。他接觸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場景都和記憶中分毫不差,毫不懷疑,這就是現實世界。


    那,到底是是什麽契機讓自己迴到了一年前?


    許南禾開始迴憶,發現自己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那篇披著文藝皮的報社文。


    但那篇文應該完全架空才是,況且故事的發生地是在……江城。


    自己現在也在江城。


    許南禾立馬打開手機開始搜索南三中學。


    很快瀏覽器的頁麵就出現了南三中學的簡介,許南禾心裏打鼓,重名的學校這麽多,不一定就是這個南三。


    他手指劃拉著向下翻,一個禿頭的猥瑣男映入眼簾。


    王德厚,高級教師。


    許南禾的視線定在了這個名字上,王德厚,《戴珍珠耳環的少年》中的最強人渣,將主角程晚拉入深淵的罪人。


    他擰著眉在搜索框中輸入最後一個「年」字,點擊搜索,一瞬間關於名畫《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的各式消息占據了屏幕,消息多種多樣卻全都不是他想要的。


    許南禾記得陳沈言說過文包裏麵都是十年前的巨作,那麽陳沈言應該有不正規渠道可以得到這本小說。


    他站在窗邊撥通了陳沈言的電話,自上而下隨意俯瞰著後花園,隻覺得那草坪上的人虛無的緊,等待接通的期間修長的手指不停撥動著鑰匙。


    可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


    沒一會兒電話通了,那頭傳來陳沈言霸氣無比的聲音,「喂喂喂,有事說事。」


    很好,這很陳沈言。


    許南禾開門見山道:「你有沒有讀過《戴珍珠耳環的少年》……未成年禁閱的那種。」


    「……你是許南禾嗎?」陳沈言無言了很久,一時被許南禾的大膽開麥給定住了。


    媽呀,這還是她那個正氣凜然不沾風月的竹馬嗎!


    「是,所以你讀過嗎。」許南禾聲線平穩冷靜,半分不知道自己給陳沈言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姐閱遍千帆,近十年的相關寶藏文從沒落下過,但從沒有聽說過這本書。」陳沈言咂舌,一時有些好奇,到底是如何驚天炸裂的文才能讓許南禾開這個口,「所以,你是從哪裏知道的,好看嗎?」


    「不好看,謝了。」


    許南禾淡定地掛斷了電話,神情冷靜,內心海嘯翻湧。


    他真穿了。


    不,應該說,他的世界和書裏的世界融合了。


    一個黃色事業生生不息,人均種馬的世界。


    兩個世界若是融合,按照現實世界的運行規則他完全可以舉報書中曾出現的所有涉黃場所。


    三觀正的許南禾掏出電話,默默報了警。


    「你好,我要舉報南街181號涉黃……黃色網站1024涉嫌未成年……」


    「好的,這邊已經收到您的熱心舉報,我們會盡快展開調查。」


    許南禾一口氣把自己記得的所有涉黃產業網站統統舉報了,掐斷黃色產業的根莖。


    如果這個舉報隻是輕飄飄地被揭過那麽這個世界該亂套了。


    許南禾看著珍珠少女耳垂的那一點潔白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書中程晚的左耳也有一枚珍珠耳環,每次都被人渣們弄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對許南禾來說,珍珠耳環的出現是野獸展露欲望的提示。


    程晚墮落的伊始是王德厚,卻也不是王德厚。


    王德厚利用職務之便一次次給予程晚溫暖,將這個自小缺愛少年圈養在自己的掌心,最後下藥xx了程晚,把程晚一步步拉入深淵。


    程晚一開始本可以逃的,但他貪圖那一抹別樣的溫暖,被王德厚拿捏得死死的。


    以至於後來在辦公室內被同學撞破醜陋,淪為不良的玩物。


    程晚以愛為食,五歲那年開始的饑荒讓他飢不擇食,偽裝的惡意也被他當**吃了下去,由此開始潰爛生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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