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剛才是這女人在砸門不成?青魚一邊小心戒備著,一邊暗暗的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她一對狹長的鳳眼在這個漆黑的走廊裏卻有些明亮,高挺的鼻梁下一副嬌豔欲滴的紅唇,看上去有些像明月那般冷豔的感覺,可又比明月多了幾分成熟。


    和青魚在樓下遇到的那些人不同的是,這女人頭發居然沒有被剃光,看似極其隨意的在頭頂盤了散亂的發髻。青魚看著她用來固定頭發的發簪有些奇怪,仔細看了兩眼才發現赫然是一根小號的針管。


    女人穿著一身寬大的病號服,下擺都到了膝蓋處,露出來的手腕上還有一塊像是紋身一樣的印記,可仔細看看又像是蓋的章。


    青魚三人好奇的打量著這女人,女人也在打量著他們。她一隻手背在身後,看了幾眼後挑了挑眉毛問道


    “你們是做什麽的?”


    這聲音不對。青魚聽著她的問話心裏就起了疑心,這女人的嗓音柔和帶著些略微沙啞的磁性,和他們之前在樓下聽見的那個砸窗戶女人尖利的聲音完全不同。


    她身後的房間隻有窗戶裏透進來一絲絲微弱的光,可這女人站在門口將屋子裏擋了個嚴嚴實實的,青魚完全看不清屋裏還有沒有別人。


    “聾子?”


    見青魚不迴話,女人身子往右一倚,肩膀就靠在了門框上。她隨意的抓了抓頭發,一隻手從寬大病號服的胸前伸了進去,摸索了一陣居然掏出一根煙出來叼在了嘴上。


    嗤啦


    一秒記住https://


    她劃亮一根火柴湊到嘴邊點著了煙,晃了晃手就甩掉了燃燼的火柴棍。女人深深吸了一口,又緩緩的吐出胸腹裏的煙氣,這才歪著腦袋看著青魚問道


    “外麵來的?”


    看著她這副慵懶的氣質,青魚隻覺得無比的熟悉,就好像在誰身上見過一般,他仔細想了半天才恍然,自己師姐不就經常這麽懶洋洋的麽?


    而聽到外麵來的這句話,青魚突然有了種找到正主的感覺。


    或許破開這醫院結界的關鍵,就在這女人身上。青魚欣喜的剛要說話,忽然又愣住了。萬一她是這醫院裏最高的那個存在,是一手打造這個結界的存在,那麽自己。。。


    想到這裏青魚的額頭突然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絲。


    “你們呢,你們也不會說話?”


    見青魚不說話,女人挑了挑眉毛,看向了他身後的二女。青嵐原本探著小腦袋正打量她,可見這女人看過來嚇的她又縮迴了頭。媚兒踟躕了一下,一步邁到了青魚身側,她拉著青魚胳膊的手由於過度緊張,骨節都有些發白了,可麵上媚兒卻絲毫不見異色,大大方方的微微彎腰一福。


    隻這麽一步之間,媚兒的腦子裏就轉過了無數的個想法,最後用了個萬能的稱唿。


    媚兒看著女人甜甜一笑,柔聲道


    “前輩。。”


    媚兒剛開口,女人卻皺了下眉毛打斷了她


    “叫狸姐。”


    “是,狸姐。”媚兒暗自腹誹著什麽狗屁稱唿,臉上的神色去一直沒變,她笑著繼續說道


    “我們是不小心如闖入了這家醫院,不知狸姐能不能把我們放出去?”


    “不小心?”狸姐鼻子了哼了一聲道


    “你們三個是不小心,另外那三個也是不小心?”


    聽見她提起另外三個,青魚這下也顧不得什麽了,連忙上前拱手問道


    “敢問前。。狸姐,可是我師兄他們?”


    “呦,這不是會說話嗎?”狸姐見青魚開口了,撇著嘴不屑的搖了搖頭,她彈了彈已經燃了一多半的煙灰,這才抬頭說道


    “是不是你師兄我不知道,他們要危險嘍!”


    “他們在哪!”


    聽到大師兄他們有危險,青魚的雙眼瞬間紅了,他瞬間掙開了媚兒的手,手上的刀一指眼前的狸姐,怒吼道


    “我不管你是誰。。”


    青魚的話還沒說完,狸姐一手撥開他的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


    “行了行了,小孩子怎麽這麽耐不住脾氣。”


    她說完話將煙頭往地上一丟,一腳踏上去碾了碾,頗有些無奈的語氣道


    “又不是我關的,衝我兇幹嘛。”


    青魚見她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他忍著心裏的火氣,沉聲說道“那你怎麽知道還有三人?”


    “我想知道,就知道咯。”狸姐無語的皺了皺鼻子,她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往屋裏走。


    青魚還要再說話,媚兒連忙攔住了他,媚兒知道青魚這脾氣萬一急起來說不定還會惹惱了眼前的女人。眼下還不知道這樓裏到底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眼前女人修為的深淺,媚兒沉吟了片刻,對著狸姐的背影柔聲道


    “敢問狸姐,能否告訴我們如何去找師兄他們?”


    “不能。”狸姐頓在了原地,她聳了聳肩,頭也沒迴的說道


    “因為我不知道。”


    “那您。。”媚兒還想多問幾句,狸姐卻迴過了頭來,她看著屋外的三人偏了偏頭,招了下手道


    “想知道?那你們進來。”


    說罷狸姐一閃身,就走進了屋裏的黑暗中不見了人影。


    有些脫離牆體的門框微微晃動著,大開的房門裏一片黑暗,


    青魚站在門口,一時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完全不明白這女人費勁了力氣把門砸開到底想幹什麽,更不知道她叫幾人進去到底有什麽用意。


    難不成她砸開門,就為了出來抽根煙?可屋子裏也有窗戶啊!或者說這女人隻是出來見見自己三人,然後把我們騙進去?可她若是實力高深,又或者她是這結界的主人的話,根本也不需要把自己等人騙進去再殺吧。


    青魚站在原地發著呆,媚兒和青嵐站在一邊也不知該說什麽。


    屋子裏狸姐忽然又喊了一聲


    “不進來?不進來我就關門了。”


    她這麽說完,那個原本有些變形脫離了牆體的門框居然肉眼可見的恢複了原裝,原本掉落在地上的沙土居然像電影迴放一般從地上一粒粒的升起緩緩的飛迴了掉落之前的位置,隻片刻這門框兩邊的縫隙就被填滿了。


    門上那些凸出來大小不平的印記,一個個發出刺耳的金屬折斷聲,慢慢的居然恢複了原樣變得平整了起來。


    緊接著,這扇門慢悠悠的就要關上了。


    “慢著!”青魚眼見門快關嚴了,他咬了咬牙一伸手插在了門和框中間的縫隙。


    青魚的手剛伸進去,這扇門就停住了,接著又慢慢敞開了。狸姐帶著些不耐的聲音又從屋裏傳了出來。


    “要進快進,別廢話。”


    青魚迴頭看了一眼二女,他咬了咬牙拉著兩人就邁了進來。


    屋子裏,是一片鳥語花香。


    青魚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他現在待著的地方,看起來正是醫院大樓前的那個小花園裏。


    媚兒和青嵐也震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他們原本以為進了屋子,就是屋子,誰曾想這一腳邁進來卻像是穿越了一般。


    這花園裏的草木都是剛修剪過,冬青叢裏圍著的月季正盛開著,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圍牆剛剛粉刷過,幹淨的乳白色漆麵看上去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旁邊正有一群人說話,青魚一迴頭就看見一些醫護人員正在嶄新的大樓麵前依次站成了三排,說說笑笑的準備拍照。


    青魚三人正站在攝影師的身後,可詭異的是那些醫護人員就似根本沒看見她們一般,紛紛聽著攝影師的口令站好了姿勢。


    “來,看這裏看這裏,3.2.1茄子!”


    攝影師手裏的照相機有些年代感了,他指揮了一會,就倒數了三個數,接著哢嚓哢嚓的按了幾下照相機,這才直起身來笑著說道


    “王院長,照好了!”


    “好的小劉,辛苦你了。”第一排最中間的中年男人起身後笑著走了過來,他拉著攝影師的手握了握,接著拍了拍攝影師的肩膀後叮囑道


    “可得幫我們洗清楚一點。”


    洗照片,這個詞好像年代很久了吧,青魚這麽想著,繼續看著他們兩人說話。


    “得嘞,放心吧王院!”小劉笑著將手往右額一搭,擺了個搞怪的軍禮,中年男人指了指他笑罵道


    “就你小子調皮,快去吧,早點送來。”


    說完話王院長一轉身,對著還排著隊的醫護人員擺了擺手喊道


    “散了散了,各忙各的吧!”


    這群人聽見這話才紛紛笑著應了聲,互相打趣著就走進了大樓。


    王院長倒背著手往院角一側的那兩間平房走了過去,半道上一隻有些瘦弱的狸貓對著他叫了兩聲,這狸貓看上去應是餓了不少時日了,皮肉下的肋骨都清晰可見,它有氣無力的蹲在原地,對著王院長不停的叫喊,就好似在要東西吃一般。


    王院長有些不耐的一腳踢了過去,斥了句


    “滾蛋,在留醫院裏老子剝了你的皮!”


    他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狸貓的肚子上,青魚就見它慘叫一聲就飛落在了花壇裏,聲音弱弱的不一會就沒了動靜。


    “這人好狠啊!”媚兒趴在青魚的耳邊有些氣惱道


    “不給它吃,也不用這樣啊。”


    青魚沒答話,他看著王院長沿著大樓的陰影一直走到了院角的平房前,打開門時,這男人還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這才閃身走了進去。


    站在平房前的陽光下,王院長光禿禿的腦袋顯得格外的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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