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不明白怎麽聊著聊著，把他自己也給繞了進去。
他直覺不妙，可又不敢對北帝說謊。
“沒有。”
他硬著頭皮辯解道：“再生之力非一日而蹴。通過短時間內的練習，就能贏過掌管萬物生發的木德星君，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關於此事，沒有人會比木德星君這個當事人更清楚了。”
“可他自己都沒有出麵解釋，自然也就輪不到我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白澤沒有說。
他若是解釋了，那不就等同於坐實了木德星君的實力不如梅花了嗎？
這與打了木德星君一巴掌有何區別。
那老頭是最愛麵子的。
況且他本身也對大比的結果抱有疑慮。
梅花怎麽可能贏過木德星君呢？
問題不是出在這裏，那也可能是出在別處。隻不過現在一時找不到證據罷了。
湛星靜默地看著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內心所想。
白澤被他看得一陣不安。就在他縮著脖子，以為湛星要責罵他的時候。
湛星又低下頭，抬手拿起了另外一本奏帖，翻閱起來。
“木德星君位列五炁真君，又受凡間的香火願力供養，什麽樣的木係靈器沒有？”
“他所擁有的，隻會比梅花上仙的多，比梅花上仙的好。”
“居然會有人覺得，梅花上仙是憑借吾隨手贈與的那幾件靈器，一舉奪魁的。看來，他們認為吾的紫微殿裏，皆是至臻至寶啊。”
湛星的麵色明明無異，語氣卻有些冷沉。
“白澤。”
“在。”
“你現在就去將吾那日贈與梅花上仙的靈器炮製一份，差人給木德殿送去。”
湛星手下的頁麵翻了翻，繼續道：“待木德星君醒來，你告訴他，梅花上仙就用了這些靈器之後功力大增的，讓他也勤加練習起來。”
聽聞此言，白澤的五官頓時皺成一團，腿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北帝向來待人和善，對下屬更是從未有過苛責。
然而，他今日之舉無異於親自為梅花撐腰，讓木德星君下不來台麵啊。
白澤知道，北帝這顯然是動了大怒。
“北帝息怒。”
他將額頭抵在指尖，誠惶誠恐。
“玄天大比已過去一年，爭議也都已經逐漸平息。北帝此舉恐怕會再掀波瀾。”
“屆時也會給梅花上仙和木德星君帶去不好的影響。懇請北帝三思。”
“哦？沒有定論的爭議當真會平息嗎？”
湛星終於放下手中的奏帖，盯著匍匐在地的白澤。
“你所謂的平息，莫非是指他們皆如你一般，早已在心中將猜忌當作了定論？”
“你們心中已有偏見。就算梅花上仙清者自清不與你們計較，可在你們的眼中，她也不過是在逃避罷了。”
原先平淡的語氣一點一點地增強，隱藏其中的怒氣愈發加重。
“而你，白澤。明知那些傳聞與真相有所出入，恐累及木德星君的麵子，故而選擇閉口不談。”
“那麽多年跟在吾身邊，你就隻學會了趨炎附勢，是嗎？”
淩厲的話語如同彎刀剮蹭著白澤的麵皮。
湛星從未用過如此重的語氣和白澤說話。
此時嚇得白澤耷拉著腦袋，臉色一白，當場認錯。
“北帝莫要生氣了，屬下知錯了。”
湛星沒有接話，許是方才話說的急了，他重重地咳了兩聲。
白澤弓著身子僵了一瞬，想站起身來給他拍拍背，瞄了一眼他的臉色後，又不敢動彈了。
“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屬下再也不敢了。”
白澤自知理虧，頗有些懊悔。
他一時忘形，竟忘記北帝向來不喜歡在背後議論他人的人。
他顫聲著，終於坦白了真正的心中所想。
“其實屬下提及此事並非是想中傷梅花上仙。”
“主要是因為大比之後，那些流言蜚語不僅事關她，還有一些是關於您的。所以屬下才會如此關心，繼而失了偏頗。”
湛星饒有興致的聽著，點點手指，示意白澤繼續說下去。
“您曾贈與梅花上仙靈器一事被傳開之後，九重天上就陸續開始有人說，說您對梅花上仙照顧有加，許是……另眼相看。”
後麵的話白澤險些說不出口，可是那漫天的緋聞比他的用詞要露骨得多。
白澤咬牙，決心幹脆借此機會將事情挑明，就算北帝暴怒他也認了。
“北帝對眾生皆是一視同仁。靈器贈與，點化飛升本就是再尋常不過之事。”
“奈何梅花上仙總是將此等事情掛在嘴邊，她又素來行事隨性，時常跟隨您左右。因此她癡心妄想的那點心思，就連九重天端茶掃地的都已經知曉。”
說著說著，白澤的語氣中，竟不自覺的多了一份憎惡。
“偏生她仍不知收斂。您的聖譽都被她給玷汙了！”
他的一番話語說的著實難聽，聽得湛星不由得皺了眉頭，低聲將他喝止住。
“住口！”
“北帝，我隻是……當真並非是我有意針對她。”白澤也自覺今日犯下許多錯誤，可他心中積怨已久，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隻是她心思太多，腦子又不靈光，已經給您招惹了很多麻煩。”
“屬下覺得您應該少與她往來。”
“白澤。”湛星幽寂的雙眸中，流露出一抹失望。
“梅花上仙她一無血脈至親，二無家族旁支，既得吾仙緣被帶來九重天，吾理應對她有所照拂。”
“更何況，她來九重天時，甚至比你都要早許多。若今日是她來和吾談論遠近親疏，你又當作何感想？”
“我……”白澤一時噎住。
他不是不知道梅花和北帝的那些過往。
隻是這麽多年來，北帝都未曾提起過此事，讓他也幾乎快要忘了一些事情。
梅花在年幼的時候，曾經待在紫微殿一段時間。
那時的她，與他現在一樣，時刻相伴在北帝左右。
其實，倘若梅花當初留在了紫微殿，哪裏還輪得到他在這裏談論親疏有別。
白澤怔愣了半晌，忽然意識到是自己太過鑽牛角尖了。
北帝無法放任梅花不管是必然的，然而也僅此而已。
他請求北帝對梅花視而不見的行為，已經違背了北帝一貫的做事原則。
雖然不知道當年，北帝究竟為何將梅花送離了紫微殿。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早在幾萬年前，北帝與梅花的緣分就已經變淺了。
明白過來的白澤，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瞬時漲紅了臉。
他蔫蔫道：“北帝對不起。”
“屬下明白了，屬下保證日後不再提及此事了。”
“罷了。”
湛星知道白澤不過是護主心切，並無真的惡意。
憶起那日梅花的慘狀，湛星麵露不忍，歎了口氣。
“你去把梅花上仙召迴吧。吾有話要對她說。”
白澤沒料到，他的一番抱怨反而讓北帝改變了主意，竟重新召見了梅花。
縱使他心中萬般的不願，此時也再不敢顯露。
於是，他隻得低低的應了聲，出門去尋人。
他直覺不妙，可又不敢對北帝說謊。
“沒有。”
他硬著頭皮辯解道：“再生之力非一日而蹴。通過短時間內的練習，就能贏過掌管萬物生發的木德星君，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關於此事，沒有人會比木德星君這個當事人更清楚了。”
“可他自己都沒有出麵解釋，自然也就輪不到我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白澤沒有說。
他若是解釋了，那不就等同於坐實了木德星君的實力不如梅花了嗎？
這與打了木德星君一巴掌有何區別。
那老頭是最愛麵子的。
況且他本身也對大比的結果抱有疑慮。
梅花怎麽可能贏過木德星君呢？
問題不是出在這裏，那也可能是出在別處。隻不過現在一時找不到證據罷了。
湛星靜默地看著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內心所想。
白澤被他看得一陣不安。就在他縮著脖子，以為湛星要責罵他的時候。
湛星又低下頭，抬手拿起了另外一本奏帖，翻閱起來。
“木德星君位列五炁真君，又受凡間的香火願力供養，什麽樣的木係靈器沒有？”
“他所擁有的，隻會比梅花上仙的多，比梅花上仙的好。”
“居然會有人覺得，梅花上仙是憑借吾隨手贈與的那幾件靈器，一舉奪魁的。看來，他們認為吾的紫微殿裏，皆是至臻至寶啊。”
湛星的麵色明明無異，語氣卻有些冷沉。
“白澤。”
“在。”
“你現在就去將吾那日贈與梅花上仙的靈器炮製一份，差人給木德殿送去。”
湛星手下的頁麵翻了翻，繼續道：“待木德星君醒來，你告訴他，梅花上仙就用了這些靈器之後功力大增的，讓他也勤加練習起來。”
聽聞此言，白澤的五官頓時皺成一團，腿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北帝向來待人和善，對下屬更是從未有過苛責。
然而，他今日之舉無異於親自為梅花撐腰，讓木德星君下不來台麵啊。
白澤知道，北帝這顯然是動了大怒。
“北帝息怒。”
他將額頭抵在指尖，誠惶誠恐。
“玄天大比已過去一年，爭議也都已經逐漸平息。北帝此舉恐怕會再掀波瀾。”
“屆時也會給梅花上仙和木德星君帶去不好的影響。懇請北帝三思。”
“哦？沒有定論的爭議當真會平息嗎？”
湛星終於放下手中的奏帖，盯著匍匐在地的白澤。
“你所謂的平息，莫非是指他們皆如你一般，早已在心中將猜忌當作了定論？”
“你們心中已有偏見。就算梅花上仙清者自清不與你們計較，可在你們的眼中，她也不過是在逃避罷了。”
原先平淡的語氣一點一點地增強，隱藏其中的怒氣愈發加重。
“而你，白澤。明知那些傳聞與真相有所出入，恐累及木德星君的麵子，故而選擇閉口不談。”
“那麽多年跟在吾身邊，你就隻學會了趨炎附勢，是嗎？”
淩厲的話語如同彎刀剮蹭著白澤的麵皮。
湛星從未用過如此重的語氣和白澤說話。
此時嚇得白澤耷拉著腦袋，臉色一白，當場認錯。
“北帝莫要生氣了，屬下知錯了。”
湛星沒有接話，許是方才話說的急了，他重重地咳了兩聲。
白澤弓著身子僵了一瞬，想站起身來給他拍拍背，瞄了一眼他的臉色後，又不敢動彈了。
“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屬下再也不敢了。”
白澤自知理虧，頗有些懊悔。
他一時忘形，竟忘記北帝向來不喜歡在背後議論他人的人。
他顫聲著，終於坦白了真正的心中所想。
“其實屬下提及此事並非是想中傷梅花上仙。”
“主要是因為大比之後，那些流言蜚語不僅事關她，還有一些是關於您的。所以屬下才會如此關心，繼而失了偏頗。”
湛星饒有興致的聽著，點點手指，示意白澤繼續說下去。
“您曾贈與梅花上仙靈器一事被傳開之後，九重天上就陸續開始有人說，說您對梅花上仙照顧有加，許是……另眼相看。”
後麵的話白澤險些說不出口，可是那漫天的緋聞比他的用詞要露骨得多。
白澤咬牙，決心幹脆借此機會將事情挑明，就算北帝暴怒他也認了。
“北帝對眾生皆是一視同仁。靈器贈與，點化飛升本就是再尋常不過之事。”
“奈何梅花上仙總是將此等事情掛在嘴邊，她又素來行事隨性，時常跟隨您左右。因此她癡心妄想的那點心思，就連九重天端茶掃地的都已經知曉。”
說著說著，白澤的語氣中，竟不自覺的多了一份憎惡。
“偏生她仍不知收斂。您的聖譽都被她給玷汙了！”
他的一番話語說的著實難聽，聽得湛星不由得皺了眉頭，低聲將他喝止住。
“住口！”
“北帝，我隻是……當真並非是我有意針對她。”白澤也自覺今日犯下許多錯誤，可他心中積怨已久，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隻是她心思太多，腦子又不靈光，已經給您招惹了很多麻煩。”
“屬下覺得您應該少與她往來。”
“白澤。”湛星幽寂的雙眸中，流露出一抹失望。
“梅花上仙她一無血脈至親，二無家族旁支，既得吾仙緣被帶來九重天，吾理應對她有所照拂。”
“更何況，她來九重天時，甚至比你都要早許多。若今日是她來和吾談論遠近親疏，你又當作何感想？”
“我……”白澤一時噎住。
他不是不知道梅花和北帝的那些過往。
隻是這麽多年來，北帝都未曾提起過此事，讓他也幾乎快要忘了一些事情。
梅花在年幼的時候，曾經待在紫微殿一段時間。
那時的她，與他現在一樣，時刻相伴在北帝左右。
其實，倘若梅花當初留在了紫微殿，哪裏還輪得到他在這裏談論親疏有別。
白澤怔愣了半晌，忽然意識到是自己太過鑽牛角尖了。
北帝無法放任梅花不管是必然的，然而也僅此而已。
他請求北帝對梅花視而不見的行為，已經違背了北帝一貫的做事原則。
雖然不知道當年，北帝究竟為何將梅花送離了紫微殿。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早在幾萬年前，北帝與梅花的緣分就已經變淺了。
明白過來的白澤，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瞬時漲紅了臉。
他蔫蔫道：“北帝對不起。”
“屬下明白了，屬下保證日後不再提及此事了。”
“罷了。”
湛星知道白澤不過是護主心切，並無真的惡意。
憶起那日梅花的慘狀，湛星麵露不忍，歎了口氣。
“你去把梅花上仙召迴吧。吾有話要對她說。”
白澤沒料到，他的一番抱怨反而讓北帝改變了主意，竟重新召見了梅花。
縱使他心中萬般的不願，此時也再不敢顯露。
於是，他隻得低低的應了聲，出門去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