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男孩再一次追問,語氣漸漸沮喪。


    北冥冷冷淡淡看他一眼,朝門口走去。


    「你都讓我咬了,為什麽不繼續?」男孩追過去。


    北冥站在門關,插在兜裏的手撚著幾包粉末,迴身,靜靜地看著男孩,說:「把頭髮染白吧,少曬太陽。」


    說罷,門被關上。男孩一個人在原地失落又蒙圈。


    把頭髮染白,少曬太陽?男孩打開北冥一直沒讓他開的燈,抬起胳膊盯了一會兒。他長得也不黑吧?


    北冥迴到自己的房子,除了茶幾歪斜,客廳一切正常。


    他沒有開燈,隨手脫掉上衣丟在沙發,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在茶幾周圍摸索,但一無所獲——煙和打火機都不見了。


    前麵就是因為繞很遠的路去買煙,才延長了迴到家的時間。結果前腳剛到家,空調都沒來得及開,拉窗簾的間隙就看到那髒東西帶著人大搖大擺走進胡同。


    隔壁兩個月前新住進一個f大的美術生,叫路小星,致力於與他發展為炮友關係,他的自我簡介是:勇敢追愛孤勇者。


    用北冥的話來說,這就是個將性與愛分割的銀娃,*裕旺盛,頭腦簡單,內心單純,人類中的單細胞生物。


    如果有興致,這會是一個很完美的*伴侶。


    北冥上樓的時候,剛巧碰到晚歸的路小星。單細胞孤勇者擠進了北冥家門,兩眼亮晶晶盯著北冥,笑得得意又傻氣,絲毫看不出北冥想把他踹出門的打算。


    最後可能是那雙眼睛的功勞,路小星沒有被踹出門。為了避開樓下的髒東西,北冥還去了路小星的屋。


    看來煙和打火機是被順走了。


    北冥站在昏暗裏,指尖空空地撚了撚,咬肌掙動。


    在沙發坐下,北冥從兜裏掏出來那三包東西。


    那壺水一共放進去四包,壺裏的水能分裝大概四杯水,也就是一包的量。那髒東西還有心思跑出來,說明,這玩意沒有想像中的那麽狠。


    北冥拿過手機。


    。:給我帶幾包*藥,選藥性最烈的。


    優秀之巔:?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啊?


    優秀之巔:什麽時候要?


    優秀之巔:你要這玩意幹啥?還有你搞不定的人?


    優秀之巔:我怎麽給你?寄過去?


    。:你這周末來找賀肖的時候。


    優秀之巔:我什麽時候說我這周末去找賀肖?


    。:現在。


    ……


    翌日,早上七點,景園公寓。


    林洋倚在門框上,睡眼惺忪哈欠連天看著門外的六個不速之客。


    「少爺,老爺請您迴一趟老宅。」


    「在我揍你之前乖乖離開,還有迴去告訴老頭,我晚點自己會乖乖迴去領罰。」


    「那就抱歉了,少爺。」


    ……


    「啪——」


    「啪——」


    林家老宅祠堂內,修長鋥亮的竹鞭擊打皮肉發出時悶時亮的聲響。


    林洋跪在林爺爺麵前,一聲不吭地受著。林爺爺臉色鐵黑,手裏一點不留情。


    「你爸媽差點被你弄死!」


    林洋坐實了冤大頭的名號,無處辯解。他是真不知道昨晚那輛救護車上的人居然是他老媽!


    她為什麽又掉頭返迴去?怎麽喝到那玩意的?有沒有和紀司律那龜孫碰上?


    「我怎麽教你的?是不是都忘了?」林爺爺越打越來氣,抬手曲起指節就給林洋腦袋來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


    「奧——」這簡直是林洋童年的陰影,他抬手捂頭,「沒忘!」


    「沒忘你去碰那下流玩意?!」林爺爺又給了他一下。「今天敢碰這些下流的東西,明天就敢碰d品!」


    「我是那種惡劣的社會敗類嗎!」林洋發出靈魂質問。


    林爺爺指了指他的腦袋:「還跟我吼,看來是還不知錯。」


    「我知錯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才怪。


    「給我跪直了!」


    林洋閉眼挺直脊背。被抓過來的時候身上隻穿著一條大苦茶,光溜著挨抽了十來分鍾,天靈蓋都快疼炸了。


    ……


    十幾分鍾後,林洋一瘸一拐,鞭痕混血的從祠堂出來。


    老宅傭人的工齡大多比林洋的年級都還大,所以對林洋挨打這事兒都已經見怪不怪。


    林洋從小就皮得很,一日不揍就上房揭瓦,再長大些去了國外,三天不收拾就能飛上天,打架、飛車、什麽混帳事都能幹得出來,要不是林老爺管著,他真可能已經成了社會敗類了。


    二十一、二歲了還經常犯渾,也就被扔進公司之後的這幾年挨揍的次數才少了下來。


    林洋從祠堂裏一出來,都不需吩咐,傭人們就已經準備好醫藥箱,動作麻利地給他包紮,還能根據他身上的傷推斷他的混帳事做到了什麽程度。


    「孫姨,我媽昨晚幾點迴來的?」林洋趴在床上,扭頭問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傭人阿姨。


    「夫人九點左右到家吃過藥又出去了,後來是接近半夜淩晨兩點被沈問少爺送迴到家的。」


    林洋簡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麽,這都什麽破事兒!


    他埋在枕頭裏,跟小時候一樣哀嚎:「孫姨,我要死了,死老頭下手可重了——」


    「少爺要守些規矩才能不挨揍呢。」孫姨清理掉林洋後背的血跡,沒把剩下的話說出來——昨晚老宅副樓春事喧囂了一夜,天際翻起魚肚白了才停下。老爺子下手還是留情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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