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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來人,江北鷹起初是十分激動的。


    是那個女人!那個他剛剛還在惦念的女人,記憶中的紅玫瑰,他得不到的夢!


    可是很快,他就再次焦躁了起來。


    因為,他看見了站在女人身邊的小男孩。


    是他!他居然和牢畫站在一起!所以,那天是牢畫抓走了他!


    可是,到底為什麽?


    作為新晉遊魂,江北鷹並不懂得該如何行動自如。牢畫見他那舉步維艱的樣子,十分體貼的過了馬路,走到了江北鷹的身邊。


    “死了?”牢畫問。


    當然,這是明知故問。哪個活人大白天的飄在半空中?


    江北鷹十分驚訝。他的屍體剛剛送進去,牢畫也有可能瞧見了,但是她此時明顯是抬著頭看著他問的。


    她能看見自己?


    “你說他是不是傻了?話都不會說了。”牢畫向身邊的小男孩問道。


    小男孩點點頭:“應該是吧。他本來就傻,又得了腦癌,現在能正常才怪。”


    江北鷹聽著這二人的對話,整個鬼都不好了。但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一個強有力的力量給拉迴了地麵,然後被一根鏈子拴住,不得動彈,像是狗一樣被人牽著走。


    “你、你們是什麽人?”江北鷹此時已然顧不上自己在女神麵前維持形象,慌亂的像一隻無辜的小鹿。


    牢畫沒有理他,直接帶著自己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江北鷹從來沒有去過牢畫的店,看到遊魂街與畫地為牢的招牌時,整隻鬼都處於呆滯狀態。直到他被帶進上次那間屋子,才反應了過來。


    他上次,就是被這小男孩給帶進了這家店裏!


    上一迴他來,還是個活人。這一次,已經死了。看著小男孩的房間,江北鷹忽然一陣心酸。


    物是人非啊。


    將他鎖在床尾後,牢畫和小男孩都出去了,隻剩下他一隻鬼待在房間裏麵,暗自神傷。


    好一會兒,江北鷹才緩過神來。他沒想到自己活著被人抓,死了還要當犯人,實在委屈的緊。掙脫了幾下,發現這鏈子十分的牢固,竟然能夠將他的靈魂體給固定的嚴嚴實實,頓時十分氣餒。


    人生贏家的夢想徹底破滅。真是活著輸,死了,繼續輸!


    這時,他眼角瞥到了一抹豔紅。定睛一看,竟然是上迴在飄窗上看見的那一盆草裏,開出了一朵鮮豔的紅花。


    嬌豔欲滴,美不勝收。香氣,和他上次在房間裏聞到的味道一樣。


    隻是這迴,這味道裏,似乎藏著一種情緒,絕望,哀傷,悲壯,令他覺得窒息。


    “那是萬骨枯。”一個聲音響起。江北鷹迴過頭,發現小男孩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


    “萬骨枯的花期不長,你運氣好,兩次來都開著。”


    開著?江北鷹再次打量了一番那盆小花,上迴看見,明明隻有草啊。


    小男孩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慮,恍然大悟道:“哦,我忘記了,上迴你還活著,看不見花開。萬骨枯是一種會長在戰場上的花。活人是瞧不見的,死了才能欣賞。我好不容易才在這裏養活它,怎麽樣?開得不錯吧!”


    江北鷹沒有心情去賞花,更沒有心情去奉承小男孩花種得多麽好。他現在隻想知道,他們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到底想做什麽。


    “牢畫呢?讓她來見我!”江北鷹慣有的公子哥做派並沒有因為死亡和被人囚禁而消減。


    這令青魂很是不爽,當即給了江北鷹一個耳刮子。


    江北鷹駭然:“你居然能夠碰到我?你是什麽人?”


    他無法理解小男孩為什麽能夠觸碰到他。剛開始牢畫用鎖魂鏈將他鎖住的時候,他還覺得牢畫和小男孩是因為沒辦法觸碰到他才用了這鏈子,估計是什麽法寶。可是現在小男孩居然就這麽扇了他一巴掌,意外之餘,他覺得很沒麵子。


    這鬼


    當的太沒尊嚴了。


    “你們綁架我做什麽?活著要抓我,死了還不放過我?我和你們有什麽仇?”


    “綁架?”門外傳來了他朝思暮想的聲音。不過,現在這個聲音聽起來也沒那麽美好了。


    牢畫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正斜靠在門口,抱著雙臂看著他。


    “我覺得你這個提議不錯,我可以跟你老爸說綁架了你,讓他交一點贖金。不過……”牢畫的眸子閃了閃,笑著道:“你老爸現在還有錢嗎?”


    江北鷹抖了抖。牢畫成功的刺激到了他的痛點。


    “我現在是鬼,你拿一隻鬼來威脅人,荒謬!”


    “那可不好說。畢竟前段時間你老爸找我,給你哥又捎房子又捎錢的,不也挺舍得的麽!”


    江北鷹再次抖了抖。江天找人給江肅道捎錢,還是通過江北鷹的。江北鷹當時是將這件事交給了自己的秘書,卻沒想到秘書居然找的是牢畫。


    牢畫,居然還做這種事情?怪不得能夠看見自己,原來是個內行。江北鷹知牢畫當真可以以此為要挾,隻得解釋:“他現在破產了。”


    江陵集團現在其實隻是麵臨破產危機,並沒有真的宣告破產。但是從自己被重症監護室請出來能夠看出來,江氏已經陷入了絕境。


    “差不多吧。不破產,也快了。畢竟自己個兒手底下那麽多叛徒,又八麵樹敵,內憂外患,怎麽能不倒呢?”


    牢畫的話令江北鷹激動了起來。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到底想幹什麽?”


    牢畫沒有迴答他,走進來,解開那根拴在床位的鎖魂鏈。


    “先帶你見一個人。”牢畫牽著他,離開了房間。


    坐著胡才開的小皮卡,江北鷹感到惶惶不安。這輛車很破,很簡陋,還很擁擠。牢畫坐在副駕駛,青魂和他坐在後座。而在他的身邊,還擠著五隻鬼。


    他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操作。自從他死後,世界上的一切都變了。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掌控。自己和五隻鬼一起搭車,好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但下車的地方,令他下不去腳。


    黃泉路,不用人介紹,他也能感受到氛圍。


    最可怕的是,在路的中間,站著一個人。


    和他一樣,戴著鎖鏈。


    “大、大哥……”江北鷹之前也想過,自己死後也許還會遇到江肅道。不過他覺得自己罪孽這麽重,下地獄以後一定會天天被折磨,不會和大哥有多少相聚的機會。可是沒想到,剛下來,就站在馬路中間等著他了。


    鎖鏈還沒去呢,就這麽急不可耐的來接自己了。


    “來了。”沒有想象中的興師問罪,江肅道隻是點了點頭,便轉過身帶起了路。


    就好像,是個單純來接自己弟弟入學的大哥兼學長。


    兄弟倆一人拖著一個鏈子,一前一後的向前走著。沒有走多久,江北鷹卻覺得,路漫漫,其修遠。


    “大哥,我們這是去哪兒?”江北鷹澀生生的問著。


    “去一個安靜的地方。”


    十分鍾後,江北鷹終於知道江肅道說的“安靜的地方”在哪裏了。一個高聳著的大石門立在那裏,上麵“鬼門關”三個大字,不容忽視。


    牢畫和青魂從後麵,走到了前麵。


    “房子蓋好有一陣子了。今天你出獄,正好帶你來交房。”青魂領著路,帶著幾人來到了一棟別墅跟前。


    江肅道從青魂手上接過鑰匙,打開了門,側過身,對著江北鷹道:“進來坐坐吧。”


    江北鷹沒有健忘到覺得這隻是在地底下混熟了的大哥,要帶自己看一看新房子。沒有腦癌的侵擾,他現在無比清醒。


    下意識的,江北鷹開始往後退。從這個別墅的門一打開,他就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鴻門宴啊這是。


    然而這並沒有什


    麽卵用。牢畫一把將他推了進去,他連嚎叫的時間都沒有。


    江肅道已經先走進去了,繞過玄關,走向了客廳。


    別墅的裝修低調而奢華,江北鷹恍惚了一下,差點兒以為自己還在陽間。但很快,殘酷的現實就給了一巴掌。


    因為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牢庸。


    江肅道,牢庸,牢畫。這三個人一同出現,瞬間點醒了江北鷹。


    “牢畫,你是牢畫?”江北鷹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在他第一次見到牢畫的時候,就堅定的認為自己遇到的是另外一個牢畫。那時候的他,還沒有接觸到景離,隻會單純的以科學的角度去判斷問題,認為整容不會那麽快就恢複,自然不會想到牢畫會在短時間內改變外形來接近他。


    是孤陋寡聞害了他。


    江肅道與牢庸開始敘述自己的經曆,將自己與江北鷹之間的過節一一列舉。最後,青魂又說明了江北鷹這段時間被坑的經曆。


    哦不,是血淚史。


    “所以,是你們策劃了這一切,挑撥我和馮沙之間的關係,推倒江氏,害我身敗名裂,最後又讓我患病……”江北鷹如果還活著,此刻一定會涕淚縱橫。


    “真不愧是我心狠手辣的弟弟,麵對著被你坑害的人,居然還有心情開口控訴。”


    江肅道說話的時候十分平靜,江北鷹卻如遭雷擊。


    是啊,他有什麽資格控訴?


    江肅道,是他親手害死的。牢庸,是他借刀殺人推下的天台。牢畫,被他害的家破人亡。


    他輸了,輸在既自負,又無能,既貪婪,又愚蠢。


    “所以你們今天是來討伐我的麽?”江北鷹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現在是個死鬼,死都死了,總不能再死一次。這幾人把自己弄到這裏來,無非就是想聲討他的罪孽,然後把他送到地獄裏頭去蒸炸烹煮。他都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不。他們今天,是來為你送葬的。”


    江北鷹迴頭,才發現薛焰正站在他的身後。那股令他剛進門時覺得危險的氣息,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吃了一驚。他記得薛焰號稱自己是牢畫的男人。沒想到,薛焰也是這個領域裏的人,還擁有這這麽可怕的力量。


    “送葬?我已經死了,葬禮會在陽間舉行。我現在是鬼,你們休想嚇唬我!”江北鷹雖然在顫抖,但是腦瓜子卻還在轉著。


    是了!做人怕死、怕鬼,現在都成鬼了,還怕個熊?!


    想到這,江北鷹的膽子又大了起來。


    薛焰卻沒有理他,直接一伸手,江北鷹就衝著他的手心飛了過去。


    被江北鷹掐住喉嚨的薛焰並沒有覺得窒息,卻被嚇得失去了力氣。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在這個人手裏像是隻小雞一樣毫無抵抗之力。


    一行人,離開了江肅道的別墅,又走向了江北鷹未知的地方。


    “你們到底帶我去哪裏?”


    “為你送葬。”


    “我已經死了,怎麽葬?我的屍體在陽間!”


    “葬魂。”


    “什麽?我要去地獄!讓鬼差來!帶我去地獄!”江北鷹意識到自己被挾持了,大聲喊著,試圖有官家的人來將他帶走。


    卻聽牢庸道:“我就是鬼差。”


    江北鷹整個鬼都不好了。


    “你這是徇私枉法!閻王呢?都不管你們的嗎?”


    薛焰:“我是前任閻王,現任的,現在估計在開會。”


    江北鷹:“……”


    被薛焰拖著,江北鷹走出了一種鬼畜的節奏。


    “你們這樣做,會遭天譴的!你們不講規矩,總有人會收拾你們!你們……”


    牢畫:“你是說天道麽?你看看你身後,那是天道塚。天道將隕,估計沒功夫管你。”


    江北鷹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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