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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畫離開前,用了一張陰陽符,將景憫的性別又變了迴來。並且警告他們不許胡作非為,有任何行動前都要跟她報告,這才放了二人。


    得知牢畫並不準備將他們立即押迴地府,景樓、景憫二人迴到住處,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早已經離開咖啡館的景離。


    奇怪的是,景離並不在他們的住處。景離奪舍的對象是個初中生,叫做陳晨。陳晨家裏挺有錢,但是大人長期在外工作,不怎麽管孩子。陳晨學習很好,但是有抑鬱症。最初景離就是在河邊發現了這個極有天分的孩子。他給陳晨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引他修煉,給他希望,使其重獲新生,最終卻一下子奪走他的一切。


    奪舍是種極其殘忍的掠奪。但是景離卻做得很坦然。他在擁有了陳晨所擁有的一切之後,繼續過著陳晨原有的生活,享受著陳晨父母創造的衣食無憂的條件,還美其名曰替他好好活下去。每天放學後,景離就會迴到他和他們的住處,一邊一本正經的寫作業,一邊引導他們做各種血淋淋的事,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景離很享受這樣的生活。穩定,循序漸進,殺人不眨眼。


    但是今天,景離卻沒有按時迴家。這不是他的風格。


    景樓給景離打了電話,景離並沒有接。打電話到學校,老師卻說他下午請假了。


    景離中午是與他們一起去的咖啡館。他們因為被牢畫留下問話,耽誤了許久。牢畫走後,他們又被胡才叫住,吃了一頓飯,談了談這四百年的經曆。等迴到家,已經是六點多鍾了。以往這個時間,景離早就在家等著他們了。今天雖然有了牢畫這一插曲,但是以景離的沉著與膽量,也不至於就逃了吧?


    景樓和景憫猜想景離是擔心他們被抓,是牢畫在用他們的電話聯係他,於是兩人在家裏錄了個視頻發給景離,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可景離好半天都沒有迴複他們。再撥通電話,兩人發現景離居然關機了。


    “可能是在忙吧!或者,手機沒電了呢!”景憫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喃喃道,聲音小到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你覺得可能麽?”景樓關掉手機屏幕,按著太陽穴,分析道:“景離是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因為奪舍成功,一門心思放在修煉與生活上,每天就是上學迴家。他那種性格,養成的習慣從來不輕易改變。景離每天晚上給手機充電兩個小時,充電器隨身攜帶,就算關閉了手機卡,也會找到無線網,微信隨時在線。這樣的人,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失聯?”


    聽完景樓的話,景憫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是說,他拋下我們逃了?”


    景樓看了一眼門口鞋架,沒有迴答景憫的話,而是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今天中午景離與我們一起出門的時候,穿的是哪雙鞋?”


    景憫也盯著那鞋架看了許久,忽然間瞪大了眼睛,指著鞋架上


    的一雙帆布鞋叫道:“是那雙鞋!他迴來過!”


    “沒錯。他不僅迴來過,還換了一雙鞋,甚至可能,還換了一身衣服。”景憫走到景離的房間,打開門,立即看見了掛在衣架上的運動服。


    “快去他櫃子裏找找,看看他到底換了哪一套衣服出門!”景樓忽然緊張起來。景憫不明所以的看著景憫,正要開口問,景憫已經衝到了衣櫃前,一把拉開衣櫃的門,迅速翻找起來。


    “你到底在幹什麽?”景憫恢複男人身份後,再度迴到了原先的大條性格,壓根也想不到景樓在擔心什麽。而景樓也來不及解釋,在翻找一通以後,猛地拍了拍大腿,衝到門口的鞋架上又是一頓亂翻。


    “完了!”景樓跌坐在地上,臉上盡是沮喪之色,看得景憫很是不解。


    “你到底怎麽了?怎麽就完了呢?”


    “景離把陳晨的練功服穿走了,還有那雙特製的鞋。”景樓指了指鞋架上的鞋,聲音裏透著深深的無奈。


    “穿走了?什麽意思?”景憫順著景樓的手指看過去。“你是說,他真的逃了?”


    “逃了?不,要隻是逃了,便也罷了。”景樓搖頭歎息道:“他這個人,心態極好,野心不凡,就是做下天大的錯事也麵不改色。你忘了,當時胡才提議要將王妃與轎夫推下忘川河時,就是他在一旁賣力慫恿,最先動手的。”


    “可除了逃,他還能做什麽?難不成他還想和王妃作對,和地府作對?”景憫不讚同的搖著頭。“我不信他有這個想法和本事,頂多也就是自己跑了而已,大不了以後我們安定下來再與他聯係。他要是真的不想被王妃控製,自己逃了也就逃了唄!”


    “你太小看景離了!”景樓搖頭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咖啡館裏,胡才提到的那個殺神嗎?”


    “殺神?”景憫一愣,隨即也反應了過來:“獨角獸!他自己去找獨角獸了!”


    景樓沉重的點了點頭。


    “他想向殺神獻祭,請殺神護他,這個想法沒錯。可是他為什麽不等我們,自己一個人去了呢?”


    “他拋棄我們了。”


    “這還不一定呢!”景憫並不相信景樓的判斷:“說不定他是怕我們被牢畫控製了,所以率先行動去找祭品、請殺神,好來救我們呢!”


    這話說完,景憫自己都覺得有些搞笑。景離從來不是那樣的人。他很有謀略,也有智慧和能力。這四百年來他們之所以會一直跟著他,也就是因為如此。但是,景離並不是一個好隊友。他不會與他們並肩作戰,他們隻是他的棋子。一旦遇到可以獨占的資源,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據為己有。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比他們進步得更加快。甚至於在找奪舍對象的時候,景離有許多微妙的技巧都未曾與他二人說。這一點景憫雖然不清楚,但是景樓卻明白的很。如果能夠獨占一隻獨角獸


    ,景離是絕不會將殺神的庇佑分給他二人的。


    “景樓,我們怎麽辦?景離要是請到了殺神,就絕不會把我們當成兄弟了。到時候他不說與王妃、與地府為敵,至少也能免除地府的追責。可我們呢?我們該怎麽辦?”景憫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一時間六神無主起來。


    “事到如今,隻能先靜觀其變了。”景樓壓下心中的起伏,看著景離換下來的那雙帆布鞋,沉聲道:“我們等他迴來,再做定奪。若是景離能夠顧念舊情,將我們一同帶上去向殺神祭拜,自然一切都好。但是一旦景離不理會我們直接向殺神祭拜,那就說明他早有此打算了。他心思縝密,若是有計劃,必定不會隻是拉攏殺神那麽簡單。一個從來沒有將我們列入宴會名單的人,我們還跟著他做什麽?倒不如就跟著王妃,看看能不能好好表現,減免罪責。”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二人既沒有食欲,也沒有睡意,靜靜的坐在沒有開燈的黑暗房間中,等待著一個等不迴來的人。黑暗中,人總是容易摒除雜念來思考。在他們的眼前,仿佛放映著這四百年來的各種剪影。在那些腥風血雨的鏡頭裏,他們發現自己一直麵目猙獰的對著整個世界,渾渾噩噩不知前途的過了四百年,一心想要找一具有血有肉的身體。可是如果真的得到了,又如何呢?頂著這個罪孽深重的靈魂,繼續渾渾噩噩的活下去嗎?牢畫在咖啡館包廂裏麵說的那一番話,在他們的腦海裏不斷的迴響。是啊,他們就是她口中那些仗勢欺人、恃強淩弱,甚至更加醜陋的人。就像景離,雖然換上了一副純潔的身體,卻依舊是麵目可憎。


    黑夜很快就過去了。當朝陽升起時,江城南方郊外發生的巨大靈力振動告訴他們,景離,再也不會迴來了。


    這個夜晚,某些人的內心也異常的不平靜。


    就在當天下午,輪轉王薛焰接到了牢畫的電話。


    “想我了嗎?”接到牢畫的電話,還沒等她說話,薛焰就率先釋放出一波溫存,撩妹的企圖很明顯。


    但是牢畫對於他這種表態並不感冒,反而是陰陽怪氣的說道:“不敢。”


    聽到這句話,薛焰就意識到不妙。他本來就對牢畫有愧,而之前奈何橋墜河之事他又有所隱瞞,所以心虛得很。牢畫這麽一說話,薛焰很快就聯想到了這件事情。他的大腦飛速的運轉,想到除此之外並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牢畫的事情,而且牢畫也不是愛挑刺的人,他立即就意識到當年的事情可能瞞不住了。


    “怎麽了?又生氣了?”薛焰雖然明知故問,但是腳步一點兒也沒停,直接走到了萬象門前,打開門就往牢畫所處的位置走。牢畫這邊電話還沒掛斷,就看見薛焰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雖然心中對於薛焰的反應速度十分驚喜,但是牢畫還是沒好氣的掛掉了電話,抱著雙臂睨著薛焰說道:“呦,這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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