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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正下著小雨。傍晚時分,天色有點黑。常三開著一輛卡車,帶著我們往孟雨山的後山上去。孟雨山的後山很荒蕪,看起來好像並沒有被開發。一路上都是不成形的石子路,有些顛簸。但自從車子經過了一個野生大山洞以後,整個場景就變了。”


    “我們先是看見了一個寬闊的停車場,上麵整整齊齊的停了許多一樣的越野車。但我們並沒有停在那裏,而是穿過了停車場,來到一個貌似倉庫門口的地方。”


    “我們下了車,從那個門進去以後,就進了一個房間。那裏麵溫度有些低,大概是開了冷氣。開始烏漆嘛黑的什麽也看不見,後來開燈以後,我看見裏麵碼著許多麻袋裝著的東西。”


    “那東西很長,也很重。硬硬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可是我們在把東西往卡車上抗的時候,有個人腳下一滑,連人帶東西摔了一跤,麻袋被刮破了。我們看到,看到裏麵……”


    “裏麵有什麽?”牢畫問。


    “是一隻人的手!”黃虎的臉在路燈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麵色蒼白,神色間充滿了恐懼。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在那隻手的小臂上,有一顆狼的頭緊緊的咬在上麵,一顆沒有身體的狼頭!”


    聽到這,在一旁啃食石潮身體的烏騅忽然停下了動作,目露兇光,口中發出可怕的嘶鳴。


    烏騅的反應嚇壞了黃虎。他終於迴憶起當時那隻狼頭的模樣,再看看烏騅,忽然大叫道:“狼!狼!它不是狗,它是狼!”


    牢畫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什麽時候說過它是狗?”


    黃虎被嚇得冷汗直流,再去看那被烏騅吃的差不多的石潮。那血腥的畫麵令人作嘔,可是黃虎一點兒也沒有功夫去吐。他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裏嗡嗡作響。自己到底惹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啊?


    “就這些嗎?”牢畫皺了皺眉。黃虎提供的信息對她來說價值並不大。在角鬥場發現屍體與狼頭什麽的,根據牢畫已經掌握的情況來看也沒什麽好意外的。黃虎去運送處理的那些屍體,應該就屬於角鬥場裏麵參與角鬥而死去的人。


    看樣子角鬥場的人是將處理屍體的事情交給了東虎社去處理。難不成,這個彪哥在角鬥場裏麵也有股份?


    可是之前青魂並沒有查出來彪哥跟這件事有什麽關係。如果沒有關係,那就奇怪了。彪哥雖然錢沒有隆昌地產和江陵集團掙得多,但在江城號稱是地下皇帝。前些年還傳說因為一個女人把弘業金融的公子哥打傷了的事情。弘業金融也是個不亞於江陵集團的大企業,最後彪哥也隻是出了醫藥費而已。以彪哥在江城的地位,其實完全不用去給馮沙、江北鷹他們這幾個富二代去擦屁股。他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黃虎見牢畫皺眉,知道牢畫對他的描述不太滿意,忙著道:“還有,還有!”他額角的汗已經流到了下巴,滴在了地上。可他沒空去擦,頭都不敢抬起來,身體打著顫,結結巴巴的對牢畫說道:“後、後、後來,常三讓我們裝了一車那東西,又開車帶我們去了城南的一個地方,好像是個廢棄的工廠,被人給租下來了。常三讓我們把東西都搬到裏麵去,全部交給一個叫做申屠北的男人。那申屠北有點怪,穿著灰蒙蒙的長袍,還留著胡須,看起來像電視裏麵的道長。”


    道長?牢畫之前還在想這個角鬥場是如何處理屍體的,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專門收屍體。這個申屠北,不會是傳說中的趕屍人吧?


    “申屠北看起來傲氣的很,背著雙手,看著我們背著東西一樣一樣往他的地方放,對我們指手畫腳的,還和常三抱怨,說上一次送來的有些不完整,不能用了。讓下次檢查一下再送過來。常三不服氣,抱怨說:‘你不就是個收垃圾的麽!這種晦氣的東西我們給送過來就不錯了,還檢查一下?要檢查你自己檢查去!’”


    “這一下,申屠北怒了,不知道給誰打了一個電話,彪哥立馬趕了過來,當著那申屠北的麵把常三的腿給打斷了,還要常三給那人賠禮認錯。”


    “我們混東虎社的人都知道,常三跟了彪哥五年,在社裏算個人物,彪哥說廢就廢了,還要常三給申屠北賠禮道歉。這個申屠北,也不知道是個什麽來頭!我甚至覺得,彪哥自己對那個申屠北都有些忌憚。”


    牢畫聽到這,理出了一些眉目。彪哥為角鬥場處理屍體,很可能不是為了給馮沙這些富二代擦屁股,而是單純的要拿到屍體,然後送給申屠北。


    這個申屠北,如果真的是趕屍人,那麽他要這麽多屍體,到底想幹什麽?而東虎社作為稱霸整個江城甚至是江南的社團,為什麽要會對這個申屠北有所忌憚?


    這些疑問,牢畫的心中都沒有答案。但是這些都不是牢畫逼問黃虎的最初目的。她起先隻不過是想通過黃虎打聽一些關於角鬥場的事情,看能不能通過他掌握一些關於角鬥場的情報,興許對她查明真相有用。但現在看來,黃虎也不太清楚角鬥場的事情。


    “你就知道這些?到了孟雨山的後山,別的什麽都沒看見,也沒聽說?”牢畫再次逼問道。


    黃虎見牢畫還不滿意,忙擺手道:“別殺我!我雖然不知道,但是過幾天我還要去一趟,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試著幫你查!”


    牢畫聞言瞄了一眼黃虎,心中開始盤算。對於角鬥場現場的情況,她隻需讓青魂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著黃虎去孟雨山後山查就可以,壓根不需要黃虎幫忙。她想知道的是關於角鬥場這些股東們之間的關係,從中找到與江北鷹殺兄案相關的線索。而要了解這些情況,僅僅憑著黃虎這樣的小人物是遠遠不夠的。


    但是那個東虎社的彪哥就另當別論了。


    她心中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她能控製住這個彪哥,讓他為自己所用,想要查清楚這一切,就會容易許多。


    可是,以她的力量,足以震懾住這個叱吒風雲的江湖大佬嗎?


    “去孟雨山之前,跟我聯係。那裏的事情我到時自有安排,不需要你去查。我現在需要你去查另外一件事情。”


    夜幕下,黃虎心驚膽戰的聽完牢畫對他的交待,而後終於得償所願的帶著他的一眾小弟離開了這條令他們終生難忘的小黑巷,隻留下地麵上石潮僅剩的一灘鮮血,以及暈倒在地的鍾楚豔。


    “烏騅,全都吃完了嗎?”牢畫檢查了一下烏騅進食的情況。結果令她很滿意,石潮已經被它吃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剩了。現在巷子裏的地麵上有大片的血跡和一些嘔吐物,看起來一片狼藉。


    “青魂,收拾一下,太惡心了。”牢畫指了指地麵,交待道:“尤其是那些血,一點都不要留下來。”


    “明白。”青魂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心中暗暗為牢畫點了個讚。自己的能力是操控土地,所有跟土地有關係的他都能隨心所欲的控製。從前牢畫是十世怨魂,身上怨氣極重,靈氣幾乎沒有,壓根不會靈活的使用他的能力。而這一世,牢畫的腦瓜子顯然要比從前靈活了太多,做事情也果決了許多,令他十分欣慰。


    隨著青魂雙手合十,一陣旋轉的狂風掀起,席卷了整個小巷子。牢畫這是第一次看青魂施法。而青魂似乎也對自己的實體迸發出來的能量感到新奇,原本隻需將地麵恢複到原本的樣子即可,他卻直接將地麵甚至是巷子周邊的牆體重新加工了一遍。待風平浪靜之後,地麵上已經空空如也,一點兒先前的痕跡也沒有,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而那原本坑坑窪窪的水泥路也變得光滑平整,就像是被水流侵蝕多年的青石板。


    也正是因為這陣風,躺在地上的鍾楚豔醒了。


    “啊!”鍾楚豔一醒來,就看見蹲在一旁對她虎視眈眈的烏騅,嚇得華容四色,迅速的向後倒退著。她一直昏睡到現在,壓根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還以為她麵前最大的危險就是這隻一人高的惡犬。她一邊倒退,一邊衝著牢畫叫道:“不要這樣!快叫你的狗離我遠一點!它剛剛吃人了,它吃人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你……”她喊到一半,就發現身邊有點不對勁。原來現在巷子裏空空如也,黃虎與他那幫小弟們都不見了,就連剛剛被烏騅咬得血淋淋的石潮也不見了,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牢畫衝她眨了眨眼,裝作無辜的模樣問道:“你在胡說什麽呀?是不是做噩夢了?”


    鍾楚豔被她這麽一問,就真的有些糊塗了。她剛剛不是和黃虎他們一起在這巷子裏堵牢畫的嗎?然後牢畫還讓自己的狗把黃虎的一個小弟給咬死了,就當著她的麵。怎麽現在人不見了,石潮也不見了?石潮到底死了沒有?


    “這,這到底怎麽迴事?”鍾楚豔一臉懵逼的問牢畫。


    “什麽怎麽迴事啊,你都忘了嗎?”牢畫繼續裝糊塗。“你把我帶到這裏,跟我說著話,然後就暈倒了。醒了以後你就開始胡說八道,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鍾楚豔這下真的懷疑自己了。剛剛那可怕的一切,難道是一場夢嗎?


    鍾楚豔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她現在是真的懷疑自己發燒了。畢竟剛剛那一切發生的太過詭異,黃虎會因為牢畫讓她跪下,牢畫會讓自己的狗把人咬死,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現在想想,這些確實不大可能。


    “真的嗎?”她問道。


    牢畫走到她麵前蹲了下來,麵對著她,莞爾一笑,柔聲道:“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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