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在飛絲之上便可見出。


    徐青慈立穩腳跟,已然準備好再次拔劍而出。


    「既然誰都沒過錯,前輩又怎麽不願意放手呢?」


    麵紗遮擋的一隻素手在此時微微握緊了拳頭。


    徐青慈望了眼楚曄略微嚴肅的側臉,又看向了未露麵容的藍心岫。


    就在藍心岫似是有些慍怒的瞬間,楚曄忽地也伸手,掌心攤開,正見一根小小的竹笛置於其上。


    他手指輕巧地一掄,竹笛自橫向轉為豎向,自其笛孔之中突彈出幾縷流光,其實是幾撮潛伏已久的飛絲。


    不過這方向並未對準藍心岫,而隻是恰當好處地偏轉了方向,擊倒了追出龍潭山的碎塵衛。


    那飛絲有限,楚曄也不是慣用飛絲的,所以能擊倒兩個已經不是易事,奈何不了圍攏的一圈人。


    碎塵衛人人使得彎刀,一眾人合圍之時,便像是騰出手來拋出了無數道烏黑的彎月。


    黑月偏又訓練有素地互不幹擾,一道道接連而出,並沒有半分拖遝的意味。


    那彎刀陸續以索命之勢襲來,徐青慈連連避過,但是方才在英雄會上耗去的氣力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迴來的,有兩道彎刀還是險險擦過了衣袖,在舊傷上添了新傷。


    不周星劍上雪光橫掃,接著她那千鈞迸發出讓人眼花繚亂的懸絲,一串碎塵衛被飛絲直穿胸膛,又被威勢未散的劍風割了脖子。


    楚曄情況不見得比她好,同樣是倔著一口氣攆了半圈白無常。


    一時沒出手的藍心岫見碎塵衛竟有些不敵的架勢,忽而冷笑一聲:「有些能耐。」


    說完,就真的出手了。


    她這次沒用什麽飛絲,隻是緊握著手中的竹笛,很快就用笛子頭點上了未名劍的劍尖。


    竹笛在此時便脫了形,倒騰出一陣聲響之後便晃成了一根長棍。


    藍心岫便用著這根棍子同一把劍過起了招。


    她而後將長棍半握不握,整根棍子仿佛就是貼著她的手,並非刻意改變方向,而是隨她意念而動。


    「讓我看看他教人能有多大能耐。」


    藍心岫這話說的平靜,但稍微仔細一看,便會發現冪籬後的眉頭皺得厲害。


    她這方步步逼近,碎塵衛卻跟紙傀儡似的,一群又一群地湧上來。


    楚曄本像是被藍心岫追殺,但不久之後徐青慈卻發現,這人分明是將人往什麽地方引。


    她默契地掃蕩著接二連三出沒的碎塵衛,不多時楚曄同藍心岫也鬥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這裏已經離了龍潭山,要說懸崖有多深,其實也稱不上萬丈,但摔死幾個人卻是綽綽有餘。


    徐青慈心下飄蕩過不祥的預感。


    「怎麽?你將我帶到這裏,是想將我帶到什麽圈套裏頭?」


    藍心岫自然早看出來楚曄的刻意而為之,便是放寬了心看他要弄出什麽伎倆來。


    「沒什麽圈套。」


    「嗬,所以他就教了你些油嘴滑舌的功夫,卻沒教些秘技?」


    「秘技什麽的,晚輩還沒什麽資質學。」


    恰在此時,楚曄手上又拋出了根竹笛,笛孔中飛彈出的懸絲掠向徐青慈,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徐青慈已由飛絲牽引奔過數步之遙,深崖近在咫尺。


    「想跑?那可沒門!」


    藍心岫手上也拋出了絲線,但楚曄已經帶著徐青慈縱身躍下了高崖。


    那後出的絲線飄飄然掃蕩過徐青慈的發梢,纏過了幾絲頭髮,卻不幸放跑了兩個活人。


    ——


    徐青慈隻感耳畔狂風唿過,沉重的墜落感在幾道唿吸後忽然收攏過來,渾身來了幾次顛倒,待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穩坐在了一小塊兒地方上。


    微微定了下神,她發現這就是個小山洞,楚曄閑靠在一側,已是累極了,隻重重緩著氣,未名劍也撒手放在了一邊。


    洞穴裏原是有幾隻她叫不上名字的鳥,被闖入的人一驚,頓時散了。


    穴口的枯藤一揚一落,又將洞穴掩了個半實。


    「我先前打探過周圍。」楚曄一麵喘著氣,一麵盤膝而坐,「好了,現在派上用場了。」


    雖說派上用場,但稍不注意,粉身碎骨的下場還是能輕鬆達成的。


    何況藍心岫未嚐不能發現這裏。


    「她本來也不太想捉人迴去,隻是站在了赤華安那一邊而去。」楚曄道,「連雨齋的都是瘋子,這話果然沒錯。」


    徐青慈此時渾身才緩下來,道:「我倒是好奇,藍心岫的老相好是誰?」


    這老相好可是害苦了他們,總覺著藍心岫一胸口的氣沒找到那個人出,卻是找上了他們身上。


    據先前博古派人所說,這人還是天樞門人,其中定是有些門門道道,可是勾人八卦。


    「一個愛喝酒,不上道的天樞門舊人。」楚曄說,「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好上的,也是沒多久就分道揚鑣了。」


    「連雨齋自古以來就沒幾個人,如今到藍心岫執掌的這一代,說隻有她一個人也不為過,其餘人基本都散了。其人通常都固執,且奉行『入世』的準則,必不會安分待在江湖之遠。」


    「她既然選定了赤華安那一邊,又同天音璿及玉子謙不為同謀,則必定是大皇子一方。」


    楚曄先前在棋盤上挪棋子的時候就道赤華安和藍心岫都是變數,如今看來,變數的麵目已經坦露,天弓各人所立之方已經是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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