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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青慈眨巴眨巴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


    這赤華安定是個假的紅大人無疑,但真的那位紅大人幹嘛放一個假的自己出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顧刀娘在砍人指頭之前就發現了不對勁,此時早就收了刀,對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的莫名其妙之行徑默默無語,也不加阻攔。


    徐青慈這才發現,不隻是她和顧萱,此時連同楚曄和顧刀娘身上也多多少少起了白如行的珠雨帶來的毒氣。


    「鬼步白如行,五毒珠。」


    一道聲音慢悠悠地晃過來,隻見蕭無念一手掩著哈欠,一手掐著指頭,似是在算命。


    他又晃悠了下腦袋,然後望向那七彩馬車消失的方向,緩緩道:「天弓之首赤華安,據說有十二個傀儡身。」


    「傀儡身中有男有女,有真人,也有假人。真人中,身手退化或者意誌有清醒的,都會由那赤腳女們及時處理掉。」蕭無念繼續道來,「能將活人玩弄至此,真不愧是紅大人。」


    「蕭前輩來得正好。」楚曄見著臂上突起的黑氣,並不驚慌,「不對,前輩不是來得正好,而是一直就在這裏。」


    「你們能尋到平交裏,不知是哪位高人指點?」


    蕭無念偏了偏頭,將問題拋給了楚曄。


    楚曄微微一頓,然後道:「不是什麽高人,應該是前輩的故人。」


    「我的故人很多,你說的是……」蕭無念虛了下眼睛,忽然靈光一閃,「我同顧廉有過幾麵之緣。」


    他又忽然笑了一下,道:「不過我覺得你說的這位故人,並不是他。」


    莫說是心眼多的蕭無念,輪到徐青慈身上,也該知道這次透露出真正的藥神穀所在之地的,或者說蕭無念所在之地的,絕對不是顧廉。


    如果一開始顧廉就說明了真正的地點,顧家源的人也不至於分成兩波人吵吵嚷嚷,她們也不至於還捨近求遠,跑到金玉閣裏鬧一遭。


    「前輩與其糾結這個,不如先行替我們解了這珠子的毒吧。」


    楚曄見蕭無念竟認真思索起他口中的那位故人,便立馬提起了重要之事。


    蕭無念攤了攤手說:「你說救我就救,是不是太丟人了些?」


    楚曄還沒接話,倒是顧萱先行噴了句:「醫者仁心,天經地義,你不救是不是太不要臉了些?」


    蕭無念充耳不聞,隻緩緩踱步,行至了「赤華安」方才停留之處。


    他俯身,靜靜地望了一會兒地上殘留的幾絲血跡,良久才喃喃自語道:「血中無毒,無味,無殺氣。」


    此時徐青慈持劍到了蕭無念跟前,聲音忽然平靜至極:「前輩拿我哥來探究什麽鬼東西,此時卻對我們所中的毒視而不見,怕是忒不厚道了吧?」


    蕭無念一抬頭,發現威脅自己的哪裏是什麽劍,分明是不知何時垂在自己頸間的雲水絲,以及一抹雪亮的刃光。


    其實連徐青慈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她根本不知究竟在何時,天音璿慷慨大方地「送」了自己一根傳聞中根根難求的雲水絲。


    看玉子謙有多麽想要這玩意兒,就知道雲水絲究竟有多寶貝了。


    天弓七人,哪個不是個富貴江湖人,且都聲名顯赫,為了求個東西大動幹戈的情況,實屬罕見。


    千鈞裏什麽時候混了根價值連城的雲水絲,徐青慈也是不久前才隱隱感覺到。


    蕭無念不成想這麽快就被威脅了,心下後悔了那麽一瞬方才撂了句違背醫師之責的話,不過麵上還是那般鎮定。


    他不敢怎麽動彈,隻幹咳了兩聲,然後道:「你說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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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無念在前引著路,徐青慈一行牽著馬警惕地走在後麵。


    基本沒幾個人會知道藥神穀會在鄴都的平交裏,更不會有人能想到藥神穀是在平交裏最不起眼的一處偏巷裏。


    那句神秘兮兮的「在繁華之明,也在繁華之暗」也不知算不算唬人了。


    在巷子裏走了半炷香的光景,蕭無念才停下了腳步。


    此時天光朦朧,立於巷子裏有些突兀的二層小閣樓門前還掛著兩個小燈籠,微微泛著橙黃的燈亮。


    蕭無念微微俯身,伸手撚了枚小石子,擲向了緊閉的門扉。


    但是這石子砸落之處引來的並不是沉悶的聲音,反倒是一陣像是鈴音的清脆聲響。很快,門扉便被打了開來,探出的是隻肉乎乎的小手。


    隻見一個紮著雙髻的小童慢慢打開了門,然後道:「師父,你去哪裏了?」


    不過當他看到蕭無念身後四個好像臉色不是很好的人,就忽然住了口。


    蕭無念沒迴答小徒弟的問題,隻是清了清嗓子,而後問道:「藥煎好沒有?」


    小徒弟睡眼惺忪地望了眼蕭無念,跟自己師父如出一轍地打了個哈欠,才迴答說:「藥早好了,徐公子已經服下了。」


    聽到小徒弟提及「徐公子」,徐青慈崩著的臉色終於緩了幾分,她邁步朝前問到:「徐公子可是徐青衡?他為什麽要服藥?是受傷了還是病了?」


    一連的急問讓小徒弟有些不知所措,他可不知道哪位徐公子叫什麽名,隻知道那人姓徐而已。


    蕭無念慢悠悠伸出一隻手來拍了拍徐青慈的肩,說道:「我說這位徐姑娘,那位徐公子當然就是你的兄長,你不是早就十分確信了嗎?」


    徐青慈拋去一個眼刀,蕭無念迴想起那刃光,覺得有那麽點陰影,於是又幹咳了兩聲道:「你兄長的情況有些複雜,既不算是受傷,也不算是病了,反正現在在我的妙手迴春之下,是一日日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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