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慈隻好以仁字訣為引,積蓄好力度,盡其所能過渡到義字訣上去。


    義字訣幹脆果決的勢頭能夠挑飛薛夫人的劍,但徐青慈在這一瞬間仍有遲疑。


    薛夫人立在原地忽地一動不動,她無法在這個時候果斷地將其真正封喉。


    這一瞬的慌神讓她沒注意到身後薛小公子的偷襲,反應慢了半拍,下意識地使劍,卻被逼得步步緊退。


    好在這一刻,恰有另一把寒光畢露的長劍挑走薛小公子的劍。


    「狗急跳牆的功夫。」


    忽然而至的嚴臨環顧一周,立下此判斷,然後迎空灑了一圈茶褐色粉末,徐青慈一行雖嗅得連連打噴嚏,但是一群薛府驚屍嗅了,便紛紛倒了地。


    嚴臨蹲下身子,伸手將薛莊氏的眼睛蒙了過去。


    徐青慈開口問道:「嚴臨,你早知薛家人都在此處?」


    嚴臨不理睬他,倒是抬眼望了眼天上霧月,然後兀自說:「那個人在這裏。」


    楚曄開口道:「你是說青狐?」


    他話音一落,周遭似是又寂靜了許多。


    鄭羽將劍收迴鞘中,道:「那邊有人過來了,我去!」


    顧萱有些煩躁地揚了揚八節鞭,說:「林家寨的人嗎?虧得之前我還以為他們有什麽無辜的,竟然同拾花人一道將人變活屍了,不可饒恕!」


    她的鞭子猛地一下抽在了泥地上,氣勢之烈,倒把身旁的鄭羽先嚇了一大跳。


    ——


    「這裏怎麽迴事,何人闖入了寨中!」


    佩刀的一夥人高舉著火把急速圍住了幾人,但地上的一堆屍體令他們很快轉移了注意力。


    「這裏的屍體是怎麽迴事?」


    為首的林家寨中人蹲下身子,借著火光看清了一圈屍體,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追著他們這夥人來的正是薛門弟子,本身鬧了近一日已是麵露疲態,此時看到了薛家人,當即更是麵如紙色。


    薛門大弟子當即跪下,朝薛家家主薛明連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仰天悲嘆道:「師父,徒弟無能,終是不能救下你一家人。」


    然後他憤而起身,指著林家寨的一眾守寨人道:「今日看來說法是不必討了,人證便在此處,明明白白,我倒想問問,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他的長劍已然對準了寨中人士。


    隨他這一怒吼,薛門人仿佛重新提振了精神,皆拔劍指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林家寨的人一時還未迴話,倒是嚴臨冷哼了一聲:「你也不必如此假仁假義。你此時鬧得最厲害,不過也是想掩飾自己的心虛。」


    他這話說得極其突兀,徐青慈更是摸不著頭腦。


    薛門大弟子瞥了嚴臨一眼,道:「嚴臨?你什麽意思?」


    「薛門中有什麽東西,惹得人競相去爭。」嚴臨繼續冷聲道,「自然需要人來通風報信。一個不受重視又心懷妒意的大弟子,不是正適合嗎?」


    「你血口噴人!」薛門大弟子攥緊了拳頭,「你怎麽說不是你那日故意來挑事,使出了浮霖長歌,讓什麽大人物起了疑心?」


    「大人物?你倒說清楚這大人物究竟是誰?」嚴臨的聲音陡然又寒了數分。


    「嗬,我怎會知道?想來你比我更清楚吧!」薛門大弟子將劍尖調轉了方向,朝嚴臨走近了幾步,「你那日故意挑事,後麵師父師母乃至整個薛府都出了事,你敢說自己同這件事情毫無瓜葛?你當真是為了個女子而迴來嗎?」


    「嚴臨,你身上的蹊蹺比誰都多!」


    「這位兄台,你冷靜一些。」


    林家寨的守寨人發了聲,因為他感覺到了周遭有新的人馬在逐步靠近。


    但是半晌過去,周遭還是沉在一種僵持的冷寂之中,隻忽地多出了幾聲老鴰粗劣嘶啞的叫聲。


    徐青慈也感覺到了一絲反常,但是這種感覺不同於赤/裸裸的潮寒,也不同於正麵出擊的敵手,極其難以描述出來。


    她抬眼望了眼楚曄,隻見楚曄輕輕搖了搖頭。


    守寨人許是也沒有發現什麽端倪,隻清了清嗓子,然後道:「這位兄台,貴府遭遇橫禍,林家寨也許難辭其咎,但是如今我們寨主也已經消失多日,我們做屬下的,也是不知薛府人為何會在我們寨中。」


    「我們定會安葬薛府人,並且詳查此事,定然給薛門一個交代。」為首之人恭恭敬敬地說,「隻是今日寨中人都受了不少驚嚇,可否請諸位先迴去?」


    薛門大弟子微退讓了一步:「死者已矣,生者還要蒙受妄加之罪,此事絕不可善了,我等給貴寨五日期限,過了五日,可就不論林家寨還是薛門,隻有仇敵和報仇之人了。」


    他本準備將劍收迴去,但抬眼之時,卻望見了一道青色身影,頓時臉色大變。


    「青狐……」


    他口中兀自喃喃,一眾人皆順著他的目光抬眼一觀,發現青狐如鬼魅般的身形已然到達了薛門大弟子的跟前。


    「浮,霖,長,歌?」


    以鬼麵麵具示人的青狐微微偏了下頭,一字一頓地問道。


    第15章 貓鼠


    自青狐出現的那一瞬間起,楚曄就示意徐青慈退出幾丈遠。


    顧萱和鄭羽都不消他再打什麽招唿,也自覺退出了老遠。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林家守寨人也自覺地散開了不短的距離。


    這時隻有一個嚴臨,提劍就朝青狐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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