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到底是仗著什麽底氣去挑戰建元帝的?手裏沒兵權,工部也不聽他的,打不過怎麽就會發動宮變?


    難道是靠後麵一塊參與謀反的勛貴世家?


    他們手裏也沒多少私兵啊!


    不如說,就靠那些私兵,怎麽撐住一輪火藥?


    此前白楚寒亦是不解,不過在昨夜太子爆發後,他便明白了理由。不是渴望,而是不甘。


    不甘於建元帝對他的失望,不甘於自身的平凡,試圖以謀逆篡位的方式向建元帝證明,太子作為他開國皇帝的兒子也不差,有能力治理好大周。


    多年太子生涯將人束縛住,來自建元帝、群臣的審視與衡量,早早扭曲了太子的世俗觀念,一點執念不斷膨脹,最終成瘋成魔,釀成如此苦果。


    建元帝更是不敢置信,他雖是不太滿意太子,可也沒想過要將位置傳給他人,近來更是為太子鋪路,預備斷絕外戚幹涉朝政裹挾太子的可能。


    然而太子卻在背後謀劃如何登臨皇位,這置他於何地!


    沒當過半輩子太子的人是不清楚這些年的經歷對廢太子本人而言到底有多難,於被廢的本人而言,被囚在宗人府甚至都比做半輩子太子好得多。


    因此廢太子本人對此毫無異議,他都懶得抗議。


    建元帝看得更是肝火大勝,怒氣沖沖留下「退朝」二字便拂袖而去。


    寒風中等了又等的朝臣:「……」


    得了,他們也各迴各家,準備安排去吧。


    第239章 定論


    夜幕褪去,天邊顯出魚肚白星子點綴其間,熠熠生輝。


    宮門照常開啟,隻是昨夜有命進宮的不一定有命出來。


    眾人攜著寒風與血腥氣從宮中出來上轎騎馬離開,留下部分武將還在處理宮中剩下的事。


    金鑾殿上被捆綁的人早早下獄,等建元帝發落,廢太子已進宗人府一幹姬妾兒女同是如此。


    出宮片刻時間,前太子謀權篡位不成反被廢除儲君之位的消息刮遍京中,又在口耳相傳中輻射向大江南北。


    江無眠迴府第一時間寫信給師兄師父,個中內情還要等白楚寒迴來才能探聽,不過太子已廢,劉問崖被捕,遠在嶺南的劉英怕是難逃一劫。


    這般看來,嶺南前途有些未卜,但也不一定。照當前情況看,應該是嶺南本地的官員替補,短時間內不必考慮。


    江無眠現在要考慮的是科舉舞弊一案合併太子謀反後造成的後果,朝堂再度清洗一番,雖不會造成大動盪,但北部陳兵壓力怕是要增大。


    如今的突厥元氣大傷,未來又是冬日,短時間內要防備對方南下搶劫糧食,工部支出再添一筆。


    給謝硯行的信件上提了一嘴北部情況,江無眠便沉寂下來。


    廢太子後,建元帝必然要立新太子,成年皇子且有下一代不必擔心國無儲君者隻有兩個。


    一個當了王爺去了封地,正在楊泰原來的地盤上大力發展海洋漁業,去歲給建元帝的壽禮都是深海魚,可見這位王爺實在會吃。


    另一個還在京中,一家老小靠建元帝養活,私底下靠什麽養活自不必說。


    其餘皇子要麽是年齡到了但下一代不到位,要麽幹脆是自己年齡小,根本和殿上龍椅無緣。


    建元帝會選擇誰?


    的確,建元帝正在選擇困難,他很清楚大周需要一個儲君,一個說定的太子用以安穩江山,但他更清楚自己不想放手權力。


    諸多帝王無法復刻的奇蹟在他任上爆發,他如何能放下日漸膨脹的權力?


    然現實情況是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近來摺子大多是讓翰林院收拾整齊再讀,緊急些的重要的才是他批覆,其餘交給前太子練手。


    一來的確應給太子鍛鍊機會,二來他頭疼的時間越來越長,各處暗傷爆發起來,折磨得夜不能寐,白日精神更短,如何再去批覆摺子?


    大周需要一個太子,他亦然。


    然而要培養一個太子,實在是耗費太大精力,建元帝憂心自己撐不到那時。


    年紀小的一律剔除,自己沒時間精力再去養個孩子,年紀大的有幾個,沒有下一代的先剔除,下一代學不好的剔除。


    他對兒孫根本不抱希望,因為沒有一個是照著太子標準培養的!


    這樣挑選就不能看能力,看人品挑吧。


    建元帝停下手中珠串,睜開眼睛,傳喚錦衣衛,「調查清楚後,立刻來報。」


    夜幕之前,一隊錦衣衛從宮中馳騁而出,看方向,正是東方,唯一一位成年王爺所在的地方。


    眼下的京城正是風聲鶴唳時,宮內一有風吹草動就能挑動人敏感的神經,注意到錦衣衛奔襲的方向,不少大臣暗中有了計較。


    江無眠沒關注這件事,穀易行和陳章兩人上門來,皆是要與他商議科舉舞弊一事的。


    要說他們三個也是倒黴至極,趕到此時此刻。獄中還有個前太子的舅舅沒有審問,除卻這一身份外,他還是朝廷命官,所以怎麽審?審什麽?廢太子謀逆之事是否曾參與過?


    直接問豈不是擺明要參與謀逆之事!


    穀易行想想便覺得眼前一黑,他就是想要風光致仕,用不到這麽大案件歡送他!


    陳章雖然沒有穀易行這般崩潰,他還沒有致仕打算,因而臉色還算平靜。


    他道:「此前晾著劉問崖,無從審問。眼下他失去最大倚重,想必心防已破,不若趁機審問,他是如何操作此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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