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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帝冷冷地看著墨北辰,等他的反應。


    這是個台階,下或不下全看他自己。


    睿親王在旁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袖擺,低低喊了一聲:“二哥……”


    墨北辰深深看了一眼墨子祁,又看向梁帝,原先已經抬了一半的手,終於緩緩落下,他又將自己的酒杯斟滿,一抬手道:“好,那便祝祁王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墨子祁笑起來:“好,承二皇子吉言。”


    他拿起酒壺,索性對著壺嘴,仰頭便喝。


    二皇子喝一聲彩,也將酒杯扔到了一邊,拎起酒壺往嘴裏灌。


    兩人霎時間你來我往,又熱鬧起來。


    梁帝見這邊總算是安穩了,頓時露了笑臉,一旁跟著的秦海峰連忙上前道:“皇上,那邊幾位老大臣來向陛下敬酒,說是好些年沒見過陛下了。”


    “哦?”梁帝頓時來了興致,“是先帝時候的人?”


    “是啊,”秦海峰識趣地跟上,“此次祁王殿下大婚,禮親王府將他們也都請了來,他們年紀大了,行動不便,還需勞煩陛下親自去看看。”


    “好,你帶路。”梁帝一抬手,轉眼間人便離開了。


    睿親王狠狠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嘀咕道:“好在你嶽丈在,否則皇上若一直在這裏,氣氛也太壓抑了……”


    正在喝酒的墨北辰陡然間停下,轉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墨子陵不明所以,就聽他已冷聲道:“你這麽覺得秦家好,要不要本王將這門好親事讓給你?”


    墨子陵當然不敢,連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吭聲了。


    梁帝離開沒多久,眨眼間的工夫,墨子祁已與墨北辰喝了十幾杯下肚,先是酒杯,接著用壺,後來又覺得不過癮,索性用了大碗。


    眾人在旁剛開始還吼著叫著隻顧熱鬧,可越看越覺得疑惑。


    他們倆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二皇子倒也罷了。


    他常年在外征戰,經常和手下的兄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祁王殿下卻是個儒雅的翩翩君子,往常更是滴酒不沾的,也喝這麽多,會不會出事?


    徐雅成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墨子祁。


    可祁王殿下麵不改色,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二皇子的臉上都已經喝得通紅,他卻依舊是白皙的臉,嘴角掛著笑,看上去不過是比平日話多了些,主動了些。


    難道其實傳聞不實,祁王殿下才是千杯不醉的那一個?


    他忍不住勸道:“殿下,您別喝了吧?”


    墨子祁猛地一抬手,力道沒收住,差點沒給他扇飛出去:“無妨,喝,今日不醉不歸!”


    這模樣看著又不太正常了。


    徐雅成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探了頭去看:“您是不是醉了?”


    “醉?”墨子祁搖搖頭,又仰頭將碗裏的酒全部倒進嘴裏,一下咽了進去,“沒有啊,本王千杯不醉。”


    他猛地伸出手,險些沒一指頭直接戳到墨北辰的鼻孔裏。


    “本王至少,比他能喝!”


    墨北辰向來酒量驚人,此刻喝了這麽多下肚也不由有些頭暈。


    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墨子祁給灌醉了的,可誰料到這祁王平日裏看著弱得不行,竟如此能喝。


    他不是不喝酒的嘛!


    墨北辰腦子有些昏昏沉沉,但到底不願在這種他自認擅長的事情上再輸給對方。


    一擺手,讓小廝將帶來的另一壇酒拿來,他又命人擺了一排的大碗道:“喝,就聽祁王的,不醉不歸!”


    這陣仗實在是大,不過大梁人向來豪爽,做出這種事也不算太過分。


    幾個年輕的小輩看得熱鬧,紛紛起哄:“大家來看啊,二皇子和祁王殿下要開始拚酒啦!”


    世家子弟們一時都湊了過來,便是那些自持矜持的小姐們也忍不住往這邊挪了步子。


    雖說祁王今日大婚,娶得並不是她們其中的任何一位。


    但他一個王爺,總要納側妃的,再說,即便將來不能與他在一起,此刻遠遠欣賞一番,也不吃虧。


    秦淑妍遠遠地坐著,臉色緋紅,顯然也喝了不少酒。


    這些日子,她過得很苦。


    心愛之人迎娶了旁人,她生不如死,將來的夫婿看上的也是旁人,更給了她極大的打擊。


    從小她便是天之驕子,那墨馨兒是正宮所出的公主,也還喜歡巴結著她跟她一起玩,更別提那些愛戀和傾慕的目光。


    沒有哪個男人會不被她驚豔,早在她及笄那一年,前來秦府求親的人就恨不得從東街排到西街。


    秦家當然不會答應。


    她原本以為,秦家是太子一脈,又向來深得皇上看重,並不需要什麽聯姻,因此必能選擇一門她自己滿意的親事。


    何況即便要聯姻,祁王殿下也足夠了。


    但誰知道居然有一天,好好的太子竟就這麽死了!


    他活著的時候她看不上,死了竟又覺得萬分可惜。


    要是他還活著,秦家便無需如此低聲下氣,更無需想辦法在朝中立身,自然不會要她和二皇子有任何關係。


    今日與祁王殿下成親的人,也許就是她了。


    她一時氣秦家太過勢力,一時又氣蔣夢雲乘人之危,更氣自己在兩難之中無法選擇。


    秦淑妍又飲下一杯酒,舉步緩緩往正在拚酒的兩人麵前走去。


    喝了那麽多酒,墨子祁依舊是風度翩翩的模樣,甚至因為喝了酒,反比之前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多了幾分人氣兒。


    他從前溫文爾雅,但都似乎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可今日卻臉上掛著笑容,眉眼間多了好些小表情,讓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秦淑妍有些癡醉地看著他。


    這樣好的人,憑什麽就便宜了那個蔣夢雲!


    再偏頭去看二皇子,墨北辰臉色漲紅,隱隱有了些豬肝色,雖然長得也還算周正,可與祁王殿下一比,高下立現,簡直慘不忍睹。


    墨北辰行為粗獷些,動作也自然野蠻些,其實若對他有好感的人,自然也會被他吸引,但秦淑妍向來喜歡清秀俊逸的人,墨北辰這一款她自然看不上。


    這樣的醃臢人物,便是貴為皇子,將來便是能坐上皇位,又如何?


    想想自己竟要與他成婚,將來還要與他同床共枕,秦淑妍便一陣陣地犯惡心。


    墨子祁已經捧起大碗,仰頭咕咚咕咚喝完。


    墨北辰不甘示弱,也喝了個幹幹淨淨。


    周圍人起哄的,拍手的,叫嚷的,格外熱鬧。


    蔣夢雲坐在裏屋,左等不來人右等不來人,終於忍不住喚了明月來:“你去看看,外頭究竟在幹什麽。”


    沒多一會兒,明月便探來了消息:“不得了了主子,祁王殿下和二皇子在拚酒,二皇子帶來的那兩大壇酒,被他們喝的就剩一小半了。”


    蔣夢雲之前便聽她說兩大壇,但究竟有多大她心裏並沒有什麽概念。


    此刻一聽,她不由問道:“多大的酒壇?”


    明月支吾了一下,想了想才道:“差不多,要差不多兩個人才能圈起來那麽粗,半人高吧……總之之前是四個壯漢抬得一壇酒。”


    蔣夢雲在心裏罵了一句。


    墨北辰大概是瘋了!


    這是要把人給喝死了嗎?


    她猛地站起身來,把明月嚇了一跳:“姑娘,您可不能出去啊,沒有哪個新娘子自己跑出去的。”


    蔣夢雲擺擺手:“我不出去,這樣,你讓元寶悄悄去跟祁王說,就說我要被餓死了,他再不來,我餓得撐不住,就隻有逃婚自己出去尋吃的了。”


    明月頓時一臉為難:“可是之前祁王殿下早就下令,讓他們給咱們備了吃的了呀……”


    她下意識擦了擦嘴巴:“剛剛咱們還吃了好幾個小籠包呢,真香。”


    蔣夢雲之前一直覺得明月挺聰明的,這時候不由有些懷疑她的頭腦,但下一刻又想明白了。


    明月從前雖是祁王的人,對他卻並不熟悉,自然更不會知道醉酒後的他究竟是什麽樣。


    他喝多了,肯定不記得之前已經給她備了吃食的事。


    隻要一聽她這話,無論喝成什麽樣,都定然要迴來的。


    擺擺手讓明月快去,蔣夢雲又靠迴了床邊,真恨不得把頭上發冠給扯了。


    方才說肚子餓的話雖然是假的,可有一點卻是真的,若是祁王再不來,她的頭是真撐不住,逃婚雖不至於,可破壞妝容卻極有可能。


    墨子祁和墨北辰還在喝,喝到最後圍觀的那些世家子弟眼神中簡直露出了震驚與崇敬。


    這是真正的千杯不醉啊!


    沒想到除了二皇子,祁王殿下竟也有這樣的酒量。


    難怪平日裏滴酒不沾,之前他們還當祁王是不會喝,敢情人家根本是不屑和他們拚酒,瞧瞧這麵不改色的模樣!


    幾個本就傾慕他才名的公子已經滿臉陶醉,將墨子祁當成了畢生奮鬥目標。


    至於那些世家小姐,則表情糾結,既興奮又擔憂,興奮於祁王如此厲害,擔憂在千萬不能把祁王給喝傷了啊。


    秦淑妍也很糾結,但她的心情顯然比旁人更加複雜些。


    她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緩緩上前兩步,她端著酒盞站到了祁王和二皇子麵前。


    大梁第一美人所到之處,自然很容易便吸引了旁人目光,許家大小姐遠遠看著,不由冷笑了一聲:“又要賣弄了,兩個大男人之間的事,要她插手。”


    旁邊不明所以的小姐們疑惑道:“怎麽了?秦小姐這是要做什麽?”


    許大小姐沒再去看她,緩緩往另一邊走去:“大概是心疼她的未婚夫婿了吧,也不知貴妃娘娘怎麽想的,竟讓二皇子娶這種人。”


    “未婚夫婿?”有人愣了片刻,“是說二皇子嗎?”


    “別說,二皇子好像真有些不是祁王殿下的對手,你們瞧瞧,二皇子是不是有點站不穩了?”


    “真的,二皇子臉都紅成那樣了,祁王殿下還是麵不改色。”


    “真沒料到祁王殿下酒量這麽好,也太厲害了。”


    “能文能武,還能喝酒,蔣姑娘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


    話題漸漸被扯遠,一眾小姐們又開始讚歎起祁王殿下的風姿。


    許大小姐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終於輕哼了一聲不願再待在這裏,去找謝家的姐妹們說話了。


    祁王怎麽了,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將來又做不了皇上。


    二皇子這麽有男子氣概,哪裏比不上那瘦弱不堪的墨子祁?


    讓秦淑妍做了皇子妃,才是真正便宜了她。


    許大小姐一臉忿忿,那邊秦淑妍已經開口道:“今日大喜,我也敬祁王殿下一杯吧。”


    原本墨子祁已經又喝了一大碗酒下肚,正準備逮著墨北辰再來一碗,突然被她打斷,不由有些茫然。


    他定了神,雙眸緊緊盯著她看了半晌,直看得秦淑妍麵紅耳赤,臉紅心跳,這才突然“哦”了一聲:“抱歉,本王向來滴酒不沾……”


    別說秦淑妍,便是在旁看熱鬧的徐雅成都呆了一下。


    “啊?”他瞪著眼睛,“您都喝成這樣了,美人來敬酒您還說滴酒不沾?”


    自打墨北辰端著酒杯來,他就一直在旁看,此刻的心情已經從驚訝,到擔憂到震驚到滿懷鬥誌。


    現下被墨子祁這麽一句話,又變得不敢置信。


    墨子祁緩緩轉過身看著他,片刻後才道:“對啊,本王不和其他女人喝酒。”


    他說著一揮手,又拿起一個大碗,對著墨北辰道:“來,咱們喝!”


    “喝!”墨北辰早就已經昏頭轉向,腿腳都已經發軟,要不是睿親王在旁邊扶著,他恐怕要摔個倒栽蔥。


    但輸人不輸陣,他不能丟臉。


    又是一碗下肚,眾人一陣拍手叫好。


    秦淑妍格外尷尬地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忍不住後悔又委屈。


    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想哭。


    她真的好想哭。


    正想著要如何化解這尷尬,小廝元寶老遠地溜了過來,湊上祁王的耳朵念叨了幾句話,墨子祁便猛地放下酒碗,拔腿就走。


    墨北辰哪能那麽輕易放過他,大著舌頭在後頭喊:“你迴來,你跑什麽!”


    墨子祁停下身子迴過頭,當著眾人的麵突然笑道:“我要去洞房花燭了,你要喝自己喝去吧。”


    眾人頓時“轟”一下炸了。


    墨北辰臉上的表情僵在那裏,半晌沒迴過神。


    秦淑妍則鼻子一酸,終於紅了眼眶。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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