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的清晨,雲軒背著傘背包,抓著那根黑不溜秋的的鐵棍,站在院中,心中有些擔心,不知能不能帶著清漓離開。


    清漓剛才把靈魂收迴了荷花本體中,她經過一夜的考慮,準備把整株荷花連帶莖葉都收入荷花本體中,從荷池中脫離出來。雖然這樣子會造成更大的消耗,但不會成為無根之花,以後恢複起來會快很多。


    池中的綠色荷葉漸漸消失,隻剩下一朵荷花在池中,忽然水麵蕩漾,荷花從池中升起,緩緩旋轉,靠近雲軒,縮進他的左手小臂中。


    雲軒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出現一個粉紅色的荷花紋身印記。


    “好了。”他心中傳來清漓的聲音。


    雲軒點點頭,邁開步走出院門,離開這個呆了幾天的庭院。


    他經過荷塘,走進前方林中的小路。


    “前方就進入大陣的籠罩的範圍了。我現在要盡可能收斂靈魂氣息了。”清漓的聲音響起。


    雲軒朝前麵看了看,他沒有看到任何陣法的痕跡,隻有那雜亂的草木,他點了點頭,繼續往前。


    隻邁出兩步,突然四周的空氣朝著他傳來一陣壓迫,威壓逼向雲軒的心頭與身體。


    “感應到了嗎?”


    他之前在這裏來來迴迴走了好多遍,都沒出現過這種威壓,應該是清漓在他身上,才會引起地脈龍氣壓迫他的身體與靈魂,想要進入他的身體直接攻擊清漓。


    雲軒不聲不響,繼續向前邁步,威壓力越來越強,他的腦袋眩暈,身體繃緊,虛弱得想要吐,額頭漸漸冒出細汗。


    這時他體內任督二脈的元氣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自動在經脈內運轉,出現了躁動。


    在他的元氣中,一縷肉眼不可見的青龍元氣在運轉時把滲進體內的微弱地脈龍氣吸收了個幹淨,壯大了一絲。


    雲軒繼續向前,越走越慢,手中的鐵棍強撐著身體。


    “雲軒哥哥,你沒事吧,我發現你的靈魂與身體都在承受沉重的壓力。”清漓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事。”雲軒迴應,他搖搖頭振作一下精神,繼續往前。


    “這個陣法離大陣邊緣越近,陣法的威力越強,光靠你估計走不出陣法的範圍。”清漓的聲音傳來,“我的靈魂現在要進入你的魂海,通過魂海中樞把我的一部分精神力凝聚在你身體表麵,為你擋住威壓,你盡快向前走。”


    雲軒的體表出現一層一尺寬金色的光暈,他覺得身體一陣輕鬆,之前承受的威壓全部消失。


    “快走,我不知道我的靈魂力能支撐多久的消耗。”清漓的聲音響起,她已經出現在雲軒的魂海中。


    這時要是有人看到全身冒著金色光暈的雲軒,定會跪下來,頂禮膜拜,以為自己遇到了神仙菩薩。


    雲軒卻無任何心思欣賞周身的金色光暈,隻顧著運轉任督二脈中的全部元氣,飛速向前奔跑,他要盡可能快地離開。


    金色的光暈剛冒出來,在它表麵突然現出一層稀薄黑光,這是陣法感應到清漓的靈魂力,將地脈龍氣轉化出來的滅魄神光,專門攻殺靈魂。


    清漓的靈魂力遇到滅魄神光,就像寒冰遇到了炎火,不斷消融,光暈的範圍逐步縮小,忽然金色的光暈大漲,這是清漓再次輸出靈魂力到光暈中。


    清漓空有力量但不會使用,她從荷花本體醒來後,一直都孤身一人,沒有學習過係統的修煉功法,全是憑著本能修煉,以及按最初始的手段來使用自己力量。


    若是她能夠習得靈魂防禦的功法,憑借著地魂境與天魂境之間的靈魂境界,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無力。


    清漓朝著魂海四周不斷地輸出魂力。


    金色光暈漲了又縮,縮了又漲。


    腦海中清漓的臉色蒼白虛弱,身軀搖搖晃晃,變得透明虛幻,像要消失一般。


    一輪光暈大漲,腦海中傳出清漓細微的聲音:“雲軒哥哥,我支持不住,恐怕走不出去了,我們迴去吧,不然會害了你。”


    “不會,一定可以出去。”雲軒說,他跑得更快。


    “雲軒哥哥......”腦海中傳來清漓細若遊絲的聲音,清漓閉上眼睛,虛弱的靈魂被逼迴荷花本體中。


    身周的光暈逐漸消失縮小,在光暈最後消失的那一刻,那針對清漓靈魂力的滅魄神光,找不到針對的對象也憑空地消失了。


    但在光芒消失的一刻,一股強烈的威壓力紮向雲軒的身體與靈魂,他胸口疼痛,被壓得透不過氣來,身體不斷地顫抖,萬針傾軋的疼痛傳來,正是地脈龍氣強行逼入雲軒的身體中。


    他左手小臂中的荷花印記發熱起來,像是要燃燒一般。


    這時正在雲軒體內跟隨元氣大軍運轉的青龍元氣感受到了地脈龍氣的威脅與挑釁,仿佛發怒一般。


    雲軒聽到“昂”得一聲悶響,便感覺到元氣快速運轉起來。


    隻一會兒,雲軒體內的針刺痛感減輕了很多,青龍元氣又壯大了一絲。


    雲軒這時發現體內的異狀,“難道體內的元氣可以消除身體的疼痛。”


    他急忙停步,盤坐在地,運轉元氣於全身。


    即便是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因為外界傳來的威壓太強,胸口被壓迫得要透不過氣來,這時的他隻能靠運轉元氣抵抗外界的壓迫,勉強唿吸,交換氣息。


    雲軒就這樣靜靜地坐,他奇怪地發現體內傳來的針刺痛感不再增加,反而元氣在運轉時不斷地壯大。


    原本經過昨日消耗得空空的經脈又有膨脹感出現,而且體內的元氣漸漸向著青龍氣轉化。


    “難道因禍得福,體內的元氣正在吸收大陣傳送過來的力量?”雲軒心中一陣歡喜,隨著元氣的壯大,胸口的疼痛逐漸感輕。


    ”不知能不能在這裏突破到凝脈第三層。”雲軒平靜下心情,“既然暫時無法走,就在這裏嚐試突破第三層。”


    太陽爬上山頂,斑駁的光點撒落在雲軒的身上。


    他閉合眼睛,強忍著頭上的眩暈感。


    此時他的身上的元氣運轉,一邊吸收滲入體內的地脈龍氣,一邊強化著身體。


    經脈內的元氣鼓動,比之前吸收荷花青木氣時翻轉得更加強勁有力。


    元氣奔騰,如撕裂的刺痛感傳來,雲軒隱約聽到體內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元氣豁然突開任脈與衝脈間穴竅,衝進衝脈中。


    凝脈第三層。


    雲軒睜開眼,看了看天空的太陽,已經升上一尺多高,胸口的壓力略顯壓抑,已沒有疼痛感,身上的針刺感已變得極為微弱。


    “這裏真是個突破境界,凝聚元氣的好地方!”雲軒想。


    “隻是現在還不是貪戀這些力量的時候,先離開這裏要緊。”


    他站起身,繼續向前跑去,體內的元氣運轉,吸收著地脈龍氣。


    隻是過了一陣,快要走出林中小路,威壓又變得沉重起來,身上無數針刺的劇痛感再次傳來,雲軒的肌肉在顫抖,胸口被壓迫得疼痛。


    他堅持著向前再邁了幾步,感到自己都快要唿吸不過來,還有經脈中傳來了脹痛。


    雲軒看了看不遠處的路口,還是盤坐了下來,這陣法不知籠罩有多廣,必須要把身體強化之後再走。


    經脈不斷地傳來撕裂的疼痛,,胸口的疼痛隻有輕微的舒緩,汗水從他身上滴落。


    雲軒盡力保持著自己的唿吸,他怕自己會暈過去,到時控製不住自己唿吸,不被經脈的撕裂痛疼弄死,反而會被大陣生生憋死。


    元氣在咆哮,不斷衝撞著經脈,修複著裂痕,身體強度不斷提高,可經脈突破起來也更加艱難了。


    帶脈擴大了原來的一半,忽然間,劇烈的疼痛感從經脈傳出,雲軒一咬呀,轟的悶聲響起,經脈又衝破了穴竅進入帶脈中,滾滾元氣像是脫韁的野馬,在歡唿奔騰。


    一股暢快感傳遍雲軒的全身。


    雲軒歡喜地睜開眼,把元氣逼向拳頭,一層青光出現在拳頭上,身上的皮膚也有細微不足一毫米厚度的青輝在流動。


    “這是元氣護體!”


    開通四條經脈,元氣在全身運轉得較流暢,已能夠自動離體護身了。


    這時雲軒的經脈空間已相當於普通武者開通了五條半的經脈,元氣密集達到了常人七條經脈的元氣數量,身體的強度已經達到了六層初期。


    要是他凝脈四層圓滿,就能達到常人九條經脈蘊含的元氣數量。


    “轟”


    雲軒右拳向地麵擊出,七十鈞力量,拳頭插入地麵,附近地麵凹陷,周圍泥土顫動,落葉沙塵翻飛滾出四仗多遠,單臂兩千斤力量果然強悍,。


    揮出這一拳,正欣喜中的雲軒突然感到一陣虛弱,胸口又有壓力傳來,原來剛才運轉於身體的元氣被一拳消耗大半,體外護體的元氣幾乎消失。


    他急忙調動經脈內留存的元氣,守住心神,盤膝了一會兒,身上的壓力消失。


    雲軒站起身,看了眼左手的荷花印,已經沒有熱感傳來,再翻開右手的劍傷看了看,還有一些疤痕在。


    該走了。


    他邁開步子,向前走去,出了那路口,身上隻覺得輕微的壓力,又走了一會,壓力驟然消失。


    已經出陣了?


    雲軒停止運轉元氣,壓力果然完全消失了。


    他迴頭看看後麵,還是隻看到密林,不見籠罩的陣法。


    “清漓妹妹,我們出來了!”雲軒心中興奮喊道。


    清漓沒有迴應。


    “清漓?”


    還是沒有迴應。


    雲軒心中一陣擔心,“消耗太大昏過去了嗎......還是要快點離開這裏。”


    雲軒快步走向落葉城。


    轉進南城的南珠大道,繼續往前,雲軒聽到前麵傳來膩味的聲音,“李公子,看好階梯啊!”


    雲軒望去,那前麵街邊的門口站著一個年輕豔麗的女人,正伸手招唿走上階梯的一個年輕公子,門口上的牌匾寫著“悅花樓”三個大字。


    又到悅花樓了。


    雲軒想起自己放在背包裏的紫色麵巾,周茹芸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就要走了,該不該跟她告個別?”


    雲軒從悅花樓門口經過,往裏麵看了一眼,沒看到茹芸。他往前走了十幾步,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悅花樓的大門,他想進去,但又害羞,不敢靠近。


    又經過悅花樓,“一定要進去,一定要進去”,雲軒暗暗說。


    這迴走得很慢,抓了抓臉,連續快速掃了幾眼,還是沒看到茹芸,也沒進去。


    剛走開幾步,門口的年輕女子招手:“公子,公子。”


    雲軒迴頭,看見豔麗的女子正向自己招手。


    雲軒沒動。


    那女子走了過來,“站著幹嘛,過來呀。”她拉著雲軒的手。


    “我我......”雲軒剛想講話。


    “我明白,你都走來走去,看了這麽多遍了。小夥子,剛開始都這樣!”女子一副我理解的樣子,拉著雲軒走進門口。


    “有喜歡的姑娘嗎?”女子問。


    雲軒說:“不是的......”


    “沒喜歡的姑娘,難道是看上了我?哎呀,討厭啦!人家今天那個了。”女子連忙轉頭用手帕遮臉,滿臉的害羞。


    “停停,我是來找人的。”雲軒急忙說。


    “找人,哪個漢子來這裏不是來找人的?”女子半害羞半責怪說。


    “我找茹芸,周茹芸你認識嗎?”雲軒趕緊說,他怕對方說出更多幺蛾子來。


    女子冷靜了下來,說:“你找茹芸?不在啦!”


    雲軒奇怪:“不在啦,去哪了?”


    這時老鴇走了出來,說:“茹芸姑娘前幾天接見你之後,第二天就和小蓮走了。去哪裏?沒人知道。你也不知哪來的福氣能成為芸姑娘的入幕之賓。”


    旁邊的女子說:”看不出來啊,能獲得芸姑娘的青睞!”


    她摸了摸雲軒的腰間肌肉。


    “走了?”雲軒嘟囔。感到腰上正被撫摸,一驚,急忙跑了出去。


    雲軒離開悅花樓,在街上隨意吃了點東西,買了半袋米,又給妹妹雲曦買了個風車、幾串葫蘆糖,走出南門,向著平安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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