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解鈺。


    金線繡滿的車簾掀開,下顎出現在幾人麵前。


    「你就是艾忠雲剛找迴來的兒子?」


    看不見長相,聲音充滿威嚴,仿佛透過聲音就能聯想到其淩厲的眼神。


    「迴王爺的話,確是小子。」


    「你比你那個爹倒是有禮得多。」


    簾子被掀高,解鈺的的長相終於全部露出。


    意外儒雅而且清俊。


    與那粗狂的聲音與長相極其不相配,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裳似的。


    「方才聽你們說打賭,說來聽聽,打得究竟是什麽賭?」


    眸光似笑非笑地掃過幾人,最後落到艾弛臉上。


    這就是示意讓他說的意思了。


    艾弛張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遍。


    「豬下水?」


    解鈺摩挲起下巴,好似很感興趣。


    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讓幾人同時一驚。


    「不如這賭約就來安王府履行吧,本王破例給你們當個見證。」


    「……」


    幾個少年打賭,他個王爺摻和什麽勁……


    艾弛抿嘴,不知這位到底打得什麽注意。


    可惜任憑艾弛怎麽想也不會想到,用現代語言來形容的話解鈺其實……就是個吃貨。


    自小宮中長大,從未聽說過豬下水能吃。


    叫幾人去王府,純粹就是好奇又不想去光陽國公府。


    而艾弛幾人哪有拒絕的餘地。


    三人聞言隻得應下,跟在豪華馬車後一同前往安王府。


    短短幾十米路,幾人走得分外磨蹭。


    七進大宅,從大門到解鈺院子的小廚房,有足足走了一刻鍾。


    「廚房差甚就跟管家說,本王先去換衣。」


    終於,解鈺的離開讓幾人同時鬆了口氣。


    蔡崇滿臉後悔,抹了把後脖頸上的冷汗:「今日不論賭約輸贏,我都不會再尋你家麻煩了。」


    「況且我也沒想尋麻煩。」又接著小聲嘟囔了句。


    謝幹:「……」


    「你們先歇歇吧。」艾弛倒是淡然,笑著看了眼謝幹顫抖的雙腿,指向凳子:「放心吧,王爺豈會與我們幾個小輩較真。」


    就算吃不慣豬大腸,最多也就是罵艾弛幾句,還不至於殺人滅口那麽恐怖。


    「我是站不穩了。」蔡崇拽了把謝幹,坐下。


    艾弛捲起袖子,麻煩管家將自己的隨從帶來。


    兩副豬大腸花了五十文。


    肉攤老闆已將腸子裏的汙穢清理了遍,不過腸壁上還殘留著許多……大便。


    艾弛彎起袖子,將腸子翻轉過來仔細清洗。


    蔡崇和謝幹臉色同時變得怪異起來。


    臭味暫且不提,艾弛是如何做到麵不改色處理那些髒汙才叫人驚奇。


    就連廚房裏的幾個廚娘,這會兒也齊齊變了臉色,紛紛往後退去。


    翻來覆清洗多遍,大腸終於變成變成了能漂浮在水麵上的樣子。


    解鈺換上常服,兩手攏在袖中,優哉遊哉地走來。


    他錯過了大腸處理環節中最噁心的階段。


    「你這娃娃難道以前做過廚子?」


    「小子未迴國公府前,是一府中隨從。」艾弛說得坦蕩。


    「觀你說話行事,倒像是誰家少爺……可認字?」


    氣度從容,不急不緩,難得見了他不畏畏縮縮的小輩。


    「以前經常在少爺書房中伺候,順道學了些字。」


    「艾忠雲真該慶幸獨子沒留在廣陽國公府受那所謂的祖母教導,否則又隻是多了個屁用沒有的烏衣子弟。」


    忽地,解鈺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艾弛不解地看過去,恰巧與那雙帶著玩味的幽深眼眸相碰。


    「小子可知我與你老爹關係不睦之事?」


    恩怨?


    黃氏隻說兩人是朝堂之上的政敵,每日裏爭鋒相對,恨不得對方死那種。


    但總不能明說是死敵吧……


    於是艾弛搖了搖頭,隻道:「娘親叮囑我見到您就繞道走,想必其中恩怨定然……不淺。」


    「哈哈哈——」


    解鈺撫須大笑,笑聲迴蕩在諾大廚房之中,聲聲刺耳。


    笑完,一撩袍子坐到剛送來的交椅上,抱起隻肥貓。


    貓的眼睛是墨綠色,皮毛黑得發光,就仿佛一匹上好綢緞般鋪在解鈺的腿上。


    解鈺撫摸著貓咪,微微眯起雙眼,笑得暢快。


    「我與你父親其實也算不上有仇怨,隻不過我們互相厭惡對方為人罷了。」


    艾弛:「……」


    接下來,艾弛從解鈺這聽到了最清楚的版本。


    兩人說到底,其實就是誰也看不慣誰的行事風格。


    艾忠雲為人極度好權,在朝堂之上就像根牆頭草,哪邊有利益可得就倒向哪邊。


    是皇上在朝堂之上的應聲蟲,當朝寵臣之一。


    解鈺則完全相反,他最不屑那些蠅營狗苟之事,見不平之事當然是立即反對。


    為此,沒少在朝堂上指著艾忠雲鼻子罵他蠢貨。


    要說私人恩怨,那還真沒有!


    「我就說最近他最近為何如此安分,想來……是想給你留下個國公之位吧。」


    何止安分,簡直是判若兩人。


    當著文武百官之麵,頭迴棄利轉而選擇了中立之位。


    皇上一看心腹大臣都選擇了中立,當即也沒表態,任由皇子兩派唇槍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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