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目光短淺了,出來賣的鴨,隻要你錢給的夠多,他總歸會服務你,可不管你公的母的。」


    「再說了,和鴨子睡的確是刺激。」


    彌勒佛一樣的梁明成聽不下去,嫌惡道:「看你這新鮮勁兒,可甭顯擺了,那鴨子身上有的你啥沒有,這也值得你誇上天去,好像哥幾個都沒見過男人似的。」


    那位闊少環視一周,「就咱們這一波,還真比不過人家,那哪是男人,那是妖精,小蠻腰大長腿,又白又嫩,換你這個噸位的,白送我反倒還像我被piao了似的!」


    梁明成眼一瞪,「可不,你梁哥上去,一屁股給你腰坐折了,還得倒貼筆醫藥費!」


    這話一說,滿座哄堂大笑。


    鄭秋白也當個笑話看過去了,他端著杯子專心品酒。


    今天人到的齊,紅酒開了瓶93年的drc,richebourg,味道很不錯,一開瓶就有種獨特的香氣,醒好後入口更是絲滑醇厚。


    鄭公子越喝眼睛越亮,上頭的微醺叫他深感今天還是來對了,好喝。


    闊少持續分享心得,「就這家會所,所有的男侍應生,都可以帶出去,隻要你付的錢足夠。」


    「我說怎麽今天過來看,這邊的服務生都換了一波,問個話還掐著嗓子答,跟小鴨子似的,合著真都是鴨子。」


    包間裏吵鬧的鬧笑聲與點燃的香菸味混淆一處,熏人,叫鄭秋白的大腦隱隱作痛,他喜歡喝酒,卻不愛香菸。


    今天喝的有點多了。


    包間裏的空調開的很低,鄭秋白有點冷,手腳冰涼,渾身跟要失溫了一般。


    和身側的杜希打過招唿,鄭秋白預備起身到會所外麵緩緩。


    前廳人多,還要穿過一群花花綠綠嗷嗷待哺的小雞小鴨,難免被纏上,於是鄭秋白沿著一層的走廊,進到消防通道,推開藏在會所角落的後門。


    這扇後門通往一條小巷,算是員工的下班通道,少有客人走,但也會有些莫名其妙的醉鬼往這犄角旮旯鑽,做點不雅的事兒。


    霍峋如今兒的工作,就是站這後門當安保,哪怕路過的是條土狗,都不許它擱這片地兒上伸腿撒尿。


    三急都不許,沒錢開房的小情侶就更不準在這塊兒撒野了,今天上班以來,人高馬大的霍峋已經趕跑了三對兒野鴛鴦,其中一對還邀請他一起,給霍安保搞得滿腦袋黑線,想報警。


    瀟灑離去的女人咧開紅唇,「咦,真的是保安?我還以為帥哥你是這地方搞製服誘惑的呢!」


    身材挺拔的霍峋就是穿一身保安服,戴小帽戴白手套,瞧著也像是搞特殊y的,帽簷下的年輕麵孔充斥桀驁,五官深邃,好高的鼻樑,擱會所裏,怎麽也能是個賣高價的鴨。


    的確,原本霍峋是在前台當侍應生的,但因為麵對調笑的客人臉太臭,被投訴了三次,第三次,領班找他談話,他才知道自己找工作找到了什麽淫窩來,當即就不願意幹了。


    「看你這話說的,要隻是端端盤子擦擦桌子的服務生,能有這麽高的工資?小弟,哥要不是看你著急賺錢,長得也不差,你這樣的愣頭青,都不用客人投訴三次,第一次就把你開了好不好?」


    「既然是出來賺錢的,你這姿態就得放低點!」


    領班的話說到了霍峋的心坎兒上,他的確是缺錢。


    原本霍峋以為,為了錢他什麽都願意做,但事到臨頭才發現,他還是沒辦法為了錢出賣色相和身體。


    給人隨便亂摸,逢場作戲地賣笑,他真是膈應,也真幹不來,寧可站後門當安保,和翻垃圾桶的野狗為伴,也不再願意再到前廳去。


    隻是這樣薪水也低了,不過沒關係,大不了他白天的時候再找幾份零工打,總能積少成多。


    霍峋岔開腿坐在台階上,背靠台階上的石柱子,用一根狗尾巴草逗弄剛從外麵跑進來的黃色土狗。


    這狗定時定點來翻垃圾桶,就是今天晚上的垃圾桶沒什麽熱食,都是些餿了的瓜果,它隻能餓肚子了。


    流浪狗似乎也習慣了,它們這行,就是三天餓五頓,於是往地上一趴,沖霍峋搖尾巴互動。


    鄭秋白推開門,還沒來得及下台階,就被聽到動靜竄起來吠叫的黃狗嚇了一跳,他原本就喝多了,眼暈,被狗一吼,皮鞋底兒一滑,撲通一屁股坐地上——的人大腿窩裏了。


    這是怎麽摔的,鄭公子也沒反應過味來,他摔得七葷八素,屁股痛,隻聽到一聲沉重的悶哼,屁股下麵軟軟的,兩腿間的縫隙被什麽填滿了。


    睜開眼對上一雙黝黑鋥亮的眼睛,鄭公子才意識到自己跌進人家懷裏了。


    現狀就是他被這人岔開的腿絆倒,公主抱似的跌坐在人家的胯間,背靠男人的大腿,膝窩搭在男人的另一條大腿上。


    這姿勢,實在是不雅。


    兩人一對視,都有點不好意思。


    「抱歉。」


    鄭秋白想爬起來,但他喝多了,撲騰了好幾下,屁股就像粘人家胯上了似的,死活挪不起來,漸漸,身下軟綿綿的觸感變得有些僵硬,是尤為鮮明的異物感。


    槍上膛了。


    地上的罪魁禍首大黃狗也一溜煙跑了。


    霍峋已經要羞死了,他正和狗玩呢,不知道從哪飛過來個漂亮男人,坐在他懷裏天鵝戲水似的撲騰,屁股蛋貼著他蹭,霍安保渾身的汗毛都蹭起立了。


    霍峋一身的火氣,想發作,懷裏的漂亮男人卻似乎放棄掙紮了,抬眸對他理直氣壯道:「我起不來,你能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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