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beta,喻樅感受不到他身上失控的信息素正在以多麽可怕的速度暴漲,但同為alpha的人卻老遠就發現了端倪,驚怒交加地沖了過來:「喂!你是什麽人!不許在這裏發瘋!你要是敢傷害到喻樅我保證饒不了你!」


    二十歲出頭的年輕alpha大步跑過來,毫不畏懼地擋在喻樅身前,他手裏還握著一束飽滿熱烈的玫瑰花,脆弱的花瓣因為激烈的動作而凋落了些許,將alpha的舉動染上了曖昧的浪漫。


    喻樅也沒想到他會來,這還是第一個找到他家裏來的床伴:「你怎麽在這裏?」


    alpha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不肯承認自己是腦子抽了想對他表白:「路過而已,你管我是來幹嘛的,先管好你自己吧,這個男的怎麽迴事啊,大晚上在你家發什麽瘋?」


    站在他對麵宋十川,臉色已經變得無比森冷陰沉,即便這個alpha嘴硬撒謊,他也能一眼就從他看喻樅的目光裏讀出他真正的心思。


    發現事實後,那些不敢對喻樅暴露的狠戾盡數對著alpha狂湧而去,情敵的雷達一對上,alpha也就知道宋十川和喻樅之間必定有過什麽了。


    alpha年輕氣傲,隻覺得眼前這個狼狽老男人根本不配和自己爭奪對象,張口就說:「識相的趕緊滾,喻樅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對他做出什麽事,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宋十川盯著他看了很久,然後緩緩轉頭,如欲吃人的目光幾乎要把喻樅燙得體無完膚:「你有妻子,有孩子,竟然還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他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這短短的時間內接二連三的重擊,讓宋十川都快喪失組織語言的能力了。


    這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喻樅嗎?


    那個溫柔好脾氣,做起事情來老套刻板,在床上換一個姿勢都羞澀得放不開手腳的喻樅,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完全陌生的樣子了?


    「為什麽不可以?」


    喻樅忽然笑了,他無師自通地從宋十川身上學會了謊言和欺騙,隻要能加深眼前這個人的痛苦,他允許自己暫時做一個卑劣的人。


    「在不同的身體上享受快樂,你應該比我更懂這些吧,為什麽結婚了就要壓抑自己去過一成不變的枯燥生活呢?我的情夫越多,我就覺得越快樂。」


    看著他唇邊的笑容,宋十川的心髒直直沉入了不見底的深淵。


    他自以為是最了解他的人,卻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其實兩年前就領教過了不是嗎,他早該明白的,那個敢拿刀指著他也敢拿命威脅他,還能將計就計在婚禮上放他鴿子逃之夭夭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軟麵團,更不是自己曾經以為的那麽不堪。


    宋十川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一直都沒有真正讀懂過這個人。


    當他被關在家裏時,他隻能當柔弱順從的雀鳥,而一旦得到了脫離樊籠的機會,他就會飛得很高很高。


    而他,不就是親手放喻樅飛走的那個人嗎?


    宋十川脫力般跪倒下去,淚水從眼眶中一滴滴滲入漆黑的地麵。


    原來他最該恨的人,不是喻樅的妻子或情夫,而是他自己。


    這場破鏡難圓,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自作自受。


    第46章 過渡章


    「宋十川,你聽好,我們的關係早在兩年前就結束了,我現在有了全新的生活,我的一切都跟你沒有半點關係,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而我也會動用我能動用的一切手段,防止你再次擾亂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


    在那滿是防備和威脅的冰冷話語中,宋十川陷入了難以抽離的崩潰,alpha打量著他的狀態,很快就意識到這人和喻樅的關係非同一般,便一會兒警惕地瞪著他,一會兒又用複雜難言的表情去看喻樅。


    身為風暴中心的beta卻低下頭,連一點眼角的餘光都不肯分給他們,隻是安靜地抱著懷中的女兒。


    「唔唔,」喻朝膽子很大,眼看旁邊有兩個陌生alpha都不太正常,她還跟沒事人一樣在喻樅身上蹭著,「爸爸,迴去睡覺,我想我的被被啦。」


    喻樅輕輕拍撫著女兒的後背,鼻尖嗅著她身上奶唿唿的香味,慢慢從那軟綿綿的小身體上得到了重迴鎮定的力量。


    他閉了閉眼睛,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沒關係,我已經贏過他一迴,兩年後也還能再贏一次。


    隻是這一迴,他必須贏得更穩妥、更徹底,因為他已經有了絕對不能失去的、甚至連一丁點髒汙都不能沾染的寶貝。


    親了親喻朝的額頭,喻樅仿若無事發生地對她微笑起來:「好,我們朝朝該睡覺了,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胡蘿蔔泥!」喻朝舉起一隻小拳頭,腦袋一歪,「還要爸爸給我講恐龍。」


    喻樅無視了身後的人,自顧自走迴家去,宋十川頹然坐在原地,隻抬起一雙赤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


    alpha下意識地張了張口,想挽留喻樅,卻怎麽都說不出幾句軟話,最後看著手裏那束送不出去的玫瑰,更恨宋十川這個不速之客壞了他的計劃。


    一氣之下,alpha直接將玫瑰砸在到了宋十川身上,並指著他的臉威脅:「我不管你是誰,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到你來騷擾喻樅!」


    宋十川沒給他絲毫的反應,任由那些散落的花瓣和未修剪的尖刺劈頭蓋臉砸下來,凝視著喻樅的目光中醞釀著純粹到可怕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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