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地抬頭,發現車廂裏麵瀰漫起黑色的霧氣,乘客和司機都不見了,隻有她和宴傾兩個人。


    「別哭了,眼睛都腫了。」宴傾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用紙巾幫她擦去淚痕:「那個醜東西讓你這麽傷心,你捨不得她?」


    「不是,我之前就想明白要跟她分手了,可是今天我還是很難過……」夏瑜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很想哭……」


    「她叫嚴清,是你的女朋友。」宴傾說:「你們在一起很久了?」


    夏瑜點頭,不明白她的意思。


    宴傾嘆了口氣。


    「所以你從來都沒有喊過我的名字,你叫的是嚴清和清清,對嗎?」


    夏瑜茫然地看著她,她心裏有一個模糊的念頭,不願意迴答宴傾。


    宴傾又嘆了口氣,她真的很少很少嘆氣,怪談生物沒有什麽需要嘆氣的事情。


    「知道了,是我搞錯了。」她說,摸了摸夏瑜的頭。


    霧氣散去,公交車裏麵恢復了擁擠和喧囂。


    夏瑜旁邊的座位空了,隻有手裏多了一包紙巾。


    宴傾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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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夏瑜失魂落魄地下了車,走進兼職的奶茶店。


    去後麵員工休息室換好衣服,便來到前麵工作起來。


    「夏瑜。」何玲玲第三次拉住夏瑜的手:「這杯不放珍珠。」


    「哦。」夏瑜茫然地把黑糖珍珠倒迴去,鏟起旁邊的紅豆。


    「……我來吧。」何玲玲搶過勺子,把她往前邊推,「你去打包吧。」


    「好。」夏瑜機械地點點頭。


    何玲玲嘆了口氣,做好以後沒把奶茶給她,自己打包遞給客戶了。


    等送走這幾位客戶,何玲玲才一臉擔心地看向她:「夏瑜,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嚴清迴來了。」夏瑜說。


    「啊,她迴來找你了?你該不會還要跟她複合吧?」做人的經驗之一就是勸和不勸分,但在何玲玲心裏跟夏瑜是過命的交情,夏瑜可是從那個變態女領導手下把自己救出來的人,當下果斷道:「你冷靜一點夏瑜,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別在她身上耽誤時間了!」


    「不是,我沒想複合。」夏瑜深吸一口氣,把臉埋進雙手之間,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玲玲,我覺得我做錯了事情。」


    「什麽事情啊?跟嚴清有關的嗎,我跟你說她真的不是什麽合適的戀人,你……」何玲玲苦口婆心。


    「不是的,不是嚴清的事。」夏瑜說,她有些絕望:「我也說不清楚,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也不想這樣的,我……」


    她心煩意亂地嘆了口氣。


    其實宴傾的話很好理解的。


    隻是她一直克製著自己不願意去仔細分析。


    從宴傾剛出現的時候,反覆要求自己喊她的名字;到後麵自然而然的熟稔親密。


    原來都隻是因為她弄錯了,以為自己喊的是「宴傾」。


    這是多麽奇怪的誤會。


    夏瑜趴在點單台上,用手指蘸了冰塊融化的水,在大理石檯麵上隨意勾勒了幾筆。


    長發蜿蜒,側臉挺秀,腰線纖直。


    寥寥幾筆,勾出一個美人的輪廓。


    「這是誰啊?」何玲玲湊過來:「是你說的那個人嗎?」


    夏瑜有些奇怪:「你怎麽不說嚴清了?」


    「感覺不像啊,」何玲玲對著那個輪廓認真品評:「而且你都跟嚴清分手了,畫她幹什麽,對吧?」


    她握緊了手裏的抹布,要是夏瑜敢說這是嚴清,她立馬就給她抹幹淨,才不要這麽晦氣的人留在吧檯上。


    夏瑜手指在美人的眼下點了下,對著端詳片刻,忽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畫這個出來。


    她掩飾一般,迅速用手將水跡抹去了。


    「幹嘛啊?」何玲玲剛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角度沒有選好,正準備調整一下再拍,就被夏瑜給抹掉了。


    「畫得挺好的,幹嘛擦掉啊?」何玲玲問。


    「隨便畫的,哪能看出好不好。」夏瑜慌忙轉移話題:「你為什麽對嚴清有這麽大意見啊?」


    「怎麽了,我不能對她有意見嗎。」何玲玲說。


    「也不是……」夏瑜輕輕咬住下唇,「學校裏的老師、同學們,都對嚴清印象挺好的。我們兩個鬧矛盾,他們總會覺得是我任性,還會幫嚴清勸我。」


    「那你是嗎?」何玲玲問:「你倆吵架的原因,是因為你任性嗎?」


    不是的。


    夏瑜在心裏低聲說。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任性的女孩子,小時候家裏條件很好,但對她的要求卻很嚴格;後來要自己兼職掙學費和生活費,她從來都沒有任性和嬌氣的資格。


    而且這次的事情,根本不是什麽小情緒、任性,嚴清觸碰到了她的底線,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還能這麽若無其事,認為隻要哄一哄她就能解決。


    何玲玲嘆了口氣。


    又在感嘆自己即將做一件不討好的事情。


    她說:「我跟這個嚴清沒有太多接觸,就知道中間有幾次她讓你大老遠跑過去給她送畫筆和顏料,還非要她用慣的那一支;但是上次你肚子疼的都站不起來了,她也沒過來,說是好不容易排到了畫展的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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